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舞的声音让辞镜振聋发聩,半恍惚间,她能够想起的只有顾轩辰,那个她无论如何也想要守护的人,她怎么能接受其他人对他出手?
开玩笑也不可以!
“啊!”
仰天长啸,声音如同泣血的杜鹃一般嘶哑尖锐,身后乌发肆意翻飞,辞镜大张着嘴巴,露出森白的贝齿,迎着蔚蓝的天空,她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阴霾,而那黑眸中此时此刻最鲜明的是翻滚着的血腥之气,即便相隔数米,崔鸣宇和血舞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液的冷凝。
辞镜也好可怕……
“明明只是一句话,居然让七王妃如此的黑化。”
“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关系到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啊!要是你的话,也会是这样。因为有所牵挂,才能不断的自我突破啊!”
“我的话……”
崔鸣宇忍不住假设,要是他的话,别人说什么会让他黑化呢?那大概就是他的信念还有他爱的人了吧?
说起来身边的这个也是其中之一啊!
“啊切!哪个兔崽子居然敢骂我!”
血舞不耐烦地揉了揉鼻子,崔鸣宇整个人都僵硬了,看来以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啊!
“我说了!让你去死啊!!!”
迅猛地飞身而来,魅就像是暴风雪一般,只是靠近都让人忍不住裹紧身体,因为完全无法抵挡那种骇人的冰冷感觉。
“此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丢掉折扇,辞镜点起脚尖,毫不犹豫地提步迎接……
两个完全爆发的女人,像是两道闪电一般,快速而又疯狂地互相接着招,明明都是赤手空拳,可那肌肉碰撞时发出的“砰咚”声音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两个人速度、爆发力都是一等一的,旁观者只能看到两个人战斗时留下的残影,还有地上斑驳刺目的血迹。
魅一拳打在辞镜的脸上,明明拳头深陷入脸颊,甚至连嘴角都流出了血液,辞镜却是面无表情,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被打中一样。
相反的,还立刻抬脚一脚踢在魅护在胸口的胳膊上,那“咔嚓”声分明就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女人之间的战斗拳拳到肉,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而且因为两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就更不可能会有疼痛之类的意识。
“这样打下去,一定会有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活生生打死的吧?而且七王妃这样直接打那个毒女,真的没关系吗?”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不相上下,但七王妃不管怎么看都处在劣势,而且崔鸣宇能够看到她拳头上的乌紫,那不是中毒了吗?
“即便如此,以我们俩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去制止。而且镜儿在妖谷呆了那么久,对药理颇有研究,刚刚也应该服用了避毒丹药,应该能忍耐一会儿。话说……你这只狐狸过来看戏真的好吗?”
血舞直接白了一眼,不知道何时站到他们两个人身边的学狐。
这丫的,明明那么轻易地把那大蛇弄死了,要是它的话,应该可以阻止这两个疯女人吧!
“吱呀!吱吱!吱!”
“什么鬼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大哥也想去帮忙,可这样的话,对两个人都不公平,而且大哥也不能抵抗那个女人身上的毒,现在只能相信主人了!”
小八站在可可的头上,洋洋得意地做着翻译。
那副欠揍的姿态,还有那滔滔不绝的口才,简直让崔鸣宇血舞瞠目结舌,这还是第一次有非人类如此惹他们嫌弃……
“看来,只能靠那丫头自己了!”
这么想着,血舞倒是宽心了不少。
俗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们能做的都做过了,她也尽可能地激发了那丫头的战斗意志,接下来就是对她自己的考验了!
两个女人就这样肉搏了接近一个时辰,两个人的体力都已经接近透支,额头上的汗几乎就没有干掉过。
“砰!”
又是一次腿的交接,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大口喘息着。
“皇婶好厉害……”
顾泗紧紧握着拳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伸手擦掉眼前汗水,依然面无表情的辞镜。
他很想上去帮帮皇婶,可是他现在上去只会给皇婶添乱。
“说是这么说,两个人也都差不多到极限了,颜辞镜的脸色青紫,看来也是中毒不浅了。至于她对面那个女人,估计快死了吧?”
“……”
听着冥月淡定的分析,旗木真眉头皱紧,目光紧紧盯着看起来已经不像人,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人气,只是凭着身躯自然反应而行动的魅。
这个女人之前明明还那么鲜活,现在却变成这副鬼样子,而这一切都是陛下做的。
明明是陛下身边最忠心耿耿的十二护卫之一,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自己也会变成这些人这样吗?
也是!说到底,他们都只是陛下手里的一颗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既然这样,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没有价值的弃子。
“呀啊!”
魅先辞镜而动,速度依然是那般迅速,只是这一次辞镜没有再行动,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七王妃!”
“辞镜!”
“皇婶!”
“吱呀!”
“大哥的主人!”
难道打到筋疲力尽不能动了吗?
几个人连同一只雪狐一只鹦鹉皆是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而伴随着魅的手直直穿过辞镜的肩膀,几个人的视线凝滞了。
结束了吗?
“扑通……”
下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先倒下的居然是魅,辞镜则是随后直直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捂着肩膀上的血口。
“辞镜!”“七王妃!”
崔鸣宇,血舞快步跑到辞镜身边,血舞刚刚蹲下身扶住辞镜的后背,后者就直接顺势倒下了。
“镜儿!”
被辞镜这样的姿态吓到,血舞失措地伸手凑近到辞镜的脖子上,许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死!”
“吱呀!”
可可应该算是最冷静的了,还能用敏锐的嗅觉从辞镜的腰带上找到装着解毒丹药的瓷瓶,虽然作用有限,但好歹能够暂时保命。
等给辞镜喂了解毒丹,感觉到她的气息一点点平稳下来,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她……”
崔鸣宇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想要伸手去触碰魅的脉搏。
“傻子吗?”血舞直接伸手拍下了他的手,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
“嗯,应该是完全毒发了吧?”
因为她鼻子附近的沙都没有被吹起,说明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已经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丝一毫动静,应该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没命了。
魅这个既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无法接受自己最信任的人偏偏是害死她的人。
而在相隔千里的西域皇宫里,坐在密闭的石室里,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正慵懒地盯着镶嵌在墙壁上的十二只琉璃瓶。
每一只琉璃瓶里都有一只发光的蛊虫,作为子母蛊中的一只,伴随着宿主体内另一只的死亡,它们也会死。
而它死的那一刻,就是宿主死了的讯号。
“魍的那一只琉璃瓶颜色暗淡了许多,看来是生命垂危。至于魅,那琉璃瓶已经完全暗了,看来是死了。”
“你回来了啊?”
听着耳畔男人波澜不惊却又温润如和风细雨般的声音,把玩着手中彩色小瓷瓶的男人微微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是很快恢复如常,甚至没有转头看身边人。
“是!好久不见了!陛下。”
着一身白衣,以温柔的笑脸示人,这样的白天遥一如既往是个谦谦君子。
“是啊,快一年了吧?怎么样?在北国当太子还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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