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急晕了头,恶鬼这玩意,和他硬拼绝对是最下乘的手段,之前在监狱里也碰到过一些小打小闹的玩意,不过跟这个王真宗根本不是一个级数,慌乱之下我居然忘了大阿公的话。
我连忙拎起了一旁的土篮子,里面半筐从地里挖来的黑土,也不知道是要用来干什么的。将这黑土绕着这小土房子倒了一圈,随后拿起水瓢就在这土上不停的浇灌。
刚才倒土的时候已经顺便弄出了一条槽子,如今水缓缓流下,立时顺着这水槽向西北方向流去。
其实如果画这条线用礞石之类的阴物来画,绝对起到的效果更强,不过眼下我也没这玩意,只能用凉水河黑土将就。
天属阳,地属阴,而水也属阴,分阴戟正用可破开阴气,如果像我这么倒着画,从西北角分出两条叉来绕着房子,起到的效果就是将这里浓重的阴气给泄出去!
冤魂厉鬼,以不平的怨气聚敛鬼气,如果能够想办法把他这一口怨气散了,这鬼也就转世投胎去了。
眼下和这王真宗讲道理显然是不成了,而那张小雨口中明晃晃的蜃珠也不知道的是个什么玩意,反正不是啥好货色。
可是我也不能在外面干看着不是?索性给你来个釜底抽薪。
刚才在屋里那股寒气,正是王真宗聚积而来的阴气,否则的话凭借着我画的镇魂符绝对能把他制住,如今镇不住只能说明的他的怨气鬼气太强。
既然这老小子敢糊弄我们,和我们玩心眼拖延时间聚积阴气,那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你这口阴鬼之气给你泄了!
西北之地属于鬼关,以黑土融合水流形成环水之势,就在这屋外形成了一道小风水,哪怕里面的王真宗折腾,也别想从外面引来一丝阴气,而那西北角的泄阴路才是干掉这老家伙的利器,没了鬼气的支撑,你光有怨气有个毛用?
眼见冲出了水道,我索性将那水缸倾斜,让这水自己不断流淌,一个跨步再次来到了窗前。
果不其然,刚才还龙精虎猛的王真宗眼下成了霜打的茄子,蔫菜了!
“子午重阳破邪魍,一点热血定魂殇!大个子,借你热血三滴!”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屋子里的白衣女人忽然伸手,一把抓过了王大炮的手腕。
另一只手上印光一闪,立刻就在他手指上开了一道口子。
说来也怪,这王大炮的血一流出来,屋里原本残留的阴寒气息立时消散了大半,而这白女女人手指沾上了王大炮的血,飞快的向那张小雨的眉心弹去。
白皙修长的手指连点,那三滴血居然在空中就被她抹成了一道古怪的图案,被她一掌拍到了张小雨的头顶。
嘶·····
沙哑的吼叫猛的响起,张小雨的口中忽然喷出一道寒光,直接向着这女人的面门而去。
冷飕飕的气劲立时四射,就连站在窗外的我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那白衣女人连忙翻身,张小雨趁机猛的一蹦,屋里立时传来了连声闷响。
砰砰砰砰····
沉闷仿佛打雷一般,随后张小雨的身子就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我靠!简直是拍电影啊!”我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从小在这神神鬼鬼的故事里长大,但是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火爆的场景。
神秘白衣女子斗恶鬼?这王真宗被gan掉了?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跑到了门前,咣当咣当的敲着,“王大炮,给我开门啊!让我进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看门的却是那死女人。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失神了,昏暗的灯光下,面前这女人的容貌看起来迷离不定,但是却充无限的诱惑。
“不是让你离远点么?你怎么还在这里?”冷冰冰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语气里的不善显而易见。
“我凭什么离远点?哎,你是谁呀?上来就给我一脚,你哪冒出来的?”哪怕你漂亮点吧,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场就质问他。
“我?”那女人从屋子里迈步走出来,我被她一顶,立刻后退了几步。
等她出了屋,我才发现这个神秘女人个头居然快追上我了。
我虽然比不上王大炮这个变态,但是个头也足有一米八十多,这女人居然和我不相上下,往那里一站强势的气息立刻显露出来。
“我叫陈冉!看你应该是石洞子的狱警吧?怎么晚上监狱还允许你们出来么?”这女人眉头一皱,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我。
我翻开一看,呦呵,这么漂亮个女人居然是个法医!
我一时有些发愣,是在想不出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每天喝尸体在一起为伍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石洞子监狱关的是囚犯,又不是我们狱警,我俩休假当然能随便出来。倒是你,一个法医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想到刚才这陈冉和王真宗掰命的情景,我当下也就释然了,连恶鬼都不怕的女人,哪里还会怕尸体?
“当然是来看尸体,不过以你的职位还没资格看我的介绍信!”虽然她对我解释了原因,可是我为什么就这么火大呢?
显然这陈冉是为了指导员老李而来,监狱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惊动上面。
不过石洞子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距离公路三个小时的山路,上了高速还得三个小时才能到城里,每次只来一辆车,光是装聂双新和受伤的狱警都不够,更何况一个死人。
我依稀记得听他们说,李指导员的尸体就放在监狱的冷藏库里,没想到上边居然这么着急,大晚上的派人来做尸检,派来的居然还是个女人。
我伸了伸脑袋,屋子里张小雨已经醒了过来,眼下正在椅子上半躺着,王大炮忙前忙后一副孙子样。
不过下一刻陈冉手中的晶亮珠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诶?这不是那王真宗吐出来的东西么?这个叫蜃珠?”
虽然我被这女人踹了一脚,但是咱好男不和女斗,刚才她也算是救了我门三个,眼下也不怎么好计较。
“嗯,就是这东西!刚才那厉鬼恐怕就是要找它,不过刚才一不小心被他跑了,这事情倒是有点棘手!”
我一听急了,原以为这陈冉一副女侠范,上来一脚把我蹬出去,能灭了这个老鬼呢,没想到居然让他给跑了,这不是添乱么?
“怎么?你不服气?”陈冉看到了我的脸色,一双大眼睛猛的一立,对我冷冷发笑。
“要不是我刚才赶来的及时,恐怕你早就让这老鬼上身了,一个纸糊人居然还敢大晚上乱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谁是纸糊人呢?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这嘴毒的婆娘气死。纸糊人在行内里将,是指命如纸薄,八字轻如纸,天生会招惹脏东西的先天体制。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从小身体就弱,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长大,因为自身的阴气太重,还会引来鬼魅祸患。
不过这种人却是天生通阴的好资质,修行起法术来得天独厚,速度极快。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我出生时大阿公给我摸骨批命,批语是“一点天鸾照命星,海中金梁随意行”的上等命格,一辈子有惊无险逢凶化吉,怎么到这女人嘴里就成了纸糊人了呢?
看刚才这陈冉的架势,显然也是懂行的,不过这句话我就纯当她是胡说了。“你还会批命?那你给我看看,最近我有没有血光之灾?”
我笑着打趣道,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歇下来,还有个美女做伴,就由得她胡说吧。
没想到我满嘴跑火车,这陈冉却当了真,转过头来仔细的望了我一眼,脸上却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眉头也随之紧皱了起来。
“天庭有亮却乌光透顶,双耳微垂却棱骨分明,这到底是什么面向?你这命数····”
我原本乐呵呵的听着,却发现陈冉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猛然间退了一步,一张俏脸上满是惊骇的表情。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才想起来到现在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虽然这女人神经了一点,但是我本着宽宏大量的态度原谅了她。
“我叫方天成,里面那个是我的同事王大炮,刚才陈警官出手相救,着实感谢。”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一出口,那陈冉的表情再次精彩了起来,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是方天成?丁春山你认识么?是他打电话让我来的!”对于老丁头能在在监狱里打电话的事情我到时不惊讶,毕竟我已经打了招呼,这老小子又长袖善舞,在里面现在混的如鱼得水。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陈冉身为一个警察,怎么会和老丁头扯上关系,看这样子,关系还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