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若隐若现的齐兰山,隐藏在树上的杀手,突如其来的一剑,出剑的时机和地点都把握的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非常精准,如果说这不是精心策划的袭杀,打死唐九生也不信。只是为什么杀手要袭击胖子而不是自己?
后心中了一剑的胖子大锤猛挥,将这名杀手砸下了路边的悬崖。胖子艰难转过身,看了一眼唐九生,张嘴想说什么,却眼睛一闭,身形摇晃跌下马来,大锤也掉在了路上。唐九生大惊,翻身下马,施展凌波闪两个起纵就来到胖子身边,将胖子抱在怀里,以气机输入胖子的经脉,呼唤着胖子的小名。
半晌后,胖子缓过一口气来,低声在唐九生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又晕了过去。唐九生的一脸愤怒和无奈,回头向水如月打了个手势,水如月秒懂,拔出水月剑向前狂掠而去,直奔那群因为头领被杀还在愣神的山匪,一顿砍瓜切菜后,上百名山匪倒下了三十来个,其余的四散奔逃,水如月活捉了一个小头目回来。
唐九生运起气机,将胖子抱了起来,回头向马车走去,唐九生将受伤昏迷的姜胖子抱上狂鹰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正在闭目养神的狂鹰听见外面有响动,睁开眼睛看见唐九生把受伤的姜胖子抱上车,也有些意外,不过什么也没说,依旧闭上眼睛继续养他的神。
唐九生给胖子服过疗伤药,一言不发跳下马车,又去把胖子的大锤提回来放在车上,将胖子的马牵到后边,拴在马车上跟着队伍走。
水如月已经把那名山匪的小头目押了过来,将那小头目推搡到唐九生面前,唐九生上下打量了小头目,冷冷问道:“说,是谁派你们到这里来拦截我们的?”山匪小头目看起来十分的硬气,把脸扭到一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唐九生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好,有骨气,我喜欢!”话音未落,一巴掌将山匪小头目扇的飞了出去。那小头目刚刚落地,唐九生已经闪电般掠到他的面前,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咔嚓一声打断了左臂,山匪小头目痛的嗷嗷惨叫。
唐九生阴森森笑了起来,“我从一数到十,你要是不招,我马上再打断你的右臂,再然后是左腿,右腿,和第三条腿!你要是硬气能一直不招,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如果骨头没那么硬,最好早早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现在我开始数数!一,二,三……”
山匪小头目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是昨天有人到山上,找到我们大寨主丁强,说是明天会有一个姓唐的人,带着几个漂亮娘们儿路过齐兰山,让我们出来打劫,说是女人归我们,姓唐的他来杀,还给了我们大寨主五百两银子做定金,许诺事成之后再付给五百两!因此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商量了一下,由二当家的带我们下山打劫你们!”
唐九生沉着脸问道:“那个出钱买你们劫道的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山匪小头目磕头道:“哎哟,我的
爷!那人一直蒙着脸,看不见长什么模样,身材高大,背着一把青色的刀,好像是剑南道口音。”
唐九生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摆摆手让人把山匪小头目放走,那小头目如蒙大赦,抱着断掉的左臂,屁滚尿流地逃走了,唐九生在水如月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自己骑着马亲自去队伍前边开道,贺纯举先前在队伍中间看见山匪劫道,不由得暗暗心惊,等到水如月出手打跑了山匪,这才放下心来。
胖子的意外负伤,显然打乱了唐九生之前的安排,他只能自己亲自开道。马队又走了十多里山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在之前买了一张河南道地形图,唐九生在马背上将地图卷轴摊开一半,地图上详细标注齐兰山的地形,地图上显示,前方五里远近,有一个无名小山岰,住着十几户人家,连山村也算不上。
马队继续向前,在天黑前赶到了小山岰,果然见山岰间的官道旁有稀稀落落十几户人家,都是青石砌成的房子,已经是炊烟袅袅,显然都是在做饭了。大路旁十几丈远,有一条小溪流过,溪水清澈。
唐九生没想去打扰那些住民,马队后边的马车里有帐篷,有自带的铁锅米面等物,足可自给自足。唐九生派人收了些干柴湿柴,又去溪里打了两桶水回来,众人开始埋锅造饭。
水如月、西门玉霜指挥贺纯举的几个随从和苏家的几个家人在山岰间地势稍高的草地上搭设帐篷,贺纯举的随从跟随他一路出来,都是住在各地驿站,一直享受着钦差的待遇,现在突然成了奴仆还要自己搭帐篷,难免对此有些怨言。
只是贺纯举不发话,这几个人也只能自己在一旁嘟嘟囔囔,什么老子哪吃过这种苦,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爷爷,就连女人也要管事,不知是哪家的规矩,等等。
唐九生在一旁听见,冷笑着走了过去,“要不,你们几位大爷请自己保护贺大人走吧,别跟着我们了,对我来讲你们就是累赘,我还得分派人手保护你们几个废物!最好你们在路上遇到些山匪或是老虎,把你们一锅端了,既省粮食又省心!”
西门玉霜赶紧把唐九生拉到一旁,看来今天胖子受伤对唐九生的打击很大,搞的情绪都不稳定了。要是胖子在,肯定嬉皮笑脸去安抚那几位,又是酒又是肉,大家把关系搞好。贺纯举在一旁听到,过来呵斥那几名随从,“你们几个混账!在这里一切都要听唐公子的话,本官尚且服从管理,何况你们?”
几人被贺纯举说了几句,敢怒不敢言,只好收起了愤愤不平,小心翼翼的跟着干活,唐九生在一旁只是冷笑,转回身,去马车上探视自称贼祖宗的胖子。胖子受伤不轻,躺在马车上咳嗽,唐九生双手按着胖子的肩膀,输入气机替胖子疗伤。胖子叹息一声,“老唐,真没想到啊,这杀手竟然是冲着胖爷我来的!”
唐九生苦笑了一下,一边向胖子经脉中输入气机一边说道:“想不到的事情还多呢,你就不要操心那些破事了,安心养你的伤,兵来
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高手还少了?强如朱天霸之流不也照样被我打败了?这些人哪,就是痴心妄想,不撞南墙都不会回头的,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
坐在车后边的狂鹰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唐九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狂鹰,讥笑道:“狂鹰,你也不用那副嘴脸,你这样的,我打两三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狂鹰把脸扭到一边,冷笑一声,“你牛,还不行吗?要是我不跌境,打你这样的两三个也是不成问题的!”
胖子咳了一声,嘴里嘟囔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吹牛了,知道你曾经是天下第十九,狂的不行,结果让一个死太监给弄了,你丢人不丢人?出去千万别说胖爷认识你,跟你丢不起这人!”
狂鹰回过头看了一眼胖子,冷冷说道:“我们一品境的人说话,你个二品境的人没资格插嘴!一个三品境的冷玉奇出手都能把你刺伤,瞧你那点儿出息!”唐九生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长。狂鹰大约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妥,也闭了嘴不再说话。
唐九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转身离开车厢跳下马车,四下里溜达,观望了一番,直到水如月喊唐九生回去吃饭。
匆匆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唐九生带着水如月和西门玉霜钻进帐篷,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水如月提着宝剑出了帐篷,在这临时的营地四处巡逻,充当起了守卫。
夜半三更,有一个穿着夜行衣靠的黑影,悄悄靠近营地中间那顶帐篷,正在四处巡视的水如月看到这个陌生的影子,喝问了一句:“是谁?”那黑衣人并不答话,纵身上来就是一刀,水如月闪身躲过,随后出剑还击,两个在外边的草地上斗了起来,那黑衣人的武功看起来竟然不比水如月弱多少。
兵器的撞击声和水如月的喝叱声惊动了帐篷里的人,唐九生和西门玉霜等人都提着灯笼从帐篷中出来,那黑影见惊动了众人,立刻撒脚如飞逃走,水如月随后赶去,唐九生急忙喊道:“月儿不要追!”水如月哪里肯放,纵起轻功紧紧追赶,离那黑衣人不离五步远近。唐九生怕水如月吃亏,赶紧也追了上来。
那黑衣人见水如月追的太急,猛然一回头,反手就是一支钢镖打出,两人距离太近,天又黑,水如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镖正中胸口,只听到啪的一声,水如月哎呀一声跌倒在地。那黑衣人见水如月中镖,大喜过望,回身就想来砍水如月。
此时唐九生已经赶了上来,见水如月被打倒在地,不由得怒气冲天,拔出鸣龙刀就要杀人。那黑衣人见唐九生赶了上来,不敢恋战,落荒而逃,唐九生想要追那黑衣人,又担心水如月的伤势,无奈只能放弃追击,将水如月抱回了帐篷疗伤。
这一天,先后损折胖子和水如月两个得力帮手,又不知敌人是谁,唐九生实在是郁闷已极,敌人这是要一点点将众人都蚕食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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