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洛瞥了我一眼,厌嫌地拉着怀颜匆匆离开,一走数日不见二人踪影。
之后怀颜倒是来看过我几次,只是近来吩咐婢女,让给我的饮食清淡些。
不只清淡,连份量也轻减了,每日一碗米粥,日子见长,米粒见少,
正午时分,婢女们准时将我抱到庭院中晒太阳,一定要晒到日头偏西方才罢了,无非是想把我弄成村妇,这点伎俩,切!
惊鸿连续几日都在庭院的角落望着我的背影,他以为我看不见他,却不知我连瓦罐里的骰子都能看到,怎会看不到身后的他。
这个贱人,就是他向我的马放的箭!如果他之前不是卓洛的奸细,那就是无耻的叛徒!我对他那么好,给他赎身,又给了他一分有前途的工作,给他吃给他穿,又给他好房子住,末了给我弄瘫痪了!好人没好报,这是句顺口溜还是至理名言?
惊鸿,我只能用沉默表示对你很失望!~
明晃晃的太阳里,很饿,很黯然,很无助,心情跌到低谷
这天,惊鸿没有一直望着我的背影发呆,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瓷碗,碗里满满地盛着刚做好还热乎乎的豆腐,我木讷的接过碗,用小勺尧出一点,送入口中。
这个味道,醇香沁肺,丝滑细嫩如同膏脂,就是记忆里沾染幸福的味道,我笑了笑,不禁地道:“真好吃。”
吃完后,将碗递给惊鸿,坐在原处,继续发呆。
惊鸿把碗放到一边,没有离开,半响他问道:“大小姐不认识我了吗?”
他不会认为我真失忆了吧!真以为我是戈玛家的大小姐?所有人都说一个谎言,那么谎言就变为了现实。
“你是谁啊?”我淡淡地道,人生很慢长,不给自己找乐子怎么活啊~!
他定了定,道:“在下道尔惊鸿,大王的御前三品侍卫。”
“这样啊,你人真好,我想吃鸡腿可以吗?”我露出了最美的绝杀笑容。
惊鸿满目温情,眼神中似有星光闪烁,点了点头。
“那我们约好了。”我痴痴地道。卖个笑,换个鸡腿,都怀疑自己的骨头是面条做的。
说到底,人和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连着三天,惊鸿都在庭院给我送些好吃的饭菜,我也乐此不疲的装傻充愣。
我慢慢地吃着美食,惊鸿望着我,叹了口气,道:“这些天望着你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孤寂,落寞萧索的让人心生疼痛。”
我默默地斜了他一眼,还算有些良心。
其实惊鸿五官很平常,组合到一起却不俗起来,看着顺眼又贵气,只是拘谨的眼神埋藏着深深的狡猾桀骜与不甘现状的狂野,是这点让我感到不悦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淡淡道。
“应是我谢谢你才对,又让我与权利如此接近。”
我没有接话,彼此沉默着。
道尔惊鸿你这个叛徒,果然是在我买了他以后被卓洛策反的叛徒!
我正专心地吃着,惊鸿突然道:“参见大王。”
抬头见卓洛与怀颜正被众多下人簇拥着信步庭院,身后还有人给举着巨大的遮阳伞。
怀颜拉着卓洛的衣袖,在他耳边撒娇般地道:“姐姐近日和道尔哥哥走的很近,像是互有好感,不如大王成全了吧。”
卓洛没说什么,又带着众人离去。
当天晚上卓洛出现在我床前,质问道:“你对道尔可有好感?”
“不过是混口饭吃,你别无事生非,要是不信随便处置,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自然相信你,你若会对男人轻易动情,本王也不会等你到今日。”说着卓洛宽了衣,钻进被子,在身后紧紧的抱住我。
上完别人的床又上了我的床,香水太有毒,我道:“你洗澡了吗?”
“洗了。”
“不准吸!”
“什么?”
“自己知道。”
“嗯,这么久没在一起,本王都想你了。”
在别的女人的床上好好想我吧,要是我有能力,早把你踹到银河系之外了。
卓洛在我的房里留宿一夜,怀颜第二天就按耐不住了。卓洛离开后就直冲到我的床前,怒道:“卑贱的奴隶,拥有戈玛姓氏是你无尚的荣耀,不要以为你伺候大王几年就能飞上技头,无论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断,今天为止,劝你安分一点。”
对手已亮出武器,而我不愿接招。
我淡淡地道:“怀颜妹妹,我无意与你争,也真的很希望你能抓住大王的心,让他全心全意只对你一个人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心上,让他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认为自己能做到吗?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它的女人与你分享同一个男人,你要跟后宫所有的女人去争去斗吗?以你的姿色可以倾倒众生,又何必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去走,听姐姐一句劝,回头是岸。”
与卓洛接近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还有像我这样死了几次没死成的,离他远此是最好的方式了。
怀颜当然不会认为我是好言相劝,“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大王不过习惯了你而已,习惯也会改变的。”
习惯才是最难改变的,我无奈地笑了笑,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拼命要逃离的地方有人拼命要挤进来。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人有吗?有,前题是男人没有三千弱水,只有一瓢。
把流白放到弱水三千面前,我也不能担保他会不会随便取个十来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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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卓洛又在我的床上就寝,之后怀颜大怒,暴跳如雷地跑到我的房中威胁加侮辱,我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听她的诋毁几经头痛欲裂。不和她争辩,明晃晃的针锋相对总比暗地使坏好多了,小妞还太嫩,姐姐我纵横江湖魅惑众生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那,卓洛要是那么好迷惑,我早就把他玩的稀巴烂了,还轮得到你的份吗!如果一张漂亮的脸蛋能通向幸福的云端,那姐我总就在朱峰之巅上狂笑了。
反过来有点自责,跟一个怀春少女去争男人,不是捅了马蜂窝嘛。
卓洛再过来的时候,我便适当提醒,你看我们住在戈玛家里,不要冷落了怀颜,看这大妈心操的,但是想改变他的主意似乎很难,并且有油盐不进的态度,卓洛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劝言改变自己的主张,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对着空气惆怅,卓洛不在时觉得自己挺凄凉的,卓洛在又因为怀颜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怕她又过来非难。
生活有些小惊险,比如在菜里吃出几只蟑螂,早上醒来脖子痒痒,一摸扯出条大蜈蚣等等。
怀颜有个相差不大的妹妹叫欢颜,径直冲到我床边,大喊:“坏女人,不准抢我姐姐喜欢的人!”然后将一大罐子蚂蚁倒在我身上。蚂蚁浴后,尽管该洗的洗,该换的换了,但我一直痒了好几天,不知道卓洛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反正随后的几天他没出现。
如果这些只是小儿科,那么随后战争已然升级,怀颜不再出面,换成戈玛夫人上场,那可真是无言的精神折磨。
我困在床上,两条腿都打上了夹板,两条脚都是骨裂,左腿严重些,要完全好起码三四个月,现在营养不良恐怕时间还要推迟,戈玛夫人每天清晨在太阳升起之前就到我的床前说教,那张薄唇从早到晚,说的每句话都不带重样,从妇德妇言妇容牵连到我的一举一动,环环相扣地摧残我的自尊心,让我认为自己活着简直太丢脸了……
戈玛夫人终于走了,我静了静,望向窗外的天空,突然明白,这些人和我争得不是男人,而是自己的生存空间,一如原始森林里,能得到阳光的植物才能更加茁壮,强势的愈发强势,弱势的永远躲在阴暗角落,我如醍醐灌顶,彻底觉悟,既然老天一定要我当个王妃,那何不当个最精彩的王妃,武媚娘能从小小才人爬到大唐国君的位置一统天下,我何不有样学样,为自己争取的最大的生存领域,第一步:色诱。
想到这儿时,怀颜与卓洛正好进来探病,怀颜故作关心地问道:“姐姐有没有好些了?”
并不等我回答,转而对卓洛道:“大王,颜儿养了一只兔子,特别可爱,陪颜儿去看看好吗?”
卓洛点头,刚要与她一起出去,我道:“卓洛,我也养了只小动物,特别可爱,过来看看好吗?”
卓洛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我,示意怀颜出去,问我道:“养了什么?”
“你先过来。”我道。
他凑近站立,我翻了翻被子,抓出一条小蜈蚣,笑道:“你看它的爪子多可爱。”然后把蜈蚣丢到地上,“现在让它去散步,天色不早了,快上床休息吧。”
卓洛比较诧异,从不曾见我主动过为何现在转了性?于是宽了衣躺倒我身边,我侧过脸,道:“天热了,穿太多衣服睡不好。”然后笨手笨脚地解开他内衣的系带,手伸入衣里在他胸前胡乱地摸了摸,卓洛没动,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的动作,沉着中带着一丝玩味。
我迎上他的目光,吻印在他紧抿的唇上,卓洛不配合,我保持姿势想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挑逗是单方面的事,预想时比较简单,实际行动上却缺乏连贯性,做了一样后还要想想下一样做什么,以前的经验似乎只停留在语言上,像什么:快把衣服脱了……
牙齿轻轻咬起他的唇瓣,或许用力过度,卓洛皱了皱眉,开始回吻我。
被子里,衣衫尽落,□升腾。
那个地方握在手中温润□,再一细看竟如凝脂白玉,怎么看都有些不真实,像个假的,突然抑制不住地爆笑起来:“你,哈哈,是不是缺乏黑色素,怎么连这里都这么白,哈哈……”
一抹来不及掩藏的尴尬与羞涩定格在卓洛的脸上,继而异常愤怒地披上外衣冲了出去。
卓洛刚走出去,对门外守候的人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大王,颜儿想和大王一起去看小兔子,雪白雪白的,粉红粉红的耳朵尖特别可爱……”
卓洛道:“来人,把那只兔子宰了!”
我又是一阵爆笑。
停下来后,我开始懊恼。花非,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跟神经是答错线的,就像短路的电线不时冒着火花,平常也就算了,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犯病!你怎么可以嘲笑他最敏感的部位,现在,你当武则天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白的又有什么关系,不影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