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炅鋆落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关好门,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只有胡说一个人,往日这里可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学生会里怎么人都沒有?”
胡说先是愣了一愣,似乎是听到炅鋆落叫他“胡老师”不太习惯,继而瞅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苦笑起來:“不是今天,是前天、昨天、今天,或许还有明天、后天,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家都说沒空,连一向踊跃的许月樱同学也不來了,明明是活动旺季,只怕今年的五月却要连文化节都办不起來了。www.yawen8.com”
“怎么回事?”炅鋆落在电脑前坐下,等着胡说安排工作。
“不知道。”胡说一边苦笑一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写满了姓名的表格,感激的递给炅鋆落,“幸好有你來帮忙!这学期开学以來,一直不停地有学生來申请重选选修课,尤其是这个月,截止今日已多达二十四个,还都沒有來得及进行系统登陆修改,那这项工作就麻烦你啦!”
“好。”炅鋆落接过名单开始干活。
不一会儿,她就惊讶的发现,申请重选选修课的二十四位同学竟然不约而同的都要求改选一门叫做“哲学的应用与实践”的课,而那门课,,炅鋆落用教务系统查了下,正是苗老师的课。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改选她的课?要知道,改选课是很麻烦的,不仅要打申请,由系主任签字批准,还要提交全套个人信息材料,这么多人不惜花力气改选,是苗老师的课真有那么值吗?炅鋆落的脑海中瞬间飘过她讲课的片段,她真沒觉得多好,难道真的是她自己欣赏不了?
说起來,好像小樱也跟她提到过这门课,想起方才在图书馆小樱手里捧着的哲学书,炅鋆落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她也在听哲学的应用于实践吧?
炅鋆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名单上漫无目的地敲击着,蓦地,指尖触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于筱。『雅*文*言*情*首*发』
她们班的班长,于筱。
炅鋆落瞪大了眼睛,视线迅速地将名单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区区二十四个人里,居然又让她找到一个认识的名字。
天啊,想她在学校深居简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认识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如此竟然还能从二十四个改选课人里撞见两个认识的,这得有多大的概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点蹊跷,但从头想來,却好像并沒有哪里异常。
是她多心了么?
她凝眉沉思,沒有发现另有一人正望着她的侧影同样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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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好嘛,她炅鋆落又被无情的鄙视了,还不止被鄙视了一次。
先是在苗老师的课上。哦,我们的炅鋆落同学本着一颗对未知的知识赤诚渴望的心,咳咳,其实是好奇啦好奇,她跟着奇奇和小樱,再度踏进了苗老师的课堂。然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性格坚毅倔强如她,明明接受度宽广,可脑子依旧断然拒绝哲学的侵蚀。于是,她不仅仍然无法领略到苗老师口中的哲学之美,反而再次陷入昏昏欲睡,偏偏苗老师的课犹如滔滔江水奔流而下,一泻千里,从不中途休息,所以连给她出去清醒清醒的机会都沒有。而周围的同学,譬如一左一右的小樱和奇奇,都是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她若是选择这个时候扬长而去,铁定扎眼的很,而且十有**会被苗老师和同学们用或是愤怒或是鄙夷的眼光杀死。算了算了,全当补眠吧,她软软地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将脑袋埋进胳膊肘里,全然沒有注意到苗老师一扫而过的目光里带着凌厉的杀机。
一觉睡到下课,醒來后自然要坦然接受小樱和奇奇的双双鄙视,可炅鋆落沒预计到的是,她居然很快就又被鄙视了一次,在一个小时都沒到的时间里。
那会儿,她们离了教室改去图书馆,当大家面对面坐下,纷纷掏出书來看的时候,,《人生哲学》、《理想国》、《顺生论》,小樱和奇奇捧着的尽是这些有思想有文化有内涵的书,而她的呢?炅鋆落的面前堆着白饭如霜的《猎饭者》,楚惜刀的《天光云影》,沧月的《2012末夜》……虽然数量不少,但除了网络小说还是网络小说,被小樱和奇奇集体鄙视为沒营养的快餐文化。
炅鋆落顿时中箭扑倒了,这书哪里沒营养了?这些可都是她的精神食粮啊,沒了绝对活不下去,那么好看的小说,怎么就连带她一起被鄙视了呢?
被鄙视归被鄙视,炅鋆落向來死性不改,她继续霸占着图书馆如今十二分宝贵的座位,低头看她的小说,完全无视馆内正在学海无涯苦作舟的众人异样的目光。
但其实,她翻了沒几页,心思就不在小说上了,倒不是这书不好看,而是,脑子里莫名的跳动着近來让她心绪不宁的各种现象,纷纷扰扰,似是想强行理出个头绪。
比如,小樱和奇奇居然成了打包行动体,一起上课一起自习,除了教室就是图书馆,导致她逛街找不到人陪喝茶找不到人陪聊天找不到人陪,最后统统陪到图书馆來了。
比如,图书馆里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从开馆直坐到闭馆的读书狂人们越來越多,简直像加了汽油的野火,疯狂燎原。
比如,学校里变得格外安静,球场荒僻、活动室人丁稀少,來來往往的学生们抱着书行色匆匆,让炅鋆落怀疑,他们不是在从教室去图书馆的路上,就是在从图书馆回教室的路上。
这些现象,乍一看,好像都很正常,但合起來看,貌似就有那么点不正常了。
眼前放电影式地投影过一张张面孔,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忽然,她晓得哪里不对了,人不对!
她猛地抬头,扫视周遭人群。
果然,这里埋头苦读的书生们,她大多见过,可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了那么多人?还有那边围桌而坐的几个,可不都是学生会里的成员?跟胡说借口说沒空,原來是都跑到图书馆里自习來了,这可不神奇?倘若想要苦读不想做事,何必加入学生会?
这些,可都是巧合么?
炅鋆落心中疑窦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