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焘晗怒气冲冲,还是唤来了自己的唯一弟子,内门陈将燊,吩咐着寻找江南秦家的下落,陈将燊乃是整个内门中,排行第二的高手,比已经下山的宁洛川境界要高,作为宗焘晗的唯一弟子,在内门中辈分极高,他眉目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背负着一口阔剑,宽大的占了半人高,给几个师叔师伯行礼的时候,剑柄都瞧着有柄匕首的长短。
“顺便寻下你师兄师妹他们的下落,将他们带回来,你陈诚师叔已经派了学教越云宫带着外门弟子们先行一步。”
陈将燊奉命,他不爱说话,可是是师父的命令,他出门后便去外门中,寻了十余人随同下山,外门的弟子们争先恐后,朝着下山的路看去。
王智博皱眉头,这些日子真是出了许多事,这么多的内外门弟子接连下山,这样的大事,江湖必然是闹得沸沸扬扬,重要的是国朝,更不知道官家的心中会怎么想。
卢琼在他边上,顶了他的肩膀,二人如今的关系变得不错,见他皱眉,问道:“想什么呢?”
“青云山这些时间都有不少弟子下山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去做什么了,诶!卢琼,你知道吗?”
卢琼在比武中取胜,如今在学教们的心中成了一个奇才,每日都有试炼,那些学教们把他视作下一个飞星手,刻苦的将他的时辰排的满满的,王智博想着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凌天门门主的关门弟子,就是我们俩比武时候看到过的那个姑娘,她生了病,去治病了。”卢琼说。
他也是听说的,那几日,学教们都十分忙碌,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后来才知晓,原来是那个内门师姐的队伍在随州地界遭了劫,不知所踪,许多外门弟子的尸身都寻到了,被人葬在了当地。
还有就是,学教王迟也死在了随州,被人乱剑戳死,死相极惨,尸身已被送回了青云山脚下安葬。
王智博没想到,南淮瑾不过是下山没多少日子,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甚至四十余同门弟子丧命,学教都死了一个,这样的大事,自己还有这么多的外门弟子竟然未知,可见山下的消息被人封禁,难以传达到山上。
“莫要多想那些,这次是越云宫学教带队,而且还去了内门弟子,不会再出事的。”卢琼说道。
王智博摇摇头道:“连南淮瑾他们都能遭劫,不一样是有门主座下大弟子纪湘带队吗?结果如何?”
卢琼一听,竟然没有想要反驳,确实,在外门弟子眼中,内门弟子已然是真正的高手了,然而被称之为内门弟子第一的纪湘都没能救下王迟,显然那个江南秦家非同小可。
“那你觉得如何?”
王智博还是摇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也只有祈祷南淮瑾能够平平安安回来,他记得南淮瑾在青云山的书阁前边,看书时候的样子。
“只有看越云宫学教的本事了,他毕竟是掌院的亲信,或许,武功很高吧。”
卢琼点点头,这越云宫的武功本就是极高的,一直深藏不露,可是一出手便叫人眼花缭乱,教他的时候也常常说武功该如何如何,想必是真的厉害。
其实青云山接连几波派下外门弟子,已然有千余人在江湖中打探消息,有大帮的青云山弟子在一些城中打探消息,有许多入来了汴梁,在街头巷尾的打探消息。
一些门派惊疑,觉得青云山平时高高在上,从不理会人间事,这些年却越来越频繁的差遣弟子下山,有些人暗中观察和打听消息,才知道了南淮瑾的事。
江南的宁洛川从谪仙楼中出来,才知道谪仙楼比武时候,纪湘现身,与江南秦家惹下乱根的事情,他冷哼一声,问人打听秦家的下落。
“什么?秦家早于三月前便不在江南了?”
那个青云弟子点点头道:“秦家确实已经退出了江南地界,我打听了一圈,连着秦家的产业都早已变卖,婢女都带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留下一个偌大的秦家宅院,如今也被官府变卖了。”
“怎么会这样?除非他们死了,否则就接着查,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师门也绝不会留下他们。”宁洛川冷声道,那个弟子不敢抬头,感觉眼前的师兄剑意要透过身体,直达他眼前,这样的剑客太可怕,他告退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都凉嗖嗖的。
“等等……回来。”
那个弟子一愣,随后又走回去躬身行礼。
“我师妹师兄他们呢?他们到哪儿了?”
“西边大乱,北方禁军各地戒严,师兄,辽地的消息确实是传不过来。”那个弟子苦笑,看着宁洛川说道。
宁洛川想了想,叹息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只有我自己去北方瞧瞧了,你去寻些江南的弟子过来,这几日准备妥当,随我去北方瞧瞧。”
那弟子只有点头,可心中暗道:这北方戒严成消息都传不过,更别说人了,就是宋边过去了,这辽地如今定然也是戒严了,若要进去之后还能出来,很难。
代州城中,李惟安与纪湘看着女子坦白身份,才知道了一切,女子名孔令楣,是孔氏一门的娇女,因为喜欢身为儒生的毕君临,所以一直以书生的身份与他接近只是没想到,今日的毕君临喝的烂醉如泥,抱着孔令楣就要亲近,自然吓得她大叫。
“孔圣后人爱慕孔圣徒孙,佳话啊这是!”纪湘笑说,就是李惟安摸着脑袋。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孔府上,没有女子叫孔令楣的啊,莫不是我记错了?”
孔令楣将头上的头冠取下,头冠中是乌黑秀丽的长发,青丝落到两颊上,美貌顿时叫人看得眼睛发直,孔令楣说道:“孔家并非只有一家,原本有三家,主家是已然逝去的孔道辅,其他的是两分家,虽无牵连,确是一门。”
儒门是大门,孔圣后人七代都是一脉单传,其中最正的便是孔道辅一门,后化名孔邱,脱离了国朝。
而孔令楣这一支脉也确实是孔圣后辈,只不过并非正宗,而是分家,虽然代州中人也奉他们未正宗孔圣后人,可也不及孔道辅他们一门风光。
“那么现在……”
孔令楣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二位,帮帮忙,帮我把他抬回去。”
纪湘像是要看好戏,也就李惟安动手帮她,将这儒生背到背上,扭头对她说:“回去吧,这儒生明天一睁眼,就会忘了。”
孔令楣看着他,觉得这个相貌很美貌的男子心地不错:“别把人卖了就成,这枚银子,谢过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银子是纪湘一把抓过的,他在手上抛了抛,带着李惟安出去,孔令楣瞧着他们的背影,转身走来。
李惟安给儒生毕君临安置了个房间,纪湘很贪财,这一枚银子只是一壶水酒,不过纪湘省下来了。
“等我们回去了,日日喝好酒,天天吃烧鸡肥鸭。”
纪湘说着梦话,睁着眼都说。
众人在代州多待了一日,第二日还是毕君临先起身的,问了酒楼小二,脑袋像是浆糊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昨日好像是和孔兄弟喝酒,自己说着将来的抱负,而孔兄弟和他相聊甚欢,二人都喝的很是痛快。
“什么?付银子的不是与我一座的书生?”毕君临一愣,而此刻,李惟安和青云山众人已经早已出了代州城,朝南去了。
青云山上的于剑不见到南淮瑾就没打算下山,陆未生还是给他安排了阁楼暂且住下,二人日日都会碰面,谈论武功,二人的功力都日益精进,如今二十六年过去了,卸去内功修为,光是剑法就在青云山上卷起狂风,二人的剑法都已经是极高,陆未生本就是世间无敌,他的剑法霸道惊人,于剑则号称是剑道第一人,除了骇人的内功,剑法才是他的真本事,可二人都全力以赴,也只不过是在大地上犁出无数的痕迹。
许多老人观战,只是叹息不止,不少的绝世高人们都参悟过剑道,对二人的武功只觉得惊人,宗焘晗也不再看清这于剑,他与陆未生相处了数十年,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大师兄的剑法是如何的精妙,没曾想,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的于剑,比陆未生还要高强,快如电光,刁钻无比,若不是陆未生的剑法独特,自己又是当世剑道前几人,否则必然接不下百招。
二人最终还是使出了彼此的浑身解数,打到最后的二人剑招越发可怕,陆未生的剑破江山,和于剑的天绝剑道杀在一处,鬼哭神嚎不绝于耳,更可怕的是,二人的绝招将湖心亭上的亭子都撕成了碎片。
二人气喘吁吁,只有各立一端,于剑和陆未生二人彼此拱手施礼,算是确定了二人的关系,若是摒弃内功,确实是于剑胜了,而若是靠气功,那么陆未生的霸绝真气可以横推过来,或许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