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它恢复了正常(1 / 1)

傅斯连的脚步有一瞬的停顿,“你们早就该这么做了。”

旋即,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宛如瑟瑟的秋风。“这些事情,太奢侈了。”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好与我对上视线。就算是躲我也来不及了,只能迎上他的目光。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果然还在流血。“你受伤了,快处理一下。”

傅斯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在乎地说:“它自己会好的。”

“那可是钢弦,你不处理好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有破伤风什么的。”我急了,说。

他冷冷瞥我一眼,“不关你的事。”

我还想再劝劝他,他却径直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真是又气又担忧。

“他就是那个主唱啊?看不出来啊,居然还会唱歌。啧啧,搞不好是精神分裂什么的,你少搭理他。”莫凌笑揉揉鼻子,说:“哎,现在是哪个乐队啊,这首歌听起来不错,走,我们去欣赏一下。”

再回到喧闹的舞台前,我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我反复地想着表演时神采飞扬的傅斯连,台下落魄懊恼的他,还有平常的冰块脸。两年前,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让他从此抑制自己,不喜不悲,不肯享受所有过去钟爱的事物?

“你怎么能在我旁边精神出轨?”莫凌笑不满地看着我,“是我老了吗?你嫌弃我了?”

“这位男鬼,请你不要想象力太过丰富好吗?”表演落幕,我又觉得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我买了这个,挺不错的,你要吗?”莫凌笑用竹签戳了一块印度飞饼,问我。

我忽然想捉弄他一下,“你怎么买这个?”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他还咬了一口,“很好吃啊,香蕉味的。”

“你刚去买的时候,做飞饼的那个是个印度人,对吧?”

他回想了一下,“额,长得很奇怪,皮肤好黑,应该是吧。”

“那你还敢吃?”我憋着笑,说:“印度人啊上厕所从来不用纸,用手,他们那有条河叫恒河,上面飘满了尸体、垃圾等等东西,他们还在河里洗澡,取水饮用。你确定你还要吃吗?”

“你没骗我吧?”莫凌笑一下子就没了食欲,“这也太夸张了。”

“你不是有手机吗,不信自己去看。”说到这里,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莫凌笑打死都不信我的话,用手机关键词后,立刻想把飞饼丢掉。

手快伸到垃圾桶前,他又缩了回去。他想了想,说:“傅斯连在哪里?”

“你干嘛?”

“我觉得就这么扔了太浪费,他唱几首歌也挺累的,我请他吃点东西。”莫凌笑奸笑着说道。

“人家才不吃这东西。”正说着,我闻到了一股炒粉的香味。“好香啊,我要买一份炒粉。”

香味吸引了不少林客前来,我去到时已经在三行人之外了。炒粉师傅从容地倒了花生油进锅里,再打了一个蛋,用铲子来回滑动。等到差不多了,再抓一把河粉丢进去,不断翻炒。

光是这么看着,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跑出来了。连莫凌笑也在我旁边流哈喇子,说:“不如买两份吧,我也想吃。”

炒到后来,师傅抓了一把细嫩的豆芽丢进去,右手有力地颠锅。锅里的食材翻来滚去,忽然间,我看到里面的河粉都化作了长而扁的绦虫,在火炉上扭动着。

我别过头去,再看回来时,虫子都不见了,仿佛那只是我的幻觉。

然而我打心底地觉得反胃,从人群里退了出来,说:“你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你无情地打破了我想吃炒粉的梦想。”看莫凌笑的样子,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我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我最近鬼鬼怪怪的东西看得多了,才产生了幻觉。

“你不是说肚子饿吗?怎么不吃点东西?”莫凌笑托着半份印度飞饼,在我旁边喋喋不休。

“没看到什么想吃的,等会再说。”我撒了个谎。

我们走了一会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回了卖炒粉的摊位。来这里的林客人数还是那么多,但他们这次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投诉的。

“怎么回事啊,你们家的食材也太坑爹了,我吃了没多久就吐了。”

“就是,我的肚子疼死了,你知道这里离厕所有多远吗?”

“赔钱!”

“还得赔医药费!”

面对他们的指责,炒粉师傅恼怒地说:“你们别瞎说,我们的食材都是今天早晨新鲜采购的,虽然天气热,可我们这都有冰块在保鲜,怎么可能有问题?”

“有本事拿出来给我们检查一下啊!”

“拿出来!”

看这些人的脸色,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渐渐地,那些想来购买炒粉的人都散了,留下来看好戏的人们,对摊位指指点点。

师傅忍无可忍,从后面拖出几箱食材,说:“你们自己看个够吧!”

有人过去把盖子一一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肉片上,白色的蛆虫沿着肉的纹理滑动。青菜叶是枯黄的,而本该装着河粉的箱子里全是绦虫,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保鲜盒里不安分地涌动。盖子打开的时候,虫子们或许是感应到了新鲜的空气,扭动着身躯从里头爬出来,散落一地。

“呕!”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那几个来讨公道的人纷纷原地呕吐起来。空气中蔓延着半消化食物的酸腐味,还有食物败坏的臭味。

不仅如此,其他的摊位都乱套了。

卖飞饼的印度阿三猛地丢掉装水果的箱子,几只老鼠拖着滚圆的肚子逃跑。其他的摊位更加夸张,不是出现了虫子,就是肉都腐烂了,即使是卖液氮冰淇淋的摊位也有了异动,冰淇淋融化成了黄色的浊液。

在这里的人都吃过美食节里贩卖的食物,看到这样的景象,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恶心反应。我捂住了鼻子,恨不得还能再长多一只手来帮忙堵住耳朵,不去听那些呕吐的声音。

反应较轻的人嚷嚷着要出去,结果走出没多久,竟让工作人员拦了回来。

“大家冷静一下,我们怀疑这里有人恶意作案,在嫌疑还没澄清之前,请大家留在这里,多谢配合!”有员工拿了喇叭,搬了张椅子站起来,喊道。

举办音乐美食节的地点是z城的海滨公园,出口就两个,此刻都给堵了起来。恍惚间,我竟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我们走远点,小心你也中招。”莫凌笑见我脸色不好,拉着我往空气清新的外边走去。

可还没走多远,我的胃部一阵汹涌,腥臭的呕吐物涌了出来。

我吐了好几分钟,又或者才十几秒,整个鼻腔都是酸而刺激的味道。

莫凌笑眉毛拧得跟麻花似的。“真是太奇怪了,不可能有疾病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传播。”

“你说得对,这片区域都封锁了起来,想必也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只手递了过来,掌心上是一张纸巾。傅斯连低头看着我,说:“擦擦吧。”

我接过纸巾,对他道了声“谢谢”。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眼,连语调都别别扭扭的。“不用。”

“哎,你来了,吃飞饼吗?”莫凌笑居然还记得这件事,热情地拿出了飞饼。

傅斯连接过去,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里。“食物有问题,谁都别吃。”

莫凌笑泄气地看自己的脚尖,“真浪费。”

傅斯连指向一边,“那边有个供表演用的舞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把生病的人转移到那边去了。你也去那里吧,不要在这里待着。”

“嗯,我赞成。”莫凌笑点点头,“问题应该出在这里,你不宜久留。”

“那你们呢?”我不放心地问道。

“你照林她,我留在这里。”傅斯连看向莫凌笑,说。

“你别想出风头了,你们都是人,而我死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它都奈何不了我。”在重要事情面前,莫凌笑向来拎得很清。“我媳妇就交给你了,看紧点啊。”

“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打她的主意吧?”傅斯连坦率地说道。

“不,我担心她会打你的主意。”莫凌笑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你随便,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傅斯连冷哼一声,说。

他往前迈了一步,忽而身形一晃,像是晕了。

莫凌笑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勉强撑住他,说:“我就说了,你们俩还是给我乖乖待着吧。”

“傅斯连,别逞强,凌笑说得对,至少先让他去打探打探。而且就我们这状况,就算真碰上了什么也对付不了啊。”我深知他的脾气,倔起来还真是没人能拉他回来。“倒不如先休息一会,等恢复体力了再过来,这样最有效率。”

傅斯连明显状态不好,脸色煞白,在我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们两个病人互相搀扶着登上舞台,习习凉风在开阔的场地里转悠,吹得人舒服很多。

我挑了个比较靠近墙的地方坐下,吹了一阵风后,恶心的症状缓解了不少。

“拿着。”傅斯连途中离开了一小会,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矿泉水。

我一愣,“谢谢。”

“快喝吧。”他坐在楼梯旁边,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脸色依旧不好。

我喝了几口,发觉他自己没有拿水,问:“你怎么不喝?”

他斜睨我一眼,“自动贩卖机那就只剩一瓶了,我不渴,你自己喝。”

他的嘴唇明明都已经干得起皮了,却还把仅有的水让给我。我心中一阵触动,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他的手上。

受伤的那根手指还残留着些许鲜血,我忙从包里翻出一张创可贴和消毒液,这些东西是我来美食节之前去药店买的,毕竟我也受了伤:“把手给我。”

“不需要。”

我懒得跟他争执,直接把他的手拉到面前,用消毒液进行处理,再给他贴上创可贴。“这里那么蹊跷,你要是把伤口暴露在外,指不定会感染什么病毒。贴着又不影响你的颜值,少给我废话。”

傅斯连垂下睫毛,看着他的手,说:“知道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这还有个小药箱。”

“没事,我们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回以微笑。

“那你呢?我看你脸色很差啊。”马尾女生俯下身来,关心地拍了拍傅斯连的后背。

“我贫血。”傅斯连往旁边一闪。

“噗。”我窃笑起来。

以前还没发现,这家伙居然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女生倒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当然不是了,他是我朋友。”我摆了摆手。

“我看你们还挺配的。”女生又是一笑,“有事可以叫我,喊我小萱就行,萱草的萱。”

“谢谢你,小萱。”

叫做小萱的女生戴着口罩,在病人中周旋,为他们尽量提供服务。有了她的帮忙,虽然对病情没什么用处,但至少能安抚人们的情绪。

她的笑声就像是一道阳光,照得人心里的阴霾都驱散了不少。

“咳咳咳。”小萱走后,傅斯连的病情开始加重,他猛烈地咳嗽着,仿佛连肺也要咳出来了。

我给他拍着后背,他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才缓和过来。

“你要不要喝点水?”我举起我的水瓶,问。

他摇着头,往后一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件事,在场的病人发病时间基本一致,可症状都不尽相同。再联想到那些神秘出现的虫子,我怀疑这都是蛊虫的杰作。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总之,此事十有八九就是灵异事件。

正沉思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我的左眼进了沙子。自打滴了老赵那买来的极品尸油,我的僵尸眼日渐与我有了联系,也逐渐有了感觉。所以这么一吹,我的左眼就不断地眨了起来,排斥着异物的存在。

我用手揉了一会,发觉僵尸眼看东西已经出现了模糊的症状。可是我前几天才滴过尸油,不应该这么快就失效了。

我用力闭上左眼,让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动着,再睁开来后,它恢复了正常。

为了确认它没事了,我东张西望地看着风景,无意中扫到了小萱的背影。

她在用一张纸巾给病人擦汗,身上有些许黑气在飘动,一缕缕的气体蠕动着,活像是虫子。

要说起来,傅斯连之前还好端端的,可在小萱走后他就加重了病情。而我没有和小萱接触过,所以我现在基本恢复了,莫非是小萱在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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