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蓝揣着手慢悠悠走在大街上,这状态,可不是她心情悠闲,而是她实在没有体力走快啊。
花重给下的毒,还真是慢慢渗透,让人的四肢百骸始终都软绵绵的,高蓝这身躯,还真成了一位娇柔公子的皮囊。轻飘到一阵风,似乎都能让她东倒西歪几下子。
徐福倒是十分有耐心的随着她的步伐,跟在身后,也不催也不促。
虽然步履缓慢,但高蓝的眼睛却没闲着,她四处打量找寻那些犄角旮旯,摆摊算卦的人喜欢待得地方。
可是这一路走来,还真没瞧见一个。
人群来来往往,越来越拥挤,高蓝单薄的身躯,被人挤的东倒西歪。
这徐福还真当自己是个男人了,也不说来扶自己一下。
高蓝正在心里愤愤,突然从人群缝隙里一打眼,似乎看到了前面有个摊位。
“哎,哎,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她迅速拨开人群,远见摊位上写着的字。不禁笑逐颜开:“姚三神算!嘿!总算找到你了。”
她努力钻过去,见那摊位前,还排着队,身后的徐福也紧跟了过来。
高蓝扭头对他哂笑一声:“容我算个命。”
徐福面无表情,道:“还是找到城主,到时候我们再来吧。”
高蓝顿时耍赖皮般一扁嘴:“我太累了,走不动了,”随即坐在了那摊位旁边的小凳子上。
徐福见状,也不能拖她走,只得在旁边守着她。
高蓝这才得意一笑,随即转过脸看去那边的姚三。
姚三正巴拉巴拉的给客人说着些有的没的,直到见旁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便猛然一撩眼皮,朝高蓝这边问道:“怎么?你是来算命的?”
高蓝坐的低,一只手撑着腮,仰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反问:“不然呢?”
那姚三一撇嘴,嘴里振振有词:“我看你这专注的架势,怎么看都更像是来偷师学艺的!”
“偷师学艺?”高蓝嗤笑一声,不屑道,“那还真不至于!你别多想,我还真就是来算命的,看到你给我算算,我残躯还有几天活头!”
话说完,摊位上的客人也离开了。
高蓝看轮到了自己,“欸!”了一声叹气撑起身体,慢吞吞坐了上去。
姚三歪头看着高蓝,带些嘲讽之意:“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颓废无力?”
高蓝并未理会他的打趣,一撸袖口,伸出手腕就递到他面前。
姚三一瞧,挑了挑眉:“呵呵,你这是让我把脉吧。”
高蓝悠悠道:“把脉,看手相,随便你选。只要能看出来我还能活多久就成!”
姚三轻笑一声,便将手指压在了她的手腕处。
侧着脸,默默琢磨了一会。
“奇怪……”片刻,姚三嘀咕了一句。
高蓝径直问:“能解吗?”
“解什么?”姚三收回手,一张清瘦的脸,几缕垂发飘逸,略显沧桑的姿态,“解你的运道,还是解毒呢?”
高蓝笑了一声,瞥了一眼那边正四处张望花重的徐福,趁机凑过去面孔,一只手张开抵在嘴边,低声道:“运道?我的运道我自己都知道了,还是麻烦你帮我解解毒吧。”
姚三见状,同样凑近她的面孔,低声道:“怎么?你这是被人胁迫?”
高蓝面色一敛:果然是靠察言观色吃饭的,这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所处的局面。
高蓝一抿嘴:“嗯!所以,大师,求解脱!”
姚三略微摇摇头:“但是吧,你这毒很奇怪,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多种原料配比混合在一起的,对身体没有实质的害处,只是让你身体发虚,换句话说,就是暂时让你陷入休息的状态,就仿佛躺在床上一边,并非是真正有害的毒药,所以,若说一时半会就想解毒……我怕是没有那个本事。”
高蓝听他说了这么多,还是这么个结果,顿时毫不掩饰的显出失落的神情。
姚三接着戏说:“我看给你下毒的人,想必也没有害你的意思,就是好心让你休息一下,依我看你就别解了,既来之则安之。”
高蓝听闻,一拍桌子起身:“你还真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果然是招摇撞骗的。”
姚三见状,悠悠道:“我说姑娘——”
高蓝一听,大惊失色,连忙伸出手粗暴捂住他的嘴巴:“你,你胡说什么!”
姚三支支吾吾,摇头想摆脱她。
高蓝指着他威胁:“让我松开可以,别乱说话!”
姚三点了点头,高蓝这才慢慢松开。
姚三舒了口气:“现在不觉得我是无能吧,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雌还是雄了!”
还真是莫家教出来的徒弟,都是一个套路……高蓝在心中啧啧。
片刻,高蓝低声提醒:“我是雌是雄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别多嘴。”
姚三终于点名主题了,哂笑着:“对对对,是跟我没有关系,不过这既然坐下了,总得付些费用再走吧。”
高蓝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随即掏出些银两放在桌子上,“给你!”
待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前面怒气冲冲跑来一个男子,指着那姚三高喝着:“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求了个平安福,我家里就会平安无事嘛,结果呢,我儿子还是出事了!”
姚三双目圆睁,一愣:“你儿子怎么了?”
“我儿子死了!”那男子哭天呛地,十分悲戚,“都是你害的!我就不该信你!”
高蓝本欲要走,结果,这一来,突然多了一份看热闹的心思。
姚三听闻,顿时惊讶:“怎么可能?不是昨天还好好地吗?”
那男子指着他高喝:“是啊,昨天还好好地,所以,就是来你这里算了一卦,就出了事!你说是不是该怪你!你还我儿子!”
“这……”姚三一副百口莫辩的姿态,十分委屈道,“我是无辜的啊。”
周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将这个小小的摊位围的是密不透风。
旁边的乡亲有认识姚三是四味堂的大夫,便高声问道:“姚大夫,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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