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小胜大夏剑侠使团,无论是前来围观的附近百姓还是大商江湖豪杰们都喜气洋洋。大夏剑侠使团成员也自然都是垂头丧气,只有副统领赫连容凡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懊恼,唐九生难免心中生疑,不过辛治平却说他知道赫连容凡为什么不太在意比赛的输赢。外边人多嘴杂,唐九生强忍住没问。
当晚,百余位知名江湖人士齐聚报恩寺,特别是十大门派来了五位门长,也算近段时间以来难得的空前盛会。当晚,众人推杯换盏,尽欢而散。灵逍阁主范从龙见一群俗人打扰了和尚们的修行,十分歉意,因此布施了寺里大小僧人每人一套僧衣僧鞋,又捐了五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一寺和尚都欢天喜地。
唐九生带着众人回到郡守衙门,众人团团围坐在花厅喝茶醒酒。小侍女上来献茶已毕,唐九生嬉皮笑脸凑到辛治平旁边坐下,辛治平用手指着唐九生,大笑,“我知道你想问啥,那事不急,还是先给你治了伤再说吧!今天你可是又中了一记寒天掌!你不知道寒天掌的厉害,我可知道!”
辛治平先给唐九生服下一颗护心丹,再拿出鸣龙双珠辅助疗伤,又用气机给唐九生疗伤,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辛治平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骂道:“娘的,这伤太隐蔽了,换成一般人还真就搞不定!这寒天掌造成的内伤一般人发现不了,等发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寒天掌法太过阴毒,就连习练者自身也要受到反噬,这秃尾巴害人害己,何苦来呢!”
胖子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在一旁喝着茶,打趣道:“练寒天掌的不是一般人,你辛老哥更不是一般人啊!辛老哥,以你的水平,不开家医馆专治疑难杂症太可惜了!要不让老唐哥推荐一下,你到宫里当太医去算了!”
唐九生大笑起来,“小胖你少鬼扯,让堂堂的驸马爷当太医,你咋想的?晴川大长公主知道了,不得恨到把你给生吃了!对了,辛大哥,你说你知道赫连容凡输了阵却不懊恼的原因,小弟愿闻其详!虽然兄弟我不知道他所图是什么,但是如果他不在意比武的输赢,那他所图一定比这比武输赢更重要!”
辛治平洋洋得意,“老弟,这一点你算猜着了,确实这支剑侠使团的图谋更大!白天的时候,我在他们堪舆师帐篷里发现了很多成袋的砂或土,我打开一瞧,这些砂土中还有木牌,上面刻着地名,山名,水名,都是咱们大商国的。这是做什么用呢?据我所知有一个古老的咒术,就是取当地某处的砂土,然后由咒师来诅咒这片土地,使万物凋零,瘟疫横生!”
胖子半信半疑,“辛老哥,你这就扯了吧?你说诅咒人,我相信,上次老唐哥让人家给诅咒了,确实是被搞的半死不活,但是土地又没有生命,怎么诅咒?”
辛治平笑道:“胖子老弟,这你就不懂了!万物皆有灵性,不止人和动物,植物和土地也都是有生命的,只不过生命的形式和人不同罢了。你不信,我取来涿水城的一捧土,就能诅咒这座城,只不
过诅咒这城之后,有违天道,我也要遭报应的,所以一般人不太敢做这个事儿!三百年前有人用过这种咒术,想不到三百年后又出现了。”
辛治平叹了口气,又道:“而且今天我看见他们采集的砂土,已经有我们大商的二十多个郡城,十余座山十余条江河,这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征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碰巧昨晚大师哥去探查他们营地,发现他们有堪舆师带着土样连夜赶回来,心中生疑,今早大师哥偷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才有所警觉!”
唐九生双臂抱在胸前,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那他们搞这么一支剑侠使团做什么?只管派人进来搜集土样就是了!”
辛治平一笑,“老弟,你仔细想想,那样做,你得派多少人进来,两国动不动就交战,边境关卡盘查极为严格,谁带着土样出去干嘛?一回两回那都不算事儿,次数多了,怎么会让人不生疑心?所以只有这种使团,才会有机可乘。他们的目的就是来搜集这些土样,一次性搞定,准备回去施咒的!”
宇龙行空问道:“那就派些武艺高强的武侠过来就行了嘛,可以不走边境关卡,直接翻山越岭,打个比方就像我这样的人,搞定了就撤,不是同样神不知鬼不觉?何苦冒这么大风险,派一支上百人的使团入境?万一有人走漏风声,反而不美!”
辛治平摇头笑道:“这事没有堪舆师做不到,你知道要采集哪里的土壤才能诅咒?不是随便在路上抓一把土都行的!所以他们弄了这么一支剑侠使团,一路上大张旗鼓的找人比武,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趁机派人堪舆地势,搜集砂土。而且我相信,这支使团里,知道此行真正任务的人不会超过五个,那赫连容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才不懊恼!”
唐九生恍然大悟,“难怪这帮家伙在路上走了三四个月,现在又蹲在涿水边上不走呢!那我们怎么办?不可能知道了这帮家伙的企图,还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辛治平打了个哈欠,双手抱着头靠在椅子上,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遇到我,就算他们的霉运到了,白天我取了一些土样出来做了记号,然后又把他们那些口袋里地名水名的牌子都给换了位置,管保他们劳而无功!万一他们有能人,能识别出哪里是哪里,我手里有土样也不怕,大不了到时我也摆下一个大醮,破解他们的诅咒,再不济请我师父出山相助,我怕他个鸟!”
众人大喜,唐九生笑道:“有辛大哥这样的奇人,真是我大商百姓之福啊!只是不知道洛大叔的情况怎么样,毕竟那魔岸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辛治平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老弟,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还是睡了吧,放心,我大师哥输不了!他们俩目前还没到生死相向的地步,不过他俩在哪里动手,哪里就是摧城开山,这点是没跑了!”
听辛治平这样说,众人都放了心。大家起身,各自安歇去了。
洗漱完
毕,进了卧室,水如月轻声问道:“小师哥,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随着这支使团去永安,还是我们直接回封地,还是要去哪里呢?”
唐九生笑道:“既然已经知道这支使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咱们还跟他们在这里纠缠什么?忙咱们自己的事儿去吧!你以为杨靖忠手下那帮人是吃素的?今天来的几大门派里,多半都和杨靖忠有瓜葛,没准就是杨靖忠派来的呢!”
西门玉霜笑着问道:“那咱们去剑南道的封地吗?”
唐九生摇摇头,“明儿咱们出发,先去永安,辛大哥和晴川公主自然要回晴川郡,好像皇上挺喜欢冷红杏,虽然借口让她保护晴川公主,把她给留在了宫里,可皇上有没有别的心思我就不知道了。铁顿也在宫里,咱们得把铁顿带走。还有,狂鹰的事儿也没解决完,狂鹰要是死了,傲凰不得跟辛大哥翻脸?想想都头大!”
唐九生左手拥着西门玉霜,右手抱着水如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管他呢,先睡觉再说!今儿可真是困死我了!现在已经知道大夏这帮家伙的企图,我心里也就踏实了,不然真是提心吊胆的!”
西南道禹州城平西王府戒备森严,思贤殿慕良阁,更是无数的明岗暗哨。慕良阁内灯火辉煌,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席上除了殷权和西门玉雪夫妻二人之外,还有一头死肥猪,这头臃肿不堪的肥猪坐着一把特制的大椅子,这把大椅子是殷权特意吩咐人为这头肥猪量身打造的,因为这头肥猪的名字叫做殷春。
如果永安城的皇帝殷广能看到这酒席上嘉宾的阵容,一定会吓一大跳,因为另外三个人,分别是周王殷傲,昌乐郡王殷桧,靖南王殷不让。按大商宗藩条例,藩王不得擅离封地,这一桌子至少得有四位王爷要被夺爵甚至赐死。
西门玉雪站起身,殷勤劝酒,几位王爷都有心事,自然是不能开怀畅饮。昌乐郡王殷桧三十多岁年纪,俊眉朗目,留着美髯,殷桧捋着胡须,愤愤不平骂道:“唐九生这个兔崽子,他有何德何能?最可气的是殷广这个败家子,竟然封他卫亲王!我们大商一百多年都没有异姓王了,他凭什么?”
周王殷傲冷冷道:“凭什么?殷广在朝会上说的很明白,就凭他和唐九生在一起玩的高兴,开心,他就要封姓唐的做亲王!他是皇帝,能封王也能撤藩,这是他的权力,我们除非把他赶下台,否则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可能发生!”
殷春晃着硕大的脑袋,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是冲我们来的,其他都是借口!”
形象猥琐,最没有王爷气质的靖南王殷不让叹了一口气,“我先前派人搜寻一颗赤焰灵石,准备将来献给平西王叔,结果半路让唐九生那小子派人给劫走了!”
殷春斜了一眼殷不让,他最瞧不起这种两面三刀的投机分子,殷春拍了拍殷不让的肩膀,不冷不热说了一句,“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好,哪怕是放个屁,也能添点儿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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