冷清的回答,似乎是触动了王氏心里最软的某处,她随即马上变脸,“田清儿!田大福可是你大伯,就算你对我再有意见,你们还是血浓于水!”
田清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从王氏嘴巴里听到这个词。
曾经她做过无数努力,甚至于完全失去自我。
可到头来,还是让这一帮子所谓的血亲那般对待,若不是老天爷再给她重新来一次的机会,现在的她估计早就成一堆枯骨了。
“花月,送客。”她很平静地说出话。
王氏吓得不行,“清儿,你大伯确实伤得很严重,你可一定要帮帮他啊!求求去你了。”
花月他们见大伯母一屁股坐在地上,蹲下后就大哭不行。有些无措。
边上几个小丫头都在看她,“看什么看!快些请大伯母下去!”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田清儿,你会后悔的——”王氏撕扯着嗓子,被人带下去。
半晌后,周宇将查探到的消息汇报古北田清儿。
王氏说得不假,何贵偷拿着他们家里银子去赌钱,欠下一大笔赌债后跑了,
那些追债的人找上门来,逼着田瑶还钱。
可她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于是乎那些人逼迫田瑶卖身还债。
田大福虽刻薄她这个外甥女,可对亲女儿那叫一个维护。
他不肯,就被他们给打伤了,还弄伤腰杆。
如今躺在床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王氏是真的没办法,只能来求田清儿。
周宇刚把前因后果说明白,田奶奶便亲自找上门。
“清儿啊,这夫妻还经常吵架呢!更何况是亲戚,之前因为一些事,奶奶知道你心里很不痛快,可你大伯痛快现在遇到这种事,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你要是不帮忙,你大伯弄不好真的就瘫痪了。”
她老人家说起唯一的儿子,眼泪说流就流。
情真意切让田清儿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在爹娘的灵堂前,奶奶可是连着一滴泪都没流过。
现在却为了大伯哭成这样子。
爹要是在天有灵,心里会很难受的吧!
“清儿!难道要我老太婆跪下求你,你才肯把银钱借给我们!”
她作势就要跪下,花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奶奶,使不得啊!你可是长辈。”
见花月这丫头单纯,田奶奶反手抓住她的手臂,“丫头啊!你可要帮着劝劝清儿,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来跟她借银子……”
从田清儿的角度,能很清楚地瞧见她眼里全是戏。
心里亦发不快。
罢了!做这么多纠缠干嘛!
“好!银子我借给你们!不过我要你打一张借据给我!”
田奶奶本就没打算还,这要是立下借据,到期不还。
田清儿心一横,把他们告道官府。
“奶奶,要是你们不肯,那就算了,我现在的身价是靠着我的努力,一步步积累起来的我也不容易——”
“我签!”她深怕田清儿会反悔,打断她的话。
反正到期了,还不上她就闹。
见她点头,田清儿叫人去把村长请来。
“我会准时还银子的,清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干嘛要将村长给请来!”她叫嚣着,心里忽然阵阵七上八下。
“奶奶,要是你不愿意,这银子我就不借了!”
这话一出,田奶奶慌了,没敢再多说话。
之后不久,花月将村长给请来。
村长很快拟定好借据,“要是没什么异议,各自按下手印即可!”
“村长,我有异议!我要借的是一百两银子!不是二十两!”一边田清儿正按下手印,听到奶奶冒出这么一句,手停住了。
“哎呦,我的老姐姐,刚才是说要借二十两纹银的,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村长极为无语。田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要是等会儿她们吵起来,他要帮谁?
田清儿:“奶奶,如果银钱不够,孙女可以牵线搭桥,我认识几个收利钱的。”
二十两银子是她最后的底线。多了!不借!
“清儿,你姐夫还欠下不少赌债,反正你都肯借给我们银子,那就多借一些好了!”
这种强盗逻辑还叫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花月看着主子,生怕她松口。
“不行!底线只是二十两银子,超过一文钱都不借!”她态度坚定。
田奶奶没办法,只能按下手印。
等着出了田清儿家,对着他们家大门吐了一口唾沫。
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句,这才高兴的带着银子回去了。
她的动作全程被二胡看在眼里,弄得他心里百般不爽。
有些人还真是不值得帮。
本以为只要把银子借给他们,这事就会告一段落。
不料第二天中午田奶奶又上门来了,开口就说想要再借三十两银子。
“奶奶,我昨晚不是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家里人多。”
“有很多人要养,我知道的可是清儿呀!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两银子,你大伯的一味药里要用到人参,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她接过田清儿的话,开始各种哭惨,在她面前演戏。
林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到底把清儿当成什么了?
“田大娘,我能帮清儿作证,她手上真的没多少现银了。”
“又不是跟你借银子!你胡乱说什么话!”田奶奶一张口,怼得林大娘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是见她年纪大受不得刺激,林大娘真想骂回去。
田奶奶说完,察觉到田清儿的脸色有些不对。
又学着之前那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嚎,各种哭诉:“哎,我这辈子真的太命苦了,要是小儿子还在,一定不会看着大福这样躺在床上,遭受折磨……”
她寻常惯用的伎俩,不就是哭闹,田清儿实在受不了她,只能又叫人把村长请来,签订了一份借据,借了三十两纹银给她。
许是真的,以为田清儿跟子软好欺负,没过几日他又来了,这次更夸张,直接要借四十两纹银。
这次田清儿也学聪明了,闭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