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山大虎寨聚义厅一楼,冷红杏板着脸坐在黄梨花木的交椅上,左手边坐着二寨主凌洪楚,右手边是三寨主胡义成和四寨主丁大力,下边几十名小喽罗手持刀枪斧钺站立两厢,聚义厅上杀气腾腾。西门玉霜和水如月被五花大绑站在地上,傲然而立,眼神轻蔑。
一旁小喽罗厉声喝道:“跪下!”水如月和西门玉霜把脸扭到一边,理都不理。三寨主胡义成气愤愤站起身来,走到二女面前,大声喝骂道:“你们两个贱人,现在已被我们大当家的活捉,成了阶下囚,还不赶快给老子跪下?”
水如月啐了他一口,嘲笑道:“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还想要我跪你?刚才你被我打的趴在地上都不敢爬起来,现在倒狐假虎威在本姑娘面前耍起威风来了!真是好笑!”
人高马大如同熊罴下山的胡义成被气的暴跳如雷,指着水如月的鼻子狞笑道:“贱人!等下我就让大当家的把你赏赐给我,我倒要看你上了床还能否有这样的傲气!”
还没等水如月回骂,西门玉霜早把一口浓痰吐在胡义成脸上,骂道:“就你也算个男人?可惜你爹娘给你生了这样的身体,如此人高马大,却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畜牲!刚才被打的躺在地上不敢动时,你怎么不这样凶啊?”
当众受辱的胡义成简直要气炸了肺,甩手给了西门玉霜一记响亮的耳光,狞笑道:“小贱人!你也别嚣张,等下上了床你就知道大爷我是不是男人了!”
胡义成话音刚落,二当家的凌洪楚站起身喝道:“胡三弟,不可对二位姑娘无礼!”凌洪楚挥挥手,对大厅上站的众多喽罗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和三位当家的有些话要单独聊!”众喽罗答应一声,鱼贯退了出去。
见众喽罗都退出聚义厅,凌洪楚怒气冲冲道:“胡三弟,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要问你!”胡义成一脸怏怏的坐回椅子上,沉着脸,心中暗道,他娘的,这个姓凌的又要开始婆婆妈妈的说教了!
凌洪楚起身,一脸怒气,“我们堂堂男儿,为匪,已经是不得已了!老当家的曾经说过,做人要以忠义为本,所以我们演武场的大旗上才绣了忠义二字,就是提醒我们不要忘了忠和义!我们虽然被迫做了土匪,可是我们能永远做土匪吗?这上千号弟兄,将来不要找一条出路的吗?”
胡义成把嘴一撇,“二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既然咱们上山当了匪,那就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小秤分银,连面前有漂亮女人都不能搞,我他娘还做什么土匪?干脆出家当和尚去算了!我们就是一群土匪,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和非!从当匪那天起我就已经想好了,脑袋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大个疤!”
头上受伤绑着布条的四寨主丁大力在一旁劝道:“凌二哥,胡三哥,别争了!三哥
想的是快意恩仇,二哥是为山寨的将来打算。要说山寨的将来,我觉得还是从长远考虑比较好,就说今天,我们都差点儿栽在这两个小娘们的手里,两个女人都差点儿干掉我们,还别说朝廷派大军来进攻了!”
胡义成斜了一眼丁大力,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怎么着,丁老四,这你就怂了?哦,朝廷的大军还没来,只来了两个会武功的小娘们儿就把你吓成这个熊样?两个小娘们儿再牛又怎么样?不也乖乖的被我们绑了起来,等着爬上我的床?”
凌洪楚怒道:“胡老三,你他娘能不能用脖子上的大头思考问题,而不是用裤裆里的小头?楼上绑的唐九生,那是国师府的公子!连岭南王和平西王都惹不起他,咱们一个小小的山寨能惹得起他?这两个女人是他未婚妻,你今天要是动了她们,过些天咱们的山寨都能让人给踏平了你信不信!”
胡义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一个小茶碗砸向凌洪楚,大骂道:“我他娘的呸!姓凌的,我早忍够你了!咱们当了土匪,那就是要过刀头舐血的日子,你这也怕,那也怕,那你还当什么土匪?不如趁早滚下山去,当你的算命先生还安稳些!”
凌洪楚一伸手抓住向他砸来的茶碗,将茶碗稳稳放在桌上,气的面色煞白,拍桌子骂道:“姓胡的,你生下来就是土匪?还是一辈子都想当土匪?老寨主活着的时候,一心想被朝廷招安都没等到机会,现在楼上放着一个活宝,只要和他谈妥了,招安就轻而易举!只要被朝廷招安做了官,到时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凌洪楚伸手把桌上胡义成丢过来的小茶碗握在手里,攥了个粉碎,咬牙道:“上山落草为寇是迫不得已,可是人不能混吃等死毫无志向吧!等到朝廷招安,咱们在疆场上博他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不比在山上当土匪好一万倍?你自己作死我不拦着你,但请你不要连累了山上的弟兄们!”
一旁的丁大力听到凌洪楚说出这番话后,低头沉吟不语,面色阴阳不定,显然也是心动了。一直没说话的冷红杏忽然道:“不行!既然这两个女人敢来坏我的好事,就算不能杀也绝对不能放过,胡老三,如果你想要,这两个女人你就随便挑一个,另一个给丁大力!”
胡义成哈哈大笑,拱手道:“胡老三谢过大当家的!”心里暗自得意,这两个娘们儿的俏模样,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秒杀大当家的,从今后还用惦记什么冷红杏?
丁大力惊慌失措站了起来,“大当家的,这事万万不妥,这女人我可不能要!这是烫手的山芋,我怕我没福消受啊!得罪了那姓唐的,没有好果子吃,毕竟咱们山寨的庙小,经不起这种折腾!”
冷红杏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道:“给你女人你都不敢要,没出息!我今晚就和她们的男人洞房,留着这两个贱人在这里实在是碍
眼!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挡了老娘的道,老娘就除掉谁!”
凌洪楚站起身,仰天长叹,“大当家的,如果这样做,山寨就完了!你身为大当家的,怎么能完全不考虑山寨的将来?就算你不考虑山寨的将来,一心只想要嫁给那姓唐的也不是不行,可你伤害他未婚妻,他如何能容你?你从今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因为一时之气争风吃醋而酿成大错,你将来如何补救?”
冷红杏被凌洪楚一句话说的低头不语。对面的胡义成瞪起眼睛,“凌洪楚!你凭什么做山寨的二当家?不就是因为你在山寨资格老吗?要是只论武功,老子二百个不服!有种咱们出去干上一架,你赢了我,我磕头认你做爹,从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要是输了,嘿嘿,我看你他娘的也别做什么二当家的了!”
凌洪楚勃然大怒,站起身叱道:“姓胡的,你要是不服,咱们就出去过过招!这山寨是我当年出谋划策,辅佐老寨主打下来的,我看着它一点点发展壮大,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在你这种败类的手里!”
胡义成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出聚义厅,边走边哈哈大笑道:“走吧,姓凌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索性咱们就分个高低!你赢了,从今后我唯你马首是瞻,你输了,自己滚下山去!二当家的让我胡某来做!”
凌洪楚气极而笑,站起身对冷红杏一抱拳,“大当家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两个姑娘,可是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因为这事和姓唐的闹僵,闹僵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弄不好人得不到,咱们山寨还得面临灭顶之灾!”
背着宝剑的凌洪楚走出了聚义厅,冷红杏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丁大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的道:“大当家的,我老丁也觉得凌二哥说的有道理,姓唐的已经有两房媳妇,你是后来的,不能伤害人家的原配妻子,不然以后真没有好日子过,他急眼了跟你动刀都是轻的!”
丁大力瞧了瞧西门玉霜和水如月,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看看凌二哥和胡三哥,自己人打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刀枪无眼啊!”
大虎寨演武场上,凌洪楚和胡义成相对而立。刚才胡义成的镔铁棍被水月剑削断,没有了趁手兵器,临时从小喽罗手中借用了一条杆棒,模样有些像,只是重量差的远了,也只能对付着用。凌洪楚并未拔剑,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胡义成。
胡义成手提杆棒,眯起眼睛望着凌洪楚,嘴角翘起,一脸轻蔑的道,“拔剑吧!二当家的!”胡义成来了山寨四年,从小头目做到三当家,只见凌洪楚背着一把古剑,却从未见过凌洪楚出手,所以他认为凌洪楚的剑只是个摆设罢了。
凌洪楚咧开嘴笑了笑,“打你,还用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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