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听说唐九生要把林贯芹放回去,真急眼了,上前一把推开想释放林贯芹的衙役,抓住林贯芹的衣领,把眼一瞪,痛心疾首道:“老唐,你是不是疯了?费尽千辛万苦抓回来的敌军主将,你说你要把他放回去?鹿野方面还以优势兵力围着城呢!再有,咱们打一仗下来,也多有军卒伤亡,不把他俩剁了祭奠亡灵,怎么对得起死难的将士?妇人之仁要吃大亏的!”
唐九生从椅子上站起身,轻蔑道:“就这样的人,放回去他又能怎么样?阵前我没用一品武境,不是照样拿下他?他阵里隐藏着几个术士,在那里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可我偏不中他的计,他能奈我何?我现在就是要放他们回去,然后在阵前再次打败他们!谁也不要劝我,这样的敌人,在我眼中如同土鸡瓦犬一般!”
唐九生上下打量林贯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激一下就立刻放你走了?告诉你,我要放你走,和其他人无关,我是王爷,令出如山,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听我的!今天我放你两个回去,倘若让我在两军阵前再抓住你俩,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水如月本来还想劝两句,可是看看唐九生的脸色,只好闭口不语。唐九生又道:“子非,必须让这两个人活着回到他们的营寨,到城门时,把他们的兵器马匹还给他们,有敢违我命令者,军法从事!”
唐九生又不在眼前,林贯芹也不敢顶嘴,只是默默的带着郝正通往城外走。旁边早有人得知了消息,过来把马匹发还了林贯芹和郝正通,十余名亲兵跟随程子非,把两人押送到南城门,发还了林贯芹的兵器,郝正通那把刀让唐九生给砍断了。城门校尉命人打开城门,将二人放出城去。
林贯芹的中军大寨已经被端了,又和霍云生不和,想往城西去搬兵又恐怕单枪匹马中了埋伏。林贯芹思来想去,暂时无路可去,只好点头道:“好,那我先去你的营寨,随后我到城西和城北,把那些兵马聚拢起来,咱们再和唐九生决一胜负!”
傍晚,太阳刚刚落山,剑州郡守衙门后宅的花厅之中灯火通明,众人团团围坐吃饭,水如月、宇龙行空、程子非、宁成刚、侯敬先、郑重、夏侯灵玉、水如龙、陈成树等等众人都在,底下侍女丫鬟们走马灯似的传菜上来,沈笑羽侍立在主位的唐九生身后。
唐九生微笑不答,只是举杯劝胖子喝酒。坐在唐九生身旁的范成林却抚掌笑道:“胖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两个人其实已经降了王爷,这是王爷派他们回去拿下霍云生的,他们两个回去准备一下,明晚就要带兵擒了霍云生过来投降了,你的病也能医了,还能白得上万兵马,这不比杀掉他们强一百倍?”
范成林和唐九生对视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唐九生端起酒杯,打趣道:“胖子,你们村就这么夸人的吗?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正花厅中聚餐的众人听范成林这样一说,也都消了气,原来王爷早有后招啊,早知道还生什么气啊?夏侯灵玉等人也纷纷站起来给唐九生敬酒,唐九生来者不拒。
吃过晚宴后,唐九生陪着水如月到郡守府的后花园散步,只有沈笑羽跟随在二人身后。水如月悄声问道:“小师哥,不对呀,你把那两个贼人擒了来,我一直在你身旁,也没见你和他们单独聊过天哪,他们怎么就降了你要绑了霍云生?你别是忽悠大家吧?”
水如月很是疑惑,摇头道:“小师哥,你说的我不是没懂!你放他们回去就会激化他们矛盾吗?”
水如月眼前一亮,悄声问道:“难道你和范先生要利用这个谍子,行反间计,让她帮我们传递信息,彻底离间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水如月颔首道:“嗯,不过他们又不是傻子,万一识破了这个计策,你还把他们放回去了,岂不是不美?”
很快,令狐羽飞奔着来到唐九生面前,躬身行礼道:“属下枭卫令狐羽,参见王爷!王府有信来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来,双手呈给唐九生。唐九生接过那封密信,先验了一下火漆封口,见没有拆动的痕迹,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令狐羽免礼,唐九生拆开信看完后,面有喜色,哈哈大笑起来。
唐九生扬了扬手中的密信,得意道:“松山郡已经被赵铁衣等人和平原公主殷若楠、司空靖等人联手夺了,郡守萧成已经自杀,赵铁衣已经带人接管了松山城,子山先生和辛大哥已经派人赶了过去,移交松山郡的事务。渔江已失,松山也丢了,牛满地又失一城,又折一条臂膀,他那鹿野城已经彻底没有了援军!我不该高兴吗?何况还是三喜临门呢?”
唐九生点头道:“是三喜临门,没错!与此同时,湖州派了两千兵马押着粮草去救江州校尉程如高,而围着安舒那些巨匪打不下安舒,穷极无赖之际,搞起了窝里反,老龙山大寨主贺永江带人乘夜袭击了独峰山的独眼计天达,杀死计天达,还夺了他的兵,自己逃回山寨去了。解甲山的匪首张元元见势不妙,也带兵撤了!你说你听了这三个消息高兴不高兴?”
唐九生拍手笑道:“牛满地原以为我到剑州是来送命的,却没想到我会把他整的好惨!他想再从我手里把剑州夺回去,纯属作梦!等我收拾完剑州城外这帮家伙,我要亲自杀去鹿野城和牛满地谈谈心,就凭他也想在剑南道称王称霸?那也得问问我唐某人答应不答应!”
沈笑羽在一旁插了一句嘴,轻声道:“王妃娘娘何须担心,就算血影堂再厉害,在剑南道也摆不出那么多威风来!大不了让王爷多派兵,搜捕一下潜入剑南道的血影堂成员,就算抓不住,也要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他们自顾不暇,还哪有时间去救牛满地?只要他们怕了,我们就可以乘乱取事!”
沈笑羽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暗好笑,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沈笑羽摇摇头,一脸认真道:“王妃娘娘,奴婢只是个小人物,历史是由大人物书写的,还轮不到奴婢这种身份的人出头。”
入夜,郡守衙门静了下来,剑州城也完全静了下来。静静的夜里,郡守衙门的后宅侍女们的住处,有一扇窗忽然轻轻推开,有一只鸽子悄悄振翅飞了出来,转眼消逝在夜空中。房脊上伏着三名黑衣人,那三名黑人眼睁睁看着那只鸽子飞走,这才悄悄跃下房来,轻轻潜入放飞鸽子的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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