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悠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是啊,还有两个月就要进新人了,后宫的一些旧院子,都开始打扫了!若是再进了新人,那她,还有什么位置呢?
知道女儿这是想通了,左相夫人揽住她,道:“母亲知道你委屈,可宫里的女人有宫里女人的过法,就是谁都改不了,悠儿,母亲问你,若母亲告诉你,有法子把你送出宫去,你可愿意?”
云子悠慌忙的抬起头,求道:“母亲,悠儿既进了宫,就是表哥的人,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表哥的!”
左相夫人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呢!
“母亲放心,悠儿知道怎么做了!”云子悠怕左相夫人真要带她走,赶紧乖巧的说道。
左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心疼道:“傻悠儿,怎么就偏偏要这样苦了自己?”
“母亲,”云子悠抬起头,认真说道:“母亲往日总觉得我是为了和云子衿较劲才进宫的,可母亲您不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皇上!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女儿这般了!所以,不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女儿都会去学!女儿不怕苦!”
“罢了罢了!”左相夫人摆摆手,“进宫前我与你说的够多了,今日就是来看看你,让你长些心,时辰不早了,也该走了!”
“许久未见,母亲就不能陪女儿吃顿饭吗?”云子悠失望的说道。
“只要你争气,咱们母女有的是机会见面!今天,就算了吧!”
云子悠含泪点了点头,看着大李嬷嬷搀着母亲离开。
出了百花阁,左相夫人又看了看这院门,心酸不已。
“夫人还是心疼小主子啊!”大李嬷嬷说道。
“她就是我那冤家,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可不就得掏心掏肺的?”
“那事不说也好,夫人不也是猜测?”
“罢了罢了,回家找几个听话的,送到后院来吧!”
左相夫人的额头隐隐犯痛。
两人刚过长廊,便看见沫楹带着人在那里寻什么。
问道:“沫美人这是丢了什么?”
沫楹赶紧福了福身,说道:“见过夫人,臣妾方才丢了一块玉佩,虽不是多名贵,可那是哥哥前几天才送的生日礼物,臣妾实在舍不得。”
“哦,瞧我这记性,前天沫美人生日,我倒忙忘了,实在是过意不去,这宫里我也没拿得出手的,等回了家,可一定得补上!”左相夫人笑道。
“夫人言重的,不是什么大事,劳您费心了!”
“那可不成,你从小出入相府,在我眼里,和悠儿都差不多的,你生日没送东西实在是过错,哪还能不补上?只是你方才说是你哥哥送的,可是前几日你哥哥进宫受奖,你碰到的?”左相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疑问。
沫楹闻言,有丝慌张,赶紧错开视线,支支吾吾半响,才道:“是啊,也是巧呢!”
“这样啊,你们兄妹也有许久未见了,见沫美人在宫里过的不错,你哥哥告诉了你父母,你家里也就安心了!”
“哥哥也是这么说呢!只是可惜,哥哥已经去南方了!”
“南方?”左相夫人诧异,停了几秒才笑了笑,说道:“我这几日不在府上,也不知道大少爷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想必也是去的,哥哥一直随侍云将军,自然是一起的,不过若是去了南方,想必左相大人也该放心,沫楹记得小时候,云家常有马车去南方,想必是有亲戚吧!”沫楹笑着说道,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左相夫人。
“啊……也算不到亲戚,只是……只是碰巧!”
左相夫人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掩了过去,身后的大李嬷嬷赶紧上前扶住,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太后也该用药了呢!”
“夫人要去陪太后,沫楹就不打扰了。”沫楹微微福身。
望着主仆俩的背影,沫楹微微愣神,有些事,比她想象中的好玩很多呢!
左相夫人被大李嬷嬷搀着,一路都心神不宁的。
“夫人,沫美人也就随口说说,您不必当真!”
“南方一直太平,皇上怎么会突然遣云鸿去那里?”
“夫人,咱们在后院,哪能什么都知道?想必,也是巧合吧!”大李嬷嬷劝道。
“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去给我二哥写封信,他家三姑娘还有两个月出嫁,说是下个月他也要来帝都,你让他早些动身,我有事要与他谈!”
“是,明日咱们回了府,老奴立刻去办!”
“嬷嬷……”左相夫人拉住大李嬷嬷的手道:“你说,这会不会是相爷安排的?故意……”
“不会的,夫人,相爷是聪明人,若是站在太后那边,万一失败了,那云家可就彻底没了,如今左相位高权重,已经到顶了,相爷可不会那么傻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如今这皇上越发的防着相爷了,有些事相爷不说,可我和他多年夫妻,怎么能猜不出来?往日我想着悠儿,也说过这些,他却气的骂我妇人之仁,我就怕,相爷,也不是以前的相爷了,他哪里顾得上悠儿的生死?”
左相夫人暗暗悔恨,当年若不是要装的贤良些,哪里要留下那么一个祸害?太后一句托付,她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若是皇上知道他们府上护着那么一个人,那悠儿真是没了活路啊!
“嬷嬷,明日你就去挑些貌美好生养的送来,老爷的补药也该换换了!”
想来想去,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拖延之计,她只盼着云子悠能争气些,若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她就是死也放心了。
“夫人……这样不就更衬了太后的意吗?再说,相爷的身体……”
左相夫人也很无奈:“眼下还能怎样?就算我不找,太后也会把人送府上,太后这次大病一场,心里也急了,若她有个闪失,那个人……她怎能放心?”
“要老奴说,当初那人高烧不退,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时候,偏偏夫人心软了,哎……哪还有那么好的机会呢?”
一提到这个,左相夫人也恼得慌,“不过一个傻子,谁成想能成了气候!哎!”
不知不觉,俩人走到了凤仪宫,左相夫人看着这华丽的殿宇,轻声说道:“我只求相爷念在我这些年委曲求全的份上,能给我的悠儿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