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的贴子很多,但不及音儿收到的十分之一,客栈的小屋里,我一封一封的拆开帖子念给音儿听,“怒图步大少爷约你过府一叙,高卢本老爷愿再听一曲奉上十两白银……”
念完后我道,“你就找一个不错的嫁了得了,我给你准备嫁妆,夫家看在银子的份上这一辈子都不敢欺负你。”
音儿在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满足地咯咯直笑,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谁啊,给你说媒去。”
“就是你哟……”
“没正型。”我道,说完听到敲门的声音,“进来。”
惊鸿推门进来,道:“掌柜,今天客栈的收入是三文铜钱。”
“三文?”我一拍桌子,怒道:“这么大的客栈养了十多号人,每天就收三文,你是怎么办事的!”
“副掌柜有所不知,客栈的空房全部堆放了您买的物品以及贵族老爷们送来的礼物,现在只有七间能住人的,加上苟氏三兄弟和一个车夫免费,所以还剩下三位房客。”惊鸿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这也是理由吗,你就不会想办法,把客栈加高多盖几层,或着在旁边再盖几个楼,一点思想都没有,就三文还过来报账,浪费时间,出去!”不要跟领导找理由,领导永远是对的。
“掌柜要不要搬到新买的宅子里?”惊鸿问。
“不愿意。”
惊鸿出去后,我对音儿道:“以后我不在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怕你守不住,不如全买地,怎么样啊?”
“姐姐要去哪?不管姐姐去哪音儿都跟着。”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地道:“啊,这个一品贵族温拿老爷同时邀请了我们两个,不如明天去那吧。”
“好啊,姐姐再教我几首歌。”
温拿府上,我和音儿带着苟仨儿和惊鸿被盛情款待,席中解决了苟志大的就业问题,安排了类似公安局小队长的官职。言谈中得知大王要在月余后大婚,可这王妃的人选尚未确定,三品以上的贵族家未出阁的女儿都在在选之列,包括温拿府的千金,大小姐想请音儿教几只曲子,我和音儿自然不能推辞。
一天下来多有疲倦,离开时又下起了雨,惊鸿在身后撑伞,我和音儿拉着手并步前行,出了温拿府刚要上马车,几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溅起地上的污水,我正要拉着音儿向后退,马匹已经近到眼前,音儿一转身挡在我前面,泥点全在身后落下了印记。
我怒道:“惊鸿,把骑快马的那几个小子追回来,让他们道歉,太没公德心了。”
惊鸿看了看,快马早已消失在夜色中,道:“他们是信奴,信送晚了要杀头的,掌柜不妨体谅一下。”
“姐姐让你追就追,废话那么多呢!”音儿撅着嘴气愤道。
苟志大也道:“不妨一追,听闻道尔兄骑术了得,让大家见识一下也好。”
志远:“那就追吧。”
志清:“快追!”
夜色中,惊鸿的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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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乐了一天,回客栈的路上去酒楼打包了十几只猪蹄和鸡腿,打算分给大伙睡觉前啃啃。
“音儿,今天算数学的怎么样了?会看账本了吗?”
“音儿点点头,有点门道了。”
我拿出烧猪蹄,递给音儿一只,自己拿起一只先啃了起来,边吃边看账本。
过了会儿,音儿还坐在原处不动,我问道:”不喜欢吃猪蹄就吃鸡腿吧。”
音儿还是没动,呆呆地望着猪蹄,无声无息的,豆大的眼泪珠滚落下来
看着心揪揪地,慌忙上前询问:“怎么又哭了?”
“看到猪蹄,就想起第一个亲我的男人。”
我心里纳闷的猜,到底是喜欢的男人还是不喜欢的男人,怎么安慰?
音儿抽抽嗒嗒地道:“那个老爷有两头肥猪的体重,一身酒臭味,吃的满嘴的猪油,邋遢的胡须上都是要滴到地下的油腻,那么脏的嘴过来啃我,我还得赔笑,弄的满脸是油,他吃过的碎肉都吐到了我嘴里,恶心的差点没味出来,呜呜……”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初吻的确恶心的惊心动魄。
我捧起音儿的脸,专注又心疼地看着,虽不及防地将嘴上的油全蹭到她脸上,问:”是这样吗?”
“姐姐真坏,人家正伤心呢。”说完音儿推开我,大口吃了几口猪蹄,故意蹭到脸上油腻,顺势就要往我脸上蹭,我佯装不敌,乱叫地道:“老爷嘴臭……”音儿一把将我扑倒,蹭的我满脸油。
浴桶里,两人一同沐浴,我委屈地道:“我就蹭了你一下,你现在蹭的我连眉毛头发上都是,记仇的小女人。”
音儿为我搓洗着头发,斥责地道:“姐姐怎么洗澡的时候还吃鸡腿!小心变成肥猪。“
“有的吃是最幸福的事了,我当奴隶的时候为了吃一只破鸟差点被活扒皮,不挨饿变成肥猪多好啊。”
音儿放下手中的活,在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心痛地道叫道:“姐姐……”
碰触的地方一阵酥麻,温柔似水原是如此……
理智提醒我应该拒绝,可是却无法推开,这样靠着柔软又温暖,简单,贴心……
“姐姐,我心里踏实的要命,恨不得立刻白了头发,相守到老。”
远处寺庙传来飘渺的钟声,我回过身,将音儿抱在怀里,整理她脸颊上零乱的湿发,音儿温柔地注视着我,眼神明亮,皮肤光洁。
音儿,我能为撑起一片天,却不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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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的鱼肉吃多了,突然想换换口味,下着雨,不爱出门,坐在客栈门口看空无一人的马路,道:“惊鸿,去买一块豆腐。”
惊鸿驾着马车在雨中远去,不一会儿又回来,递给我块热乎乎的豆腐,咬了一口,摇摇头:“不够细腻,还有豆腥味,换一家买去。”
过了会儿惊鸿回来带了另一块,我道:“不好,再去。”
每次他带回来的我都说不好吃,音儿问我,这样折腾惊鸿有意思吗?我说有意思,姐姐我被奴役了太久,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只是没料到,只是做了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坏事,现世报马上就来了。
风季过后是雨季,这个破地方的破天气不会随着我的抱怨而改变。
逃跑的路线已经拟定完成,一路向南而去,那里地广人稀,只有几个大姓贵族盘踞,再说天高皇帝远,先找个地方藏一阵子,风头过后再寻个港口离天这里回到大宁。
出城的伪装藏在狗窝里了,那套信奴的衣裳是我花了十天功夫趁四下无人时缝制的。
那匹不起眼的千里马就在街角拉磨,吃着极少的饲料,从早到晚不停歇,任风吹日晒雨淋屹立不倒,已经暗中贿赂过多次,不会出问题。
带十两银子就够几年的生计,干粮已经准备好,足够十天的量。
这是花非的第二次逃婚,鉴于第一次的经验,不会傻的架马车住客栈,还在洗澡时被逮到。
此前的几天,我花了大力气购置房产与土地,所有人都要去新宅打扫卫生,安排惊鸿的任务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算来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计划明天搬去新宅,今天就是在客栈的最后一天,我说这是喜事,要喝点酒庆祝一下,挨个劝酒,然后把自己喝高了,其他人喝了酒后倦意立刻席卷全身,哈气连天没多一会就全睡去了。
音儿扶我回了房,也累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已经在她的酒里下了安眠的药,没有一整天醒不过来,而我最忌讳打扰我睡觉的人,音儿没醒之前不会有人主动敲门。
夜已深,雨越来越大,而对我来说,白天与黑夜没有分别,所有的事物一样清晰可见。
“驾……”暴雨中,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多尔古齐城,卓洛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终于上榜了!可惜很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