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也只是持续了两三个呼吸之间,李天麒快速反应过来,长臂一伸,将那个让他心口痛的要死的女人,抱到床上,查看她脚上的情况,越看脸越黑。www</p>
阿幕心里一边庆幸伤到的不是被南王非礼的那只脚丫子,一边自认为察言观色地安慰着李天麒,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皮肉伤,没动筋骨。”</p>
李天麒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猛地跳动几下,谁担心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女人!这就是你红杏出墙的代价!心里看着怀中伤了那只脚,只觉得心口更痛了,随即不理阿幕,转头朝忠子吩咐。</p>
“请陈太医过来。”</p>
阿幕急忙阻止,“这个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将里面的碎片挑出来,上点药便可,不用那么费事,毕竟陈太医他老人家年老体迈,跑来跑去着实不太方便。”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可以瞒着李天麒这个医术差不多的家伙一时半刻,恐陈太医来了可就瞒不住了。</p>
李天麒心想这种情形也不适合见外人,难免阿幕的身份泄露出去,危及生命安全。</p>
“你拿一些普通处理伤口的药物来,记得要避开别人的耳目,不要让别人察觉,你退下吧。”</p>
“是。”</p>
忠子担心地看了一眼两人,快速走了,只觉得这情一字,是最难参透的玩意儿,这前一刻还不好的不分彼此,怎么下一刻就血流成河要死要活了呢。</p>
还好,笑蓝跟他一直甜蜜的很,即使连小性子也不怎么耍,果然,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踏踏实实才是福。www富贵人家的爱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消受的起的。</p>
随后忠子用托盘拿来了一些伤药,长针,镊子,便恭敬地退下了,看着将人的眼睛里,颇有些感叹和担忧,毕竟,只有这两位主子感情好,他和笑蓝才能够安安心心在一起不是。</p>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李天麒就就着油灯帮阿幕仔仔细细地挑藏在肉里的细小碎片,双目炯炯,眉头微微皱着,那模样简直要比他批改奏章还要劳心劳力。</p>
阿幕看得一阵心疼,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笨的如同猪一样,不,猪都要比她聪明,竟然会傻乎乎地朝所有碎片之中最锋利姿势最逆天的碎片上踩,真是简直比白痴还要白痴。</p>
要是自己的受伤能够,让他的心里面好过一些的话,她这伤挨得不冤枉。只不过,十有八九恐怕会雪上加霜,起到反作用,因为看他那样子,简直比她还要疼,恨不得受伤的是她。</p>
阿幕看着李天麒半响,最后干巴巴地认真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交代。”</p>
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吧,这样对大家都负责,有不存在欺骗。一想到她再怎么豪放说也是一个女人,要堂而皇之问另外一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睡她的问题,头疼的就要死。</p>
“为何现在不能说?有难言之隐?你定然又是在想什么鬼主意,好唬弄过去!我说对了吧?哼?”</p>
李天麒很显然不满意,她这种明显拖延时间加敷衍了事的回答,于是,脸色更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轻手轻脚地进行手中的动作。www</p>
阿幕看他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正想以头抢地尔,将脑壳敲碎一了百了,反正她也不怕疼。</p>
不过,他有句话说对了,她的确是正在想办法唬弄过去公子的身份,秘密组织等等,不过,三人的关系她不打算唬弄而已。</p>
“我不会给你设定期限,你什时候想说了,想好怎么说了,那么你就告诉我,只不过有一点,你不能骗我,我这辈子最恨人家欺骗我,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将你锁在宫中一辈子老死,除了我,就算是一只公猫都见不到,明白吗?”</p>
李天麒到现在已经冷静不少,已经没有刚才一看见那人看阿幕的神情,那般妒火中烧,恨不得杀尽天下男人,让她这辈子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那种情绪。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面经过细细地考量,到底还是对阿幕的信任占了上分。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彼此相爱。</p>
或许,阿幕真的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那么她就无限制地给她时间。可是他这话说得是自己的心理话。要是她敢随随便便唬弄他的一片真心,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到时候,他绝对不会心软。</p>
见李天麒宽宏大量放他一马,阿幕自然急忙点头如捣蒜一般,就差拍胸脯用自己的人品做担保了,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终于于逃过一劫,苍天有眼。</p>
李天麒揉揉眉心,眨了眨因持续盯着针头看的酸疼的眼睛,抬起头对正兴高采烈的阿幕说道。</p>
“你把我送你的哪颗南海夜明珠拿出来,给我照着。还剩下一下特别细小的碎渣需要挑出来,这灯离得太远照不到,近了就更加看不清楚了。”</p>
阿幕只觉得天降闷雷,将刚刚才缓过来的她,顿时霹了一个外焦里嫩,还不如一直让她紧张下去呢,这样一会儿松,一会林的情绪,真是要人命啊。</p>
“那个……”最关键的是这当务之急,她到哪里去找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出来给他!</p>
“怎么了?”李天麒看着心虚的要死的阿幕半响,忽然冷笑一声,料事如神地说,“你不会将你我的定情信物弄丢了吧?”</p>
真是要命啊!原来老天爷是这里等着我,想好好地戏耍我一番呢。</p>
“怎么可能?我就算是丢了自己的脑袋,都不会丢了它。”阿幕咬牙,尽量装出一幅无辜的表情,稳住自己因心虚而底气不足的声音,“我怕丢了,这次出来的时候,担心路上凶险,便没有带在身上,放在宫中可靠的地方,藏了起来。”</p>
“你没骗我吧?”李天麒看了阿幕半响,就在她已经心里忐忑的要命的时候,猛地靠近她,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她。</p>
阿幕直视李天麒怀疑的眼神,咬牙佯怒道:“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全部将我否定,这不公平。那颗珠子在我心中的分量,它代表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p>
“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将他给我一看,我便知道是不是冤枉了你。或许你不知道,那颗珠子与其他珠子有什么不同,但是我知道。”</p>
李天麒勾起嘴角,说完就继续帮她尽可能挑碎片,不一会儿就包扎完毕,一甩袖子离开,临走之前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很显然他根本不相信她刚才说的鬼话。</p>
那颗珠子有什么不同?这多多年带在身上,她怎么不知道!为今之计,只能抽空见公子,问清楚后顺便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p>
阿幕用力将额头兴风作浪的青筋,狠狠地按下去。果然,撒谎是最累的事情!一个慌要用一万个谎言来圆,这是人干的活儿吗?可是,她貌似只要活着还要继续干下去。</p>
刺啦一声。</p>
结好剑的冰冷的寒光划过泼墨般的长夜,花瓣被震成稀稀落落如同细沙一般的粉末,落了树下沉默不语的两人一身。</p>
半响之后,李天麒转身看了一眼阿幕的房间,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忠子,淡淡地吩咐道:“你去查一查她这些年经历过什么?还有她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p>
这么多年,你我虽然分离,但我剑不离身,而你何尝不是一直将南海珠贴身携带!哼!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p>
忠子见李天麒脸色难看,隐隐约约又是痛苦又是愤怒,黑衣白花,银发红唇,整个人显得更加沉闷压抑,便低下头将刚到嘴边劝解两人和好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甘愿地说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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