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触及她的伤心往事,所以没有追问音儿的过去。
闲来无事教音儿下棋再唱唱歌,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平儿和安儿已经被我送到了宫外,因为我问安儿,就是小弟,问他以后想当什么,他说想当太监,又风光又能吃好的,吓我赶紧把他们俩送了出去,在宫外买了宅子和土地,又请了教书先生,至于脸上的伤痕,很难找到蜕皮草的卖家,只得进行保守治疗,两三年后也能好的差不多。
自从上次差人传了话后,卓洛好些日子没到中宫,可能是我说的话让他十分不爽。还有,他拿了我的钱来兑现承诺也让我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就这样互相冷着吧,简单些。
夕阳透过窗棂洒入棋室,音儿的侧脸被光线打成金色,她懒洋洋地拄着脸,拧着眉毛看棋盘,我笑道:“音儿,你又输了。”
“从上步的上一步的上一步重新下。”音儿不满地道。
“这是跳棋,悔三步还有点费劲啊。”我摆弄着棋子,回忆着三步之前的局势。
这时格奥走了进来,“王妃殿下,大王来了,正在喝茶。”
“知道了,下完这盘就出去。”我专心摆弄着棋子,心绪却开始凌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没过一分钟卓洛就进来了,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我回头,笑了笑:“你来啦。”客气客气不是坏事,又道:“这是我在宫外认识的姐妹,叫音儿,音儿快给大王见礼。”
音儿起身,牵起裙摆给卓洛请安,卓洛却走到音儿面前,毫无征兆地一把将音儿推到在地,音儿惊慌失措,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向卓洛。
卓洛紧盯着地上的音儿,冷冷地道:“妖怪!”
我莫名其妙,卓洛怎么冒出这么个词儿来,音儿把头一扭,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般狂掉,边哭边叫:“姐姐……”
“音儿,你先出去。”我道。
待音儿出去后,我质问卓洛:“你怎么回事,把小姑娘推到是大男人所为吗?还无缘无故的叫人妖怪,是不是孤独的想找同类啊?”
卓洛摇摇头,道:“她真的不同,神元是黑红色,气势极强,远在你之上,若不是修炼千年的精怪决不会如此强大,可本王仔细看过,却实又是人身,没有妖气,十分奇怪。”
“是人不就行了,大惊小怪。”我道,音儿本来挺正常,让他这么一说又有点不正常了。
卓洛没再说什么,将我从椅子里抱到棋桌上,捋了捋我额前的发丝,出奇地温柔,问道:“本王不来,你怎么连问都不问呢?”
“大王政务缠身,臣妾怎能让大王分了心呢,安安份份地等,相信大王一定会来的。”我规矩地道,心里说你真的不明白吗?我不问你就是真的不想理你。
卓洛将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拥着,让我能听得到有力而又节奏的心跳声。
良久,卓洛低沉地道:“想你了。”
呼吸停顿片刻,我那该死又不争气的心脏竟然砰砰乱跳,完全踩错了拍子。
不喜欢这样情难自控的感觉,轻轻推开卓洛,道:“肉麻死了。”
卓洛抿着嘴,脸上绯红,低头四下瞅着地,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切,还会害羞,你上了那么多人的床还会害羞?琢磨不透的人。
卓洛走了以后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音儿,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个人。
音儿问:“大王为什么说我是妖怪?”
“看你可爱,逗你玩的。”我道。
“这样啊,大王真好看,为什么冷冷的冒寒气那?”音儿问道。
音儿决对是个人,智商还不怎么高。
“他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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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格奥告诉我,每月的十五日是大妃向王妃请安的日子,现在大妃们清早时分已经在正厅等候了,我见也可以,不见也可以,末了又说:“律大妃已怀有身孕,依据礼法可以不向王妃请安。”
我告诉自己不在意,不在意,片刻后却气闷的上不来气,心口疼痛如被重击。缓了一会儿,摆摆手,道:“先不见了,各自回去吧。”
“姐姐怎么了?”音儿问道。
“我胸口痛。”
“给姐姐揉揉。”音儿轻轻地在胸口给我顺气,不多时竟觉得好多了,悲凉的发现,现在的境地如同掉进沼泽,越挣扎越深陷,一寸寸将我吞噬。
我跟良玉原本嫁给了兄弟二人,天意弄人又要共伺一夫,如今她怀了身孕,日后也不知道多少妃子要怀上卓洛的孩子,多年后满堂子孙都不知道谁是谁生的……
不禁苦笑了起来,音儿担忧地问:“姐姐难过了吗?”
我捏着眉心,道:“一点点,习惯就好了。”突然很想看看卓洛常去探望的那雪曼,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他不去染指,却又时常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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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将我和音儿抬进一片世外桃源。
音儿将头探出窗外,惊叹地道:“哇!宫里还有这种地方啊?”
曲径通幽,四周繁花盛开,听得见溪水潺潺,蝴蝶在空中飞舞,花香扑鼻,百灵鸟的叫声不时传入耳中。
路的尽头是栋雅致的木屋,不大,约有两个房间,酷似白雪公主的小木屋。
下了轿,格奥把我抬到小院的石凳上,音儿左顾右盼:“住在这儿的一个定是个美人吧?”
格奥进去通报,不多时,出来两个女人,都蒙着面纱。
“见过王妃。”其中一位女子向我请安,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小了,另一位应该是她的婢女。
“那夫人不必客气,请坐。”我道。
那雪曼落坐后我就寻思,戴着面纱也看不清到底长的什么样,于是问道:“夫人何故要掩着面纱?”
“回王妃,佩戴面纱是突冲女子的习俗。”那雪曼恭敬地回答道。
“听闻那夫人和大王相识已久,很想见见夫人的容颜,可否?”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雪曼自当从命。”说着她将面纱从耳边解下。
当面纱滑落的那一瞬间,我,音儿,格奥全都瞪大了眼珠,张着大嘴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卓洛不是变异品种,他还是有同类的。
这是我见过,有生以来,最美的女子。
卓洛堪称绝色,但同那雪曼比起来就显得粗糙些,档案记载她年纪有三十七岁,眼角多少有些皱纹,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的脱尘的美丽,暗灰色的瞳仁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闪耀着光芒,如果说这是一幅雕刻,名字一定叫希腊女神。
惊愕的表情定格了有十多秒,我们三个才同时反应过来。
有这样的女子陪伴,凡俗的女人怎么会入得了眼?我的脸色马上转为难看。
那雪曼笑了笑,似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道:“王妃不必因为雪曼的容颜介怀,卓洛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叫我怎么相信?我要是男的现在就扑过去了,何况卓洛也不是个正人君子……
我微微蹙了蹙眉头,本是不该计较的,心底却泛起一种情绪,叫嫉妒。
心思彷徨,那雪曼又道:“卓洛一直待我如亲姐姐,我十七岁认识的卓洛的时候,他才七岁,那个时候他长的别提有多可爱了。”她又笑了笑,继续道:“他读书识字都是从我这里学来的,教一遍就会,真的很聪敏,不过因是庶出,也没人重视,都二十五六也没娶上亲,还好有天相助,卓洛能当上大王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的,不过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媳妇我也心安了。”
“啊……”我有些尴尬,为自己不纯洁的想法自责。
客套几句就仓皇离开,或许是自卑在作祟,在那雪曼面前,竟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简直完美的如女神,如果我在七岁时遇见那雪曼,一定是惊为天人,誓死罪随的。
回宫的路上,我对格奥道:“去南阁,看看律大妃吧。”
往日的情谊无声中破碎,越是不见越成心伤。
再见良玉,她神色黯然,竟有种西子捧心般的憔悴,倚着床边淡淡地道:“大王娶了你以后就没有再来过了。”言语间多是怨恨。
良玉的眼睛不再如从前般清澈见底,好似薄薄的蒙上了一层雾,失了最精灵的神韵,这样的变化我也曾在律利大妃身上看到过。
瞬间,我突然明白,卓洛即使不去主动吸食人的神元,或许只要接触,轻微的身体接触也会慢慢的不由控制的吸食人的神元。
也许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他从来不碰他爱的女人,这就是为什么卓洛从不碰那雪曼的原因。
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决对不会去伤害她的。
卓洛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明知我已虚弱不堪的时候,还在贪婪无度的索取。
所以卓洛说,我是他唯一可以拥有的女人,只因为怎么弄都不会死。
狠了狠心,道:“律大妃,身子有孕,不如到宫外的别院静养如何!”
良玉,别怪我,生命和爱情相较,我还是认为生命更为重要。
良玉极为难过,哀求地道:“别把我和大王分开,求你了……”
我不敢看良玉的眼睛,冷道:“格奥,回宫。”
为了证明我的猜测,又去看了戈玛怀颜,眉眼还是如原来般清丽,身上却少了那股灵动的气息。
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不应有如此之大的变化,而且根据宫志记录,怀颜自从进宫后卓洛就去了一次,其它时间都在换不同的女人……
回到中宫我一直心神不宁,那雪曼的容颜一直浮现在我眼前,良玉幽怨的语调不时环绕耳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浑身都不舒服,成天坐着也使我的下肢发麻。
让所有人出了正寝,我郁郁地坐在床上,全身寒意阵阵,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住着怪物,每个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而我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安排。
“王妃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本王吗?”
声音突然出现,我打了个寒战,发觉卓洛已在我身旁,已半深夜了,“这就睡了。”我淡淡地道。
卓洛解了衣扣,将我抱到床里面,然后躺在我身边,问道:“今天去看雪曼了?”
“你可从来没有亲切的叫过我的名字。”我转过身,背对着卓洛道,回避了他的问话。
“是不是见了她受了挫折?黄花鱼。”卓洛调侃地道。
“不准叫那个名字,我也没有受挫。”的确受挫了,但可以自我催眠,我的眼里,我最美丽。
卓洛的手从身后伸过来,解开我的腰带,我轻轻挡住,道:“等腿好了的。”
卓洛收手,轻轻拥着我,睡意渐浓。
快要睡着时,卓洛抱着我,像头发了情的困兽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一点点将我瓦解。
我烦躁地道:“不是说好了等腿伤好了以后再做嘛,你这样动来动去我的腿很痛的。”
卓洛气息粗重,在我耳边埋怨道:“若不是吸了你的元神,也不会这般压制不住的,体内真气翻腾很难过。”说着拉着我的手探入他身下,“先帮帮本王。”
我用力的抽回手,怒视着卓洛已经变成粉红色的脸。
简直被他气的无语了。
“你把我的元神全都吸光了,差点让我死于非命,现在你还有脸抱怨因为我的元神质量不好导致你性-欲难控,我还有必要对你进行售后服务吗?”
“这个一会儿再说,先帮帮忙。”
“你不会用自己的!”
“不行……不卫生……”
用你的就不卫生,用我的难道就卫生了?
我用力地摇摇头:“人,真的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滚……”我嘶声力竭地大喊。
“本王稍后再和你理论。”卓洛见我发起了飚,只好作罢,披上外袍又跑了。
如果世间真有克星一说,那卓洛就是我的那个克星,真是把我克的死死的,还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