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到底还是一个仅仅有着天眼通神通的年轻人,哪怕平时能够制服一些脏东西,但是那都是些不厉害的孤魂野鬼,可是眼下在石洞子这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邪门了,邪门到我的天眼通,居然也无法看清楚重重的迷雾。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的打量四周,心中暗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只不过不知道蒙住我的眼睛的,是一只顽皮的过路鬼还是像老张头那样的怨鬼。
脑袋里飞快的转动,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异常的清晰,突然间灵光一闪,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腰带。
在以前,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处男的我对于此事一向羞于启齿,然而今天晚上对于自己的童子身,却是异常兴奋。
只要撒上一泡尿,然后转身就跑,直接就能跑出这该死的鬼打墙!不知道从哪个记忆的角落里,我想起了大阿公和我说的这个方法。
不过当我去解裤腰带的时候,忽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立时心中大定!
怀里两个满满登登的矿泉水瓶子怎么忘了?昨天丁春山画符需要黑狗血,为了保命我直接从村里买了一条黑狗来,除了用的,还有满满两大瓶子,如今就在我怀里!
这玩意可是比童子尿好多了,根本就是破邪驱鬼的好宝贝啊!
“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请给小子让开条路,明日定会带香火祭拜,否则的话,休怪我下手狠辣!”临行前老丁头恶补了我很多这方面的知识,眼下只能照葫芦画瓢,拱着手装腔作势。
不过显然这拦路的玩意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怀里掏出了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子随手就是一扬。
嗷!一声尖叫响起,原本几乎停止流动的空气忽然刮了个旋风,卷起漫天的黄沙,随后消失不见。
我捂着自己的脖子疼得肝都在颤,刚才那一阵狂风是鬼打墙被破开时的表现,而那一声尖叫的来源却是我。
慌里慌张之下,原本打算将黑狗血潇洒在身前身后扬一圈的我,手抬的有些高,瞬时泼了自己满头满脸。
尤为让我奇怪的是,当我的脖子沾染到那破邪的黑狗血时,居然发出了嗤嗤的声响,就仿佛硫酸遇到了皮肉,竟然你传来了剧烈的灼痛感。
不过幸好有着厚厚的纱布阻隔,并未淋上太多,但是这也愈发让我相信了老丁头说的话,我******这尸毒绝对中的不轻!
捂着脖子跳了一阵,我这才缓过神来,看向四周,原本灰蒙蒙的感觉居然消散不见,远处的石洞子村灯火点点,而我此时的位置,居然偏离了土路足足一里多,站在一片黑压压的林子边上!
好险!如果我刚才用自己想起的招数,撒上一泡童子尿,转身闷头猛冲的话,只怕一头就会扎进这片林子里。
黑夜中的树林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不停随风摇曳,这是奔向后山的路,白日里村子里的小孩都被家长拎着耳朵禁止去后山,因为那里是石洞子村世世代代的祖坟!
我绝对不相信一个挡路的鬼弄出鬼打墙想要把我哄骗去坟地能有什么好的心思,幸好我怀里还揣着黑狗血。
摇摇瓶子,里面的黑狗血只剩下了小半瓶,刚才手一抖用的有点多,不过幸好还有一瓶在怀里这让我心中大定。
这可是实打实的狗血喷头啊!不过料想我一头一脸的破邪黑狗血,只怕再厉害的鬼也别想给我玩鬼打墙的把戏了吧?
仔细的找出一条小路,我急匆匆奔着石洞子村的方向就杀了过去,天知道那起尸的老张头几点能出现,如果现在冒出来的话,我根本那就是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到那时可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时间是晚上八点多,我松了口气,显然时间还早。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虽然眼见着石洞子村的光亮,可是脚下小路却是弯曲曲折,根本就是望山跑死马,不熟悉路况的我居然走了好几次的岔路,硬生生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了村口,要不是知道鬼打墙破了一次当晚就不会再起作用的话,只怕我当时把剩下的那点黑狗血都给泼了!
咚!咚!咚!咚!还没到村口,连续而又有节奏的闷响声忽然响起,清晰的撞击声瞬间传遍了整个石洞子村,仿佛是拉响了某种警报,原本村里开着灯的几户人家,居然同时熄灭,寂静无声。
我低头看了下表,真是背到家了,刚才绕了一大圈居然浪费了我足足一个点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九点半!而远处张小雨家的门前,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正在不停的一蹦一跳,以一个笨拙可笑的姿势不停撞在门上,执拗而又坚定!
当我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那张惨白的脸时,原本的可笑感觉立刻变成了浓浓的恐惧,一股寒意从我尾椎骨直冲脑门。
我看到了什么?一身寿衣的老张头依旧是入葬时的模样,然而此刻正在月光下,不停的撞击着自己的家门!仿佛在呼唤着里面的亲人,给他开门!
我的天!虽然见识过聂双新的凶残,但是当时他给我的感觉依旧是一个人,然而此刻的感觉却异常诡异,昨日里明明看到已经死去的老者,如今活生生的站在月亮下,不停的蹦跶,只怕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一幕都要心生寒意吧?
尤其这老者身穿寿衣寿鞋,带着尸斑的脸上却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意,半夜里遇到绝对会直接吓死过去。
眼下的我就已经有些瑟瑟发抖,我没想到这老张头来的如此之快,如果我和王大炮此刻还在监狱里的话,打死这僵尸也冲不进去,毕竟那高门大墙可不是个摆设。
然而当我看张小雨家那薄薄的门板轰然碎裂,心都随之颤抖了起来。一寸厚的杨木门板子,就算是王大炮那种人形机器也要拼尽全力才能砸碎,可是在这老头面前却比玻璃强不了多少,怪不得梁大仁一百来斤的体重被人挂到树上,这死人尸变之后的力气,着实让人感到咂舌。
当门被老张头的一双手敲碎时,屋子里的张小雨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随后王大炮那高大的身躯在窗口闪动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当察觉到这道身影之后,那老张头明显的焦躁起来,蹦跳着向前扑去,然而一双寿鞋却是撞在了门板上。
僵尸全身僵硬,无法迈步走路,只能蹦跳前行,每次跳跃高不过一尺,白天我和王大炮找来了一块柏木板子,用四根大钢钉结结实实的钉在门框上,眼下果真起了作用。
笃!笃!依旧是有节奏的声响,不过比起刚才撞击门板声音却小了许多,然而寿鞋撞击木板清脆的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在空旷的夜里却是格外的悠长,仿佛一柄小锤子在不停敲击每个人的心脏。
我焦急的看着这坚持不懈的僵尸,原本以为提早赶到张小雨家,和王大炮布下天罗地网,却万万没想到半路上居然出了这么个岔子,一直耽搁到这个时候。
眼看那门板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我顺着草丛缓缓的向后边绕去,僵尸没有思维只知道从正门进,可是咱是个大活人,从后面院子爬进去才是正理。
可就当我缓缓溜到张家西侧的时候,那不断跳跃的老张头忽然停止了折腾,在月光下,脖子居然发出嘎吱吱牙酸的声响,呆滞的目光竟然望向了我这里!
冷飕飕的感觉猛的从心头升起,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张小雨家两米高的破烂土墙奔去!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但是,这老张头虽然跳起来仅仅只有一尺多点,但是行动起来却是一跃三尺有余,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不好,老子要归位!”我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扑上了墙头,大声呼喊着,“王大炮!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呀!”
土墙虽然高有两米,但是到底是年头多了,凹凸不平很好上脚,情急之下我一下子就窜上了墙头,然而下一刻一直冰冷直入骨髓,仿佛铁钳般的手死死的卡主了我的脚踝!
那力气之大,简直要把我的脚踝捏碎一般,一瞬间我的右腿就失去了知觉,只能死命的抓住墙头,不让自己被这僵尸拖了去。
“成子,抓住!”果真是好兄弟!王大炮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在听到我声音的一瞬间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嗯,衣服还算齐整,没干什么苟且的事情。
有时候我都佩服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双粗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双肩,还没等我叫出声,这王大炮就隔着墙和这僵尸较起劲来。
这个夯货!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这个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大块头,无论解决任何问题都是使用暴力,显然今天这样被堵在屋子里不能冒头,丫的肯定也一肚子火,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当较劲的工具啊,你们两位大爷掰手腕,把我放中间干什么?
巨大的拉扯力道传来,我只觉得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子的节奏,连忙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还没死到僵尸手里,就被自己的兄弟扯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