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扇安全门外,长长的甬道上挤满了十数个记者,争先恐后地往前涌来,照相机和摄像机的红光打在我的脸上,闹哄哄的人声彻底消散了酒精的效用。
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抬头打量了一眼,甬道的尽头与后门相连,无论刚才我走的是哪一条路,迎接我的都是记者朋友们。
换言之,今晚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今晚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我挖好的坑。
“蔡寻芳,刚才你的经纪人涉|毒被带走了,当时你在哪里?”
“刚才你们是不是聚众集会,你侥幸逃脱了?”
“你肩膀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蔡寻芳,抬头看镜头,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今晚聚会,谢平之知道吗?”
……
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品质,唯恐说出口的哪一句话不慎,制造出更大的闹剧,我奋力地拨开人群,向前突围,慌乱中有人伸手拽住我的手臂拖住了我的脚步。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害怕,一种荒诞的喜感从我的心底冉冉升起,我反倒转过头对拉住我的摄影师笑了一下。
有人这么费尽心机地想着毁我,细想一想,也是一种恭维。
而那摄影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却是一种受到莫大惊吓的神情,猛然甩开了我的手。恰在此时,甬道的尽头奔来两个熟悉的身影,精通散打,有着丰富格斗经验的老黄和老赵以其娴熟的手法,迅速拨开了人群,挡在我的身旁,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狭仄的小空间。
我出了一口大气,脚步不停地跟着二人走出了甬道,急匆匆地回到了保姆车上,紧紧追随着我的记者朋友们用力地拍打着车窗。司机一踩油门,将记者远远甩到了车尾之后。我坐在车上立即给米易打了电话,可惜是关机状态。
我这头刚一挂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来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我是云海的公关xx,公司二十分钟以后派车到你家楼下接你,你提前收拾一下,就下楼吧。”
还来不及回答,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撂下了。
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从经济公司眼下的态度来看,是要保住我的。
回家的一路,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琢磨了一遍,米易的事情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可是我总盼着他能改好,并且从今晚几个小年青的语气来看,仿佛又真的是栽赃嫁祸。眼下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什么小李必有蹊跷,他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摆明是在故意引我,而之前他为什么没被一起带走。我靠着车后座,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遍,谢平之给我打电话前的房间情况。
当时房间里的大灯并没有开,只有大屏幕的光在房里忽暗忽明地一闪一闪,我因为喝了酒,看人的时候也有点晕乎。米易喝了红酒,躺在沙发上晃来晃去,前有其他两个小年青在表高音。一个留着非主流洗剪吹造型的小伙在和我聊他的初恋的故事。
这么回忆起来,早在那个时候房间里就已经不见了小李的踪影。
然后,谢平之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出了房门,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米易他们就被带走了。如果当时不是谢平之那一通电话,我也必定会在房间里,那局面一定会比眼下严重许多。
小李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如果说真是小李出的幺蛾子,那么是他本人吃饱了撑的,还是说顾筱云在背后授意。这么一想,难道他们真是蓄谋已久,而我竟然真的以为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过日子。
浑浑噩噩的想了一路,到家楼下的时候,公司的人已经到了,我上楼飞快地收拾了衣物和需要的用品,就跟公司的人上了车,目的地是一座城郊外的度假中心,途中,公司的人收走了我的手机和电脑,嘱咐我静心等待。
当天晚上,我意外地失眠了,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
度假中心的服务很到位,送餐一直送到房间,还配有切好的果片作饭后甜点。可惜,房间里没有拨外线的电话,也没有网络,唯一的一台电视机还只能播放度假中心的宣传广告。
每天一打开电视,都是那一句“星辉度假中心竭诚欢迎您的到来!”
我很明白,这是故意把我与世隔绝了。起初三天,我花费了很多时间思考整件事情的始末。到第四天,终于察觉这一切思考的无意义,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的将来。尽管眼下,经济公司有意保住我,但是这一次的丑闻性质与花边八卦大不相同。从第五天开始,我自觉地用酒店的纸笔开始写话剧了。
一连写了整整三天,我隐隐的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于是决定出门透口气。
度假中心风光秀丽,建筑群的后面有一大片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个颇为宽阔的人工湖,湖上竟然还有几只野鸭子摆着尾巴,欢快地游来游去。可是,纵然风景如画,可度假中心的客人却出奇得少,我坐在湖畔看了一下午的鸭子,除了水里的倒影,我连个人影都望不到。
当然,这可能和度假中心外草比人高的地理位置密不可分。
当第九天的夜幕垂下,经济公司方面仍然杳无音信的时候,我去度假中心的书店买了一本正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正儿八经地练习了一套模拟题。
可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距离我参加的高考的那一个夏天已是冬去春来,荏苒了许许多多个夏。结果自然并不算好,但是我并没有气馁,又练习了另一套模拟题。
终于,第十二天到来的时候,经济公司的人来接我了。
来的人并不是送我来的公关人员,而是一个戴银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以一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先是皱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并不大友好的笑,对我说:“我是你的新经纪人,你以后就叫我东哥。现在公司虽然还暂时没打算放弃你,可是也没有经纪人愿意接手你,我也是好心,想着你上一个经纪人那么混账,才来收拾你这一摊烂摊子,以后你得感恩戴德地为公司效力啊。”
来接我的车是我熟悉的那辆银灰色保姆车,司机还是那个司机,车里还坐着老黄老赵,听了他这一番慷慨陈词,我笑了一下,“那先麻烦东哥把我的手机和电脑还给我。”
那东哥答说:“都在车上。”
我收敛了笑容,猛地跳上了车后座,“砰”一声合上了车门,摇下车窗对他说:“不劳你来收拾我的烂摊子,好走啊,您呐。”
司机大叔大笑了一声,猛踩油门而走,徒留东哥一脸猪肝色地站在原地跳脚。
虽然知道得罪经济公司的人对我没好处,可是要真让我以后都跟那种人混,后果不堪设想。
我开机以后,无数条短信蹦了出来,大多都是抱着八卦的心态,问一问事情虚实,有认识的号码也有不认识的号码,而之前那一些向我溜须拍马的人却连个影儿都没有了。
谢平之给我发了两条短信,都是出事当天晚上发的,我当时却没有看到。
一条是:“我通知了你的经济公司。”
另一条是:“不要担心。”
我看着短信,顿时想明白了当天晚上公司的联络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原因,又想到了之前谢平之在电话里叫我‘站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的对话。
这个圈儿里的规矩,我还不明白,可是谢平之都明白。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学会明白的。
浏览了一圈儿新闻,我才发现事情与我预料的相差无几,媒体的矛头齐齐对准了我参与其中的可能性,虽然未经警方证实,但是我肩膀上的两道红痕被他们炒作成了“自虐”现象,后因为经纪公司出面否认,才渐渐消停。到后来几天,以为首的几大八卦报纸又炮制出了我红杏出墙的“包养丑闻”,离谱得没边儿,我看得哭笑不得,因为我的包养对象是赵烨,并且不是他包我,而是我包他。
报纸形容他为“脸虽不白,却吃这口饭”。言辞激烈,说得斩钉截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买通了赵烨酒店的一个服务员,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服务员亲口证实,我曾提着大量现金去他们酒店找赵烨。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算是理解了几分。打开邮件的时候,我才发现,ented化妆品公司以此事件为由,取消了我的代言,而原本米易给我找的几支广告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把我替换了。
同时,祸不单行的道理,我也算是理解了几分。因为不只这几支广告,连同我正在拍的电影也停拍了,不过,停拍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贺心和姜晨的绯闻曝光了,投资人一怒之下撤资了,电影被无限制地暂停拍摄了。
我忽然又想去再练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不少盆友提到女主智商上的问题,我萌一起来讨论一下。
要讨论这个问题,让我萌先来谈一下角色塑造的问题【谁想听你谈这个啊
女主,诚然,是比较二缺的,文雅一点来说,天性比较乐观。对于圈儿里的行情,目前还是处于懵懂的状态。
从性格上来说,她很难红。
但是,如果有这么一个转变发生,可以激发她的上进心,让她保持二缺本质的前提下,能够有红的潜质,不正是我萌喜闻乐见的嘛。
所以,虐主什么的是#世人误会我太深#系列。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