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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叫的我很不习惯,尴尬地转过头,看着身后说话的灰衣男人,果然,我不认识他。
但是装也要装的认识啊!!
只是,这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一点苦大仇深的感觉,皱着眉头,整个脸感觉下一秒就快哭出来,然后倒在地上抓着我的裤脚管不肯放手似得。
我被看得浑身怪不自在的,却只能朝他腆着脸皮笑笑,言下之意就是:大哥,你快点先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灰衣男子见我没声响,苦笑道:“他们估计是把你当作珂蓉了,你们两个本来就长得相像,如今你的腿又……又好了,自然是误会了。”
原来如此,婴珂蓉在外人面前一直是男装出现,怪不得会误会了,我点点头长长“哦”了声,朝灰衣男子投去赞赏一笑:少年很有才嘛,被你这么一解释我全懂了!
灰衣男子又道:“谁也没想到珂蓉这次会一去不返,你莫太过伤心了。”
少年你看我这样像伤心的样子吗?
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确实应该做点伤心的表情,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死了。
可是此刻要我哭我也是哭不出来的,毕竟自己给自己哭丧这算怎么一回事我也实在是没弄懂。
还在为到底哭还是不哭纠结的时候,灰衣男子缓缓道:“不过珂蓉也已去了大半月,怕是伯父伯母和你,该流的泪也早就流干了,你身子不佳,还是多想点开心事才好。”
卧槽,我不自觉得睁开了嘴,满脸不可思议看着灰衣男子,婴珂蓉居然已经死了有大半个月了?怎么刚才凝珠没和我说?不对……也许真正的婴玉错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所以我这大半个月全是身为一个灵体在某个不知名空间里闲逛?这时间也过得忒快了点吧。
我咽了口口水,掩饰去了脸上诧异的表情,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好像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黑衣男子朝我这贴过来几步拍了拍我的背替我顺气,动作十分轻柔,我点点头拱手向他表示感谢。
黑衣男子有些关切地:“莫不是旧疾又犯了?别太激动顺顺气再说话。”
听他这语气好像和婴玉错很熟的样子,还知道婴玉错有什么旧疾……
有什么旧疾?
难道是喜闻乐见的气管炎?
我无语哽咽,缓过气来终于对灰衣男子说了第一句话:“我只是被自己呛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灰衣男子的瞳孔闪过一丝名为惊喜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在惊喜个什么劲,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抿着嘴,对我露出那种感动不已的微笑:“你能和我好好说话,我真的很高兴……”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炸耳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朝那边张望过去,原来是一家店新开张,门口挂着的牌子写着:锦绣坊。
傻子也知道是卖衣服的了。
我略显激动地扯扯灰衣男子的袖子:“诶!那边卖衣服的店新开张,走走走去看看。”
虽然想表示和这位仁兄不是很熟,但是好歹他也是真正婴玉错的朋友,把他一个人留在风中凌乱始终不太好,于是二话不说就拽上了这个穿着灰衣的大个子。
锦绣坊门口簇拥着很多围观的百姓,大家有说有笑,拍手的拍手,祝贺的祝贺,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甚是美好。
直到我拉着灰衣大个子尝试挤进去的那一刹那,一个脸上都是褶子看上去很慈祥的妇人转头看了我一眼。
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划破了天际。
“啊!!!!”
我无语扶额,片刻之后掌心朝外做出一个安抚的姿态:“这位大婶,淡定,淡定,我是婴玉错,不是亡弟,您没有看到鬼,不用害怕!我只是途经此地看到这家锦绣坊新开张,前来购置几件衣物而已。”
此话说完,那位大婶还是保持着一脸震惊的表情无法自拔,接着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了一句令我很纳闷的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婴玉错!婴家大少爷皓月公子,我还知道你爹叫婴傲,你娘姓许,你三岁识千字,五岁便熟读四书五经,七岁学骑射,九岁箭法百步穿杨,若不是你十五岁因为意外从马上摔下导致双腿不遂,恐怕婴家大门早已被提亲的姑娘家踏破门槛了。”
听完这长长一段句子,我只想说:大婶,你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娘吧!
我无意识地张开嘴震惊地看着她,深深咽了口口水:“大婶,您真是了解我啊,呵呵……呵呵呵……”那你到底前面在惊叫个屁啊!
大婶一脸“你居然不知道我在尖叫什么”的表情看着我,大声道:“当然是因为你的腿好了啊!!我们家姑娘今年二十八,迟迟未嫁,没想到这天终于被我给等到了!!!谢天谢地,老天爷果然是眷顾我啊!!哎哟!!!”
说着她居然羞怯地捂起脸来:“我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姑娘!!皓月公子啊,你就等着我来上门提亲吧!!”说完还不忘伸手捏了一把我在风中凌乱的脸,捏完又一副好像占到了什么大便宜的感叹:“哎哟真是滑溜!!!”然后就一股脑钻出了人群,*的背影使我迟迟不能忘怀……
身边哪个不知名的大叔此刻在我耳边轻飘飘地来上了一句:“她家姑娘是个大麻子。”
我朝空气白了一眼:谢谢你哦,大叔。
本来以为这件事将会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当锦绣坊的人都三三两两抱作一团,捂着嘴斜眼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了。
偶尔还能听到几句。
比如“天呢,婴家小少爷这头刚去,我还挺可惜的呢,虽说他平日作风泼皮赖脸流里流气,可至少长得漂亮还是大户人家,这下好了,没什么好可惜的了,这婴玉错呀可比那婴珂蓉强上百倍啊!”
“那过几日,咱就去婴府提亲?”
“好呀,虽说机会不大,但人家都去了,咱家姑娘也不能吃亏!”
听完,我只感觉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正在同时奔腾着。
大娘,你这么说一个尸骨未寒的人真的好吗??她好像头七还没过吧!!还有,原来在这个时代是女方上男方家提亲的???什么风俗,忒他妈新鲜了!!
这时,站在身后高大的灰衣男子在我耳边幽幽问道:“原来你总以腿脚不好不能委屈别人拒绝你爹为你安排的所有婚事,如今……你不再装了,是想通了还是……”
什么?!婴玉错的残疾原来是装的?亏我还以为是自己开启的金手指模式把这个残疾的设定修复了呢!果然是想太多……
不过……
我犹疑地打量着灰衣男子,此人居然连婴玉错残疾是假装的这种内.幕消息都知道,看来他与婴玉错绝对是关系匪浅啊。
片刻,我才缓缓问道:“还是……什么?”话音刚落,顿时就后悔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灰衣男摆出一副深情并茂的面孔,柔声道:“还是……决定要和我远走高飞?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仅仅局限于*……”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
卧了个大槽,婴玉错你没有节操啊!!婴玉错你不是人!!尼玛,你要找炮.友就不能找个女的吗,为什么非要找个男的!!不过说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尽力安抚自己万马奔腾的心,一字一句无比谨慎地问道:“你说,你和我是*关系?就是那种……*?”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婴玉错和你干的时候谁在上面而已。
灰衣男子从鼻腔发出一声嗤笑,眉眼弯了起来:“平日里你对我甚是冷漠,此刻看你装傻的样子倒觉得特别可爱,玉错,看来你是真的愿意接受我了。”
卧槽,大哥,我哪句话表达的意思是接受你了,你也太会脑补了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所以到底是你在上还是我在上,好了算了闭嘴我不想知道。
“你身体里的每一寸我都清楚,可是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真的猜不透,直到今日我总算有些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了。”脑补帝自顾自地说着。
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婴玉错的后面已经不是处男了吗?
卧槽你大爷。
我抬起手不堪直视地捂住眼睛:“行了,别说了。”大哥,这样的打击我真的承受不来。
之前穿越到婴珂蓉身上,莫名其妙和男人搞不拎清也就算了,怎么穿到他哥身上,也要让我承受这种巨大的冲击……
婴玉错啊婴玉错,你他妈对得起那张冰清玉洁的禁欲脸嘛!!
片刻,我颤抖着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无比沉着地对上灰衣男子的那双眼睛,严肃道:“虽然这么说有些突然和抱歉,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就此消失在我的面前,最好永远永远永永远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灰衣男子一脸难以置信:“玉错??”
没办法,别怪我太无情,要怪就怪这群没有节操的大爷!每次穿越到他们身上都让我觉得心好累,我真是操心操肺地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哟。
我刚想说些什么来继续打击这个灰衣男子对婴玉错身体的幻想,一个老头突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惊喜:“哎哟,哎哟这不是皓月公子和柳沉先生嘛!!我家老板果然是广交人脉,连二位贵人都屈尊降临本店,我老头子真是沾了光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头正拽着灰衣男子——也就是柳沉的袖子管仔仔细细欣赏他的长相,一点也不客气。
柳沉倒也没有拒绝,就是一脸不爽的样子看向别处,老头大概感受到我炽热的目光,也很会意地朝我看来,接着露出一副感动天地的模样:“哎哟哟,玉错公子真是天人之姿啊!搬来此地之前,只在我们老板收藏的画册中见过您的模样,只觉是温润如玉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更觉惊为天人啊!!”大叔你会不会觉得你有点太夸张了……
还有……你老板是变态吗?为什么还收藏我的画册!?难道传说中的四大美人真的已经是汉朝F4的地步了?
还有,你身体贴我这么近真的好吗??大叔?
“呵呵。”千言万语化作一笑,我是很有涵养的。
直到柳沉咳嗽了一声,大叔才回过神,开口就道说什么也得免费送我们两件衣服,并且是独家定制,绝对符合我们气质,为我们量身打造。
我当然是却之不恭,喜闻乐见的接受了,毕竟以前穷惯了……就是柳沉貌似觉得我这么做好像很稀奇地看了我一眼。
但是,当大叔为我穿上,他所说的独家定制!绝对符合我们气质!为我们量身打造!的衣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蜡蜡黄的一件衣服,从头到脚只有一个颜色,就是黄.色!!虽然我是很喜欢亮色没错,但是大叔你不觉得我穿这个走在大街上好像有点像会移动的电灯泡吗??
还有!这衣服的背面,腰部以下,臀部以上,拖着的这根恶意满满的黄.色绒毛是什么东西……尾巴吗??
当柳沉穿着一身优雅而稳重的黑色长袍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决定出门逛街的时候为什么不看一下黄历呢?
我愣在原地,一旁大叔带着可疑的笑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们一番,用极其夸张做作的表情感叹道:“太合适了!!”
我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着他:合适你妈X。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陆沉在看到我这副奇葩的样子的时候,居然朝我抱之感动一笑:“从未见你穿过这种衣服,很漂亮……”
你说这话有没有问过你自己的良心???
陆沉看了一眼大叔,后者便识趣地屁颠屁颠跑去招呼其他客人,随后,用一种极其陈恳的语气说道:“玉错,先前你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也忘了,好吗?就算不愿和我走也没有关系,求你不要拒绝我再见你好吗?即便只在床榻之上服侍你,我也没有关系……”
在我深深感受到面前这人的三观已经无法矫正,准备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拒绝之前,从锦绣坊的二楼走下来一个人,脚步很慢,优雅得像一只波斯猫,还没看见他的脸,就已经听见他那慵懒的,不可一世的声音了:“看来有些人活得不耐烦咯,公然勾搭我的人啊……嗯……准备怎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