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逸尘和嗜血鬼尊出了山洞,此时山洞外面云淡风轻,明月高悬,嗜血鬼尊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皓月,叹息道:“三百年了,三百年过去了,我已经三百年不见此月了啊!凌南影你这贱人,你如此狠心,竟然把我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中,而当初我只不过是想杀了你而已,你却把我害的这样凄苦!”
旁边雷逸尘听了嗜血鬼尊的话,在心中暗道,你娘咧,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要杀人家,还不许人家还手么?我也只是打不过你,我要是能打过你,我直接就把你弄死,还封印个屁!雷逸尘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鼻子,因为鼻子上伤口正疼着。可是雷逸尘哪敢把这话说出口。
嗜血鬼尊忽然一把提起雷逸尘衣服领子,如提童稚一般,顺着山道一路狂奔而去,雷逸尘感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两边的景物不断在眼中倒退,眨眼间这嗜血鬼尊便已经提着雷逸尘奔出了十余里路。雷逸尘心中大骇,就是再快的马也跑不出这个速度啊!
雷逸尘眼尖,忽然看到两个夜行人背着刀剑跃入了路旁的灵昭寺,其中一个正是唐九生。雷逸尘大喜过望,急忙反映着灵昭寺大声道:“鬼尊大人!鬼尊大人!唐九生进了那寺院了!进了灵昭寺了!”
嗜血鬼尊骤然停住身形,望向月光下的灵昭寺,踟蹰了一下,这才问道:“难道那唐九生是和尚吗?”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不妥,和尚哪有不用法名的?只是这人跳进了寺院之中倒有些麻烦,寺院中的和尚都是修行的人,万一有一两个和尚是佛法精深的,那自己岂不是很吃亏?
雷逸尘心中深恨嗜血鬼尊,毕竟是这鬼尊吃掉了自己的鼻子,他如何不想着报仇?只是他的实力有限,就算是想报仇也不可能,雷逸尘心中暗道,我何不借刀杀人?雷逸尘一脸谄媚的笑道:“鬼尊大人有所不知,这唐九生和这寺里的和尚关系很好,不过那和尚一个个都是肉眼凡胎,偷偷喝酒吃肉的货色,鬼尊大人既然需要奴仆,何不捉两个和尚回去?”
嗜血鬼尊不疑有诈,哪想到是雷逸尘要借刀杀人呢?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入这寺庙捉几个仆役出来!”嗜血鬼尊大喝一声扑了过去,连墙都不走,直接撞烂了灵昭寺的大门。
夜深人静的时候,唐九生和胖子刚到了自己所住的寮房门口,便听到寺门方向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连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两个人吓了一大跳。都回过头望向寺门,便只见红光一道进了寺中,又一声巨响,是房倒屋塌的声音,地面又抖了起来,却听到一个极其凄厉的声音在寺里法会广场上高叫起来:“唐九生,你在哪里,还不滚出来见我!”
唐九生和胖子面面相觑,极为惊讶,两人来到这里可是费劲了周折,都戴着面皮,谁能知道自己入了这寺院?唐九生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道:“是了,必然是雷逸尘这老杂毛了!除了他,谁还能知道咱们来到鹿鸣山呢?”
胖子大怒道:“这厮欺人太甚,竟然带人来毁坏寺庙,实在不是东西!老唐哥,咱们干脆去把他给收拾了,新仇旧怨咱们一起报了,怎么样?”唐九生点头,两个人大步流星往法会广场赶去。
却说寺里的大小僧人,正在僧寮之中休息,忽然听到惊天动地一声响亮,连大地都颤抖了起来,还以为是地震了,都吓坏了,有的僧人胆小,慌慌张张拖着还没穿好的僧袍就跑了出来。随后却看到一道红光,撞塌了半边天王殿,往大殿方向去了,随后就听到有一个凄厉的声音高叫唐九生出来。
和尚们都一头雾水,我们寺里什么时候有过唐九生了?小和尚印空反应极快,撒脚如飞往方丈室跑去请住持法通师祖,寺里的武僧们也有条不紊的持着棍子往法会广场上去了。其余和尚也都各自穿好僧袍,打着灯笼赶住法会广场瞧热闹,有和尚惊道:“半夜有妖物拆毁了山门,又撞塌了半边天王殿,天哪,这是何等造孽的妖物?快去请师祖他老人家出来降魔吧!”
法会广场上,一群武僧手持木棍,同唐九生和胖子一起把嗜血鬼尊和雷逸尘围在中间,唐九生和胖子以及寺中上百僧人见了这一丈多高的红色骷髅,也吓了一大跳,不知这怪物是从何而来。唐九生见了雷逸尘,两个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唐九生指着雷逸尘大声骂道:“老杂毛,江州城外叫你逃走,是便宜了你,没想到今天你会来自投罗网,很好!”
雷逸尘站在嗜血鬼尊身旁,回骂道:“我呸!你个乳臭小儿有何德何能,就敢妄自称王?实在欺人太甚!今天贫道请来了鬼尊大人,看它如何灭你!”
嗜血鬼尊身上放出红色光芒,在这月光之下十分恐怖。众和尚震怖不已,不知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可怕!嗜血鬼尊冲唐九生大叫道:“你就是唐九生么?”
唐九生从容点头一笑道:“你这怪物倒知道本王的名字!不错,本王就是卫王唐九生,你这怪物快快报上名来,等下让本王打发了你!你本已经是骷髅怪物,却如此大胆,敢毁坏寺院的殿宇,实在罪大恶极,活该你将来下十八层地狱!”
嗜血鬼尊狂笑道:“要我下十八层地狱,那也容易,不过我只恐地狱不敢收我!”
唐九生正要回骂,忽然有人高宣一声佛号,朗声道:“罪过,罪过!是谁在这里口出狂言?竟然说地狱也不敢收它?”众人都回头,原来是法通老和尚带着印空小和尚一起赶到了。法空身披袈裟,头戴僧帽,宝相庄严,手中捻着檀木念珠,不停的诵红。
众和尚见住持来了,心中都有了主心骨,有一个中年和尚法名印悟的,走上前合十,大声禀告道:“师祖,这妖物不知从何而来,竟然撞塌了山门,又撞塌了天王殿,说要找什么唐九生,咱们寺里哪有什么唐九生?师祖来的正好,快降了这妖物吧!”
法通老和尚不慌不忙,不理那妖物,却对着唐九生微微一笑道:“善哉,老衲有一句话想问,胜施主是否就是卫王唐九生?”
唐九生惭愧一笑,合十道:“在下正是唐九生,昨天到宝刹打搅,用的是化名,没想到竟然因此给宝刹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这怪物毁了山门,拆了天王殿,在下十分惭愧!明日在下一定让人重修山门,再塑金身,还望大师恕罪!”
法通老和尚放声大笑道:“原来是王爷驾临,老僧实在是眼拙,竟然没能看出来!罪过,罪过!一切都是缘法,哪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敝寺和这位鬼施主前世也是有些缘份的,故而有今晚这一劫,王爷不必放在心上,交给老僧也就是了!”唐九生再向老和尚合十致歉。
嗜血鬼尊怒道:“你们这两个东西,说话不尴不尬,当我是摆设么?老和尚,我今晚来是要捉唐九生走,你少管闲事,我便不伤害你这一寺的僧人!”嗜血鬼尊原想抓几个僧人回去做仆役的,可是见这法通老和尚之后,顿时便收了这个心思,它见老和尚宝相庄严,背后隐隐放出金光,乃是一个有道的高僧,便不敢造次。心中只恨雷逸尘满口胡言乱语,把它置于这等尴尬境地。
老和尚手中不慌不忙捻着念珠,哈哈笑道:“这位鬼施主,这寺里来不来由你,你能不能走不走却要由我了!你深夜闯我寺院,毁我山门,更是毁我天王殿,这是何罪?你身犯重罪,才成为这等异形的鬼魅,本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得转生,如何还敢造此等大孽?罪过,罪过!”
嗜血鬼尊身上放出血光,厉声喝道:“和尚!你少说大话!你若不交出这唐九生,我便让你这一寺的和尚不得安宁!你信不信,你今日若是得罪了我,你这一寺之人都有血光之灾!你若识相,便收了这些人马,我自带了唐九生离开,咱们就此罢手,两不相干,如何?”
老和尚放声大笑道:“这位鬼施主何故如此无礼?真当老僧是个摆设吗?鬼施主可自报名号,让老僧看看你到底有何本领,敢如此恃强凌弱!这位唐九生乃是大商的王爷,非比一般的朝廷命官,你若把他从我寺中劫走,明日朝廷追究起来,老僧该如何向朝廷交待?罪过啊!”
嗜血鬼尊跨前一步,身上的红色血光更加明亮,比和尚们所提的灯笼更亮,连天空中的明月也失了颜色。嗜血鬼尊厉声道:“老和尚,那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可是你逼我的!”嗜血鬼尊大叫一声,便撞向唐九生,伸手一抓,鬼手速度快如闪电,去抓唐九生的衣领。
唐九生瞳孔紧缩,瞬间便拔出雁翎刀在手,一个拔刀斩,砍在鬼手之上,当的一声,火星乱迸。嗜血鬼尊赞一声,“好快的刀法!厉害!”却已经反手捏住了雁翎刀的刀锋,轻轻一捏,那钢铁的雁翎刀便已经化为齑粉了。唐九生、胖子和众大小和尚都大惊失色。那怪物再一反手,便掐住了唐九生的脖子,把唐九生提离了地面。
胖子见唐九生吃了亏,暴怒不已,拔剑就要上来和这怪物拼命,唐九生和胖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知道这怪物的本领?只见那怪物轻轻一捏,就想要捏碎唐九生的脖子。唐九生在危急之中,猛然想起了得意兵器七情剑,心想要是七情剑在我手里,我何惧你这怪物?
七情剑和唐九生早已经心意相通,前世他还是唐龙虎的时候,这七情剑便是他的得意兵器。此时七情剑离此处不过十余丈之遥,七情剑一声龙吟,一道青光便破空而来,飞向了唐九生,那怪物听见声音不对,慌忙回头看时,却是七情剑飞来,唐九生一把抓住七情剑,就要对嗜血鬼尊下手。
嗜血鬼尊见了七情剑,大惊失色,一把将唐九生掷了出去,唐九生一个倒纵,单膝跪地,以七情剑拄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这怪物如此大力,实在是世所罕见。唐九生有了七情剑,心中就不慌了,大喝一声道:“怪物,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