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从床脚拉出装着琴的盒子,盘膝而坐,将琴置于膝头,素手放在琴弦上以后,偷偷摸摸的望了彼岸一眼,心虚地问道:“你要听什么?”
“凤求凰。”彼岸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望着阿幕,狮子大开口。
什么玩意儿?这不是男人对女人求爱才会弹得艳曲……阿幕想到这里果断摇头,拒绝道:“不行,我不会。”要她弹这个,还不如让她去死?她可不保证。她谈着谈着自己些不会烧把自己成灰烬。
因为,她觉得她与彼岸之间,总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她样是不对的,好像她这样做是对彼岸一种最大的亵渎。彼岸在她心中如同神一样的存在,实际从本质上来说,她跟他那些追随的信徒没有任何区别。
这段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曾经那里住着什么人。但是,在时光的洪流之中,她失忆了,所以她忘记了。每每想到这里总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或许那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吧,但是已经过去了……
阿幕摇摇头吧,把心头的这种感觉压下,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此时此刻,她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弹琴就弹琴,可是多受累呀。她可不想还弹一首自己死活都不愿意弹的曲子,好歹她自己也是要听的。
“怎么了?这首曲子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弹?”彼岸见阿幕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的倔强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兴趣盎然,她这样倒是难得,看起来还挺可爱,好笑地问道。
“我就是不弹。你再选一首吧。嗯,曲子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凤求凰流传至今也算得上是千古名曲了。只不过,我不想弹而已,也谈不了而已。”阿幕其实说的是实话,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只不过她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因为彼岸的眼神实在是太像逗猫弄狗了,真是有够欺负人的。所以她转过脑袋,不再看彼岸,只是看着窗外,心中想。
倘若不能入让自己融入乐曲的意境之中,她很很难让彼岸觉得悦耳。可惜她弹不了凤求凰。要是真的让她弹着一曲的话必,须要有心爱的人在对面,让她有心动的感觉,这样她才能将这一曲演绎的淋漓至尽,可惜了,谁让彼岸并不是他梦中的那个人,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彼岸彼岸倒是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他只是看着阿幕,淡淡地说了一句让阿幕心甘情愿弹奏的话。
“你只要弹完了,弹得我高兴了,我们俩人之间的帐就算两清,怎么样?即使如此你还不愿意弹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啊,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阿幕撅了撅嘴,心想,这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她不答应能行吗?至少她答应了,她以后还能睡个安稳觉。这段时间她整天被愧疚折磨着,整张脸变得苍白憔悴也就罢了,日日还顶着一双熊猫眼来来去去。
不知道被府中的下人捂着嘴偷笑了多少次,当然背后骂她自作自受死了也活该人也不少。她对于在外面打探消息,说不打探吧,她在府中,坐立不安,打探吧,回来更加坐立不安。真不知道是怎么办才好。如今他开出这个条件,那么……得了,就这样吧。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阿幕心中这样想。彼岸真是又奸诈,又狡猾,说话一针见血,让她不得不说她不想做的事情。哦,不,应该是说她心甘情愿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彼岸这拿捏人心的本事,真是令人羡慕啊,怪不得他是辽焰的大祭司,而她只能作为一个附庸品生活在这府中,受下人白眼欺凌,自己除了闯祸和弹琴的本事,好像对他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吧。
“好。”阿幕有些沮丧地说道。
彼岸摸了摸阿幕的狗头,笑道:“真是个乖孩子……”
阿幕见坚持拗不过彼岸,只好去弹。说起来……唉……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本来应她而起,让彼岸遭受难以承受的压力,那便补偿他一下也不为过。谁让她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亏欠别人?她既然亏钱的彼岸,简直比她被人家砍上几百刀都要难过。
阿幕这样说服自己,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很管用。
阿幕本来以为这曲凤求凰自己肯定弹不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手指碰触到琴弦的时候,忽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心口猛然跳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吓了一跳的同时,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一日那双红色的眼睛。
眼睛……红色的眼睛……
总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这若有若无的东西才是最令人心动的,她忍不住着迷,不由得闭上眼睛,缓缓的沉浸在痴迷的情绪中,她从来不知道心动的感觉是这样,原来……原来如此……美妙……
彼岸看了阿幕一眼,皱了皱眉头。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一时间眼神冰冷的可怕。
只见阿幕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在暖暖的烛光之下,双颊绯红,让看的人恨不得过去舔一舔,柔软动情的音乐曲从她修长的指尖流淌而,乐曲缠绵如美人的手,丝丝缕缕,婉转动听,彼岸听得久了,这乐曲好像要将他的心揉碎了一样。
但是,彼岸忽然有些不高兴了,他站忽然起身,走过去,长袖一拂,也没有看清除他手是如何动作,阿幕膝盖上躺着的琴弦齐齐被切断,阿幕四只本来肿胀不堪即将要破皮的手指,毫无意外地被割破,只见红色的血珠从细细的切口中一齐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