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热闹”一瞬的院子霎那间鸦雀无声,穆安居然有些茫然,呆了一瞬,才草草将这方小院的景色一收眼底,这一看,可把她惊着了……这院子还能叫小院么?
面前有一间主屋,左右两间偏房,侧面还有一排假山凑成的庭院,角落里有棵海棠树,花开的正好,这还只是前院,后院她看不到,但想来应该不会小。
正愣着两个丫头跑了出来,急急忙忙擦干眼泪:“小姐,你没事吧。”
穆安摆了摆手,心道:“能没事吗?她现在是生是死都是迷糊的。”
转身走了两步,穆安想起什么回头指着一脸惊色的丫头,温声道:“换个发型,ok?”
两个羊角丫头:“啊?小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穆安揉了揉鼻梁,换了个说法:“重新换一个发髻,可以吗?”
“……”
穆安一脸木讷的进去,端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猛灌了两口,不可思议的闭眼又睁眼——完了,她真穿了!!回不去了!!
院里的八角将眼泪憋回去问五香:“小姐……是不是病了?”
五香摇了摇头:“好像变厉害了,刚才大夫人好像被小姐给骂了。”
“……”
接下来的两天,穆安开始了躺尸模式,不过她好歹搞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盛京穆府,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如今大房人丁凋零,也就是只剩下穆安一个……哦不,准确的说是穆安安一个。
如今二房当家,穆平在朝为官,家中一切都任由二夫人陆玉茹拿捏,陆玉茹是个心思刻薄的主,有几分手段,以前还稍微收敛一点,自从穆老夫人进了佛堂,不再打理穆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后,陆玉茹的野心一下子放了出来,毫不忌讳的让府中下人称“夫人”,也不怕让人听了笑话。
三房平时不太和穆安安来往,可能觉得她一个孤苦无依的丫头片子,没什么可来往的。
穆安稍微动了动,在八角和五香的解释下,她也明白原主怎么回事了。
陆玉茹要把她嫁当朝的摄政王,听起来特别牛逼,摄政王啊,还是大梁皇上的亲皇叔,权侵朝野,若是嫁过去是福气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门亲事是穆安安出生就定下的,因为穆安安的父母带军征战四方,守住了大梁疆土,所以先皇赐了亲事。
后来穆安安父母为国捐躯,先皇也死翘翘了,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当今年少不更事的小皇上作作,对于摄政王把持朝政一事越来越不满,便拿他的亲事说事,正好大齐想要联姻,所以皇上便要给摄政王这位皇叔赐亲。
摄政王姓萧,名一个辞字,坊间传闻萧辞为人心狠手辣,能被先皇濒死之际送权托孤的人,怎么会是个温和的人。
在这关头,朝臣都知道皇上要借此夺回政权了,萧辞漠然说了一句:“本王已有家室了,早些年定下的。”
此话一出,全朝哗然,最高兴的莫过于穆家二房了,穆平回来后稍微给陆玉茹提点了一下,陆玉茹心下有了算计,完全将穆安安晾在一边,准备将自己的女儿穆清清嫁过去。
尽管摄政王府没一点要娶妻的样子,只是在三日后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轿子来接人,穆平脸色沉了沉,明明知道此事又风险,但挨不过陆玉茹的恳求,还是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将穆清清嫁了过去。
要么怎么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呢?
轿子刚进摄政王府,穆清清就被连人带轿子打了出来,听说是萧辞的近侍动的手,穆清清伤的还挺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穆安听到这,差点给笑死。
摄政王的怒气谁受的了,因此穆平直接被降了职,回来后一点都不敢耽搁的要把穆安安嫁过去,可穆安安平时太怂了,被陆玉茹欺负折磨惯了,一看到陆玉茹狠毒的眼色,那敢上轿子,转头就寻了短见。
穆安正百无聊赖的理着坑爹的剧情,想着怎么回去,她可真没心思呆在这,什么替原主复仇都是屁话,她既然没死,肯定要回警局的,惩恶扬善也得在二十一世纪不是。
八角风风火火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穆安挑了挑眉:“陆玉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要说陆玉茹这人吧,确实能把穆安气笑了,自从那日发现穆安安性情大变之后,陆续请来了好几个法师在穆安安院子里做法,吵闹了好几天,每次都被穆安给打了出去,陆玉茹更加笃定穆安安中邪了,消停了几天。
倒是那个三夫人,悄悄派了一个郎中来,给穆安瞧了瞧,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八角摇了摇头:“不是,是摄政王府知道小姐醒了,来人了。”
“谁??”穆安“腾”一下坐起来,拉住八角:“来娶我啊?”
这可不行,她得想办法回去。
“……不知道。”
自从那日提醒过后,八角和五香换了个发型,由两个羊角变成了一个,穆安看了两眼,什么都没说。
她自己好看就行,别人不重要。
“走,去看看。”
穆安稍微收拾了一下,从穆安安还不算太穷的妆匣里挑了一根木簪挽上泼墨的发,带着八角去了前厅。
从丹宁院出去,绕过穆府鬼斧神工的一段小径,穆安才到前厅。
陆玉茹在门口瞧着,看到穆安迟迟才来,瞪了她一眼,百般嫌弃的拉过她,三两下将她推搡进去,声音柔和道:“这便是穆府大小姐了,严大人可是今日要将摄政王妃带回去?”
穆安在一旁冷笑,陆玉茹恨不得将“摄政王妃”几个字咬碎了吞下去。
严宽眉头微皱,上上下下明目张胆的打量着穆安……不是说自寻短见了吗?怎么看着不像寻死的人。
穆安轻咳一声:“自从小女子一进来严大人就眉头深皱,莫不是摄政王瞧不上我这小门小户的王妃,没爹没娘的怕也是配不上摄政王的,严大人都瞧不上,摄政王定然更瞧不上了,要不……这婚事就算了?行吗?”
严宽神色一紧,他跟在萧辞身边久了,对于穆安安这个人也稍微了解,怎么和传言不符合。
陆玉茹在他面前尚且卑躬屈膝,反观穆安安一个丫头,居然站的坦坦荡荡,眸光清澈,丝毫看不到怯懦。
见严宽不回话。
穆安眼珠转了转,又说道:“若是摄政王非要娶个媳妇,我不行还有别人啊,我二婶的清清就不错,想来摄政王也见过了,都是缘分,再抬一次无妨,无妨。”
陆玉茹脸色一变,纯粹以为穆安安是在嘲讽她,完全不知道某人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