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第三场用的兵器,参考双节棍,其中一根棍子换成短剑。——作者按)
不仅王源愣在原地,其他人也都说不出这玩意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种类的兵器——
又是链子又是剑的,估计是什么偏门兵器?
王源左手拿着棍,右手握着剑柄,想刺——短剑就被链子牵扯住了。
前面又是剑刃,不能抓。
这玩意到底怎么使用?
如果硬要说它和什么兵器有些类似的话,那可能是大盘龙棍——在民间也称“梢子棍”,一端短,一端长,用铁环连接,挥动起来犹如鞭梢,在战场上专门用来扫敌军马脚,破甲兵。
在遏云宗却没有人用这种兵器,因为看起来实在是与农民用来打菜籽的农具“连枷”太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收庄稼来了,丢不起这人。
难道这是盘龙棍的变种么?
王源右手缩回来,试着握棍往前“劈”了一下——
前面链子软绵绵地,也将短剑带着扫了出去,完全是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这玩意是软的,打出去了怎么收回来呢?
王源拧着眉头,完全没有用过鞭子之类软兵器的经验,试着手腕一抖,不想力量大了,链子那断连着的短剑迅速弹回来——王源吃了一惊,却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短剑砸在脑门上,锋利的剑刃一下在他脑门上切出一道血口,鲜血涌出。
伤痕密布的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县尊见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道:“狗咬刺猬,无处——”觉得此言不妥,他止住了笑,摆摆手道:“这‘小盘龙剑’,叫上名字的都不多,初上手是不易使的。”
小盘龙剑?这怪兵器是叫小盘龙剑么?
见着有些新奇,更重要的是王源才上手就把自己弄伤了,师尊开口道:“此物……老夫都不曾见过。”
县尊笑道:“是件新玩意,不知怎的,最近在建邺很是风行,我见了觉得还算有趣,便也购了一件,放三十六种兵器中凑数,哪知道一下子就教王源抽中了,有意思!——”冲王源道:“这兵器送你了,算是本县小小的补偿,不过嘛——”县尊翻转着手腕道:“此物上手不难,只是要懂使一点儿巧劲。”
王源拿着这不伦不类的兵器,哑口无言。
不过大师兄又得了一件重兵器,比他也没什么讨巧。
“二人速速斗来,这局了了,本县点了今届第一,下山吃饭去。”县尊喜欢闹剧,看他两人都握着不趁手的兵器浑身不自在,反而兴致勃勃起来。
……
“请了!”
“请!”
已经是第三局,无需再多言语,两人直接战在一起——王源兵器短,只能借身体的移动来弥补,上前就是一个大跃步,“小盘龙剑”顺势从下往上撩出——
第二局明明他已经胜利在望,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现在又要用不擅长的兵器多打一局,让他怎么能不心急呢!
可这一撩,大师兄虽然巨剑沉重,却也只是将剑举起,就把王源的攻击挡下了。短剑撞到五尺长剑上,猛地就弹开,蚍蜉撼树一般。
由不得王源不骂娘——这兵器要是硬的,虽然短,但短兵相接,遇到大师兄这笨拙的五尺长剑,抹着剑身就一路游到大师兄身前了!
挥剑就给他一下,岂不快哉!
可现在王源的无力,就跟这铁链连着短剑一样无力!
有力使不出!
王源还想给他来一劈,可大师兄的五尺长剑只是调转方向抡回来,他就只能向后跳出,避过长剑森冷的白刃。
更要命的是,这短兵器里,因为造型的奇葩,完全催动不了里面的兵魄,没有兵魄,还怎么远程攻击?
王源脸上越急,恨不得将这破兵器扔出去,可空手更不行,只能再次借跃起的力,跳过去从头顶上往下劈。
大师兄上手要比他稍快,调转一下剑的方向,就能叫王源退回去了。就见王源不断想跳过去,大师兄就借着剑身来挡他。两个人不断笨拙地重复,看起来很有喜感。
可这没办法,兵器限制了他俩自由出手。
终于这一次,大师兄看准王源跳来的方向,长剑朝他的手心捅去——王源搓手不及,连忙撤小盘龙剑——可这一撤不要紧,兵器是软的,短剑又掉头回去砸自己脸上去了,啪的一声,声音很大。惹得一阵笑声。王源身子落下,眼睛不住地眨着,被自己打懵了。
大师兄却比前两局果断多了,趁王源抹着眼睛,将五尺长剑举过头顶,就要给王源一劈——
可长剑刚举过头顶,他竟然停滞住了。
不是不忍心劈下去,而是——
剑太重了,竟然软歪歪地向他身后倒过去。
又跟他用狼牙棒那局一样,兵器栽了头,他竟然想撬撬不过来!
“哈哈哈哈!”县尊看着这滑稽百出的两人,又大笑起来,可其他人都觉得总比搞成这个样子,真是斯文扫地,丧尽了面子。
大师兄试了半天也没能再把剑举起,甚至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王源抹着脸,刚刚眼泪都被这什么小盘龙剑打出来了。
大师兄难看地箕坐着,苦笑着:“我不行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王源在原地没动。
大师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水,眼窝深陷,的确是油尽灯枯的迹象。
“大师兄……”下面又是一片关切的声音。
大师兄连摇头摇手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人长大了,都留不住啊。”他喟然一叹,满是颓唐与无奈。
王源脸上稍平静,忍着被自己打出的伤痛道:“大师兄觉得适可而止了?”
大师兄目光呆滞了一会儿,然后眼珠颤了颤:“不,留不住,也要留啊……那时……”
他目光悠远:“你哥想赢我,可他已经体力不支了,怎么办?只能用烧血海,燃血为魄,一次次地向我冲击……唉……”
大师兄看着王源叹息道:“如今,我却也要用同样的手段了,小源——你别怪。”
右手猛地抓住五尺长剑的剑刃——鲜血顺着剑刃汩汩而下。
他大吼着,将长剑举起,沥下来的血浇在自己身上。
嘴巴大开,一串串血珠子往口中滴下,突然就窜起了一大团火焰。
血珠子,都伴随着火焰一起被他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