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悠悠醒来时,已是深夜,朱温在他的营帐内喝酒,谢瞳道“统领大人,我这是在哪里?”
朱温道“当然是老子的军营,不是这,还能是哪?究竟是谁把你打伤的?”。
谢瞳忙将偷剑的经过叙述出来。
朱温默然的没有做声,他一连喝了几口酒,才道“想不到拿督竟然把不老仙翁给请了过来,难怪有恃无恐。”
谢瞳从床上爬起来,问道“不老仙翁是谁?”
朱温骂道“你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不老仙翁成名于六十多年前,曾与当时江湖五大高手围剿墨问,此事你居然不知?他的成名武功虚无掌,你不也是尝过滋味了么?”
谢瞳心中涌出了仇恨的激动,原来这死老头竟然是他师门的仇人。
朱温喝光了杯中酒,继续道“那个救你的姑娘是谁?”
谢瞳想了半天忙,才知道他说的是尚采薇,笑道“是谢某的一个朋友”。
朱温道“大将军已将她许配给你,待敬剑大会后择日大婚”。
这次轮到谢瞳惊讶起来,这岂非是滑稽之谈。忙问缘由,朱温才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讲出来。
谢瞳沉默不语,采薇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路走来,二人如同玩伴般,相互打骂嬉笑,如同哥们一般,更是经历了数次的生死奋斗,他已将采薇视为自己的生死之交。此番,采薇为了救他,在众目睽睽前装做与他偷情的样子,实在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让他心中内疚不已。
谢瞳走下床来,调节下真气,发现伤势恢复大半,只是肩头隐隐作痛,他坐在朱温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作势便喝。
朱温一把把酒杯枪了过去,道“”老子费了多大劲才把你的内伤治好,现在你这么虚弱,如若饮酒,岂非坏了老子的功力。”
谢瞳心道,原来是他给治的内伤,还以为黄天真气自动修复呢!
朱温叹了口气,道“黄天道的内功心法确实是名不虚传,即使有我的功力相助,换做常人,也要修养十天半月,你只半宿便恢复如初,哎,确实是霸道。如今你盗剑不成,拿督等人势必大做文章,全城搜捕可疑人员,参加晚宴者,全部在可疑名单之列,还好你恢复的及时,否则,若被发现,连我也保不住你,连同那个救你的姑娘,都是必死之局。”。
谢瞳心中巨震,他没有顺着朱温的话往下谈,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尚采薇之事。道“统领能否帮我一个忙!”
朱温看也没有看他,道“是将那姑娘从文华殿接出来吧!”
谢瞳感慨朱温真是聪明绝顶,和聪明人说话实在是省去很多麻烦,道“采薇三番五次救得谢某性命,谢某实在毫无颜面在让她以身犯险,希望统领能够将她送离扬州,此地太危险了”。
朱温沉默半天,道“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拿督有武林人士为他撑腰,如今又请来不老仙翁助阵,实力现在比我们强横的多,我猜想,他一定是有了周密的计划和部署,我们想破坏他们的大会,他们亦同样想除掉我。”
谢瞳忙道“先前拿督计划于敬剑大会之日着我向你挑战?”
朱温沉思一会道“拿督此人精于算计,计划必定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此番他们对付我的杀手锏定是不老仙翁,且有把握让我不能拒绝。哼,不老仙翁算什么东西,本人意想尝尝他虚无掌的滋味。”
谢瞳没有想到朱温如此霸气,连不老仙翁亦不放在眼里,道“这死老头有两样绝技,一是隔空掌,二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与他对掌时,觉得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道也没有”。
朱温又道“有你这两句话,我心中已有破解之法。离大会尚有五日,为了负责扬州的安全,大军明日即将移师入城,采薇一事,我去为你说项,争取先将她接出来。”
谢瞳不免暗暗为采薇担心起来。
朱温骂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点骨气,敌人虽然强大,但还未至于稳操胜券,我等还未落到一败涂地之局,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功力,我去打探打探消息,希望敌人不至于怀疑你。”
谢瞳送走朱温,疲倦至极,倒头便睡。
天刚刚亮,就有士兵唤谢瞳起床,谢瞳极不情愿的从睡梦中醒来,问道“为何起这么早!”
士兵回答道“今日三营军士进城驻扎,当然要起早进行”,谢瞳道“统领大人呢!”
士兵道“统领已先行入城,命我等通知谢营长一声。”
谢瞳伸个懒腰,随大军出发。
大军入城后,并没有骚扰百姓,而是直接在城防营驻扎,接手城防,并在文华殿、天香阁附近派重兵防守。
谢瞳呆在城防营中十分无聊,睡意全无,偏偏统领去了文华殿找大将军,他无奈下,独自出营溜达。
出营后,谢瞳才感觉到不对劲。扬州城已然风起云涌,大街上一队队的士兵不时开过,看样子在搜捕什么人,这些军士显然不是朱温的人。
谢瞳不知道去哪里,忽地想起曹平阳,不知不觉的往天居酒楼走去。转过街角,谢瞳隐隐的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究竟是谁呢!谢瞳不敢打草惊蛇,忙加快脚步,在转一个街角,躲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匆匆走了过来,是宁蔷薇。
谢瞳闪出来道“蔷薇姑娘,好久不见,不知跟着谢某所谓何事,不会是看上谢某了吧!”他恨这姑娘上次出手无情,故意拿话调戏她。
宁蔷薇瞪了谢瞳一眼,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上次被你骗了,本姑娘还没有找你算账。”
谢瞳得意洋洋的道“本人不记得何时骗过姑娘,只记得被姑娘修理过,人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也想修理修理姑娘,如果能够制服姑娘,一亲香泽,就是死也无憾”。他此番话说的极为露骨。
宁蔷薇眉目上扬,怒道“找死!”言罢,抽出长剑直往谢瞳刺来。
谢瞳侧身避过长剑,右手伸出双指,于长剑刺空的瞬间夹住长剑。宁蔷薇见长剑受制,使劲的往回拽,偏是尾丝不动,谢瞳提起黄天真气,双指使劲一折,长剑应声而断。
宁蔷薇难以置信的看着谢瞳,道“你没有受伤,不可能的”。
谢瞳直接把握到了关键点,定是昨夜盗剑一事传了出来,众人怀疑到他,宁蔷薇身为天香阁的人,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以不老仙翁的自负,对隔空掌有绝对的信心,因此认为盗剑者内伤严重,谢瞳现在像个没事人般,自然让宁蔷薇大吃一惊。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谢瞳故意淫笑,道“姑娘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如果没有其他,我谢瞳可要玩真的了”。
宁蔷薇咬咬嘴唇,双目望着谢瞳,盯了好一会,才道“谢瞳,我知道你是故意羞辱我的,告诉我,谢威到底在哪?算我求你了。”
谢瞳没有想到宁蔷薇对采薇念念不忘,心中大感无趣,道“我我不知道”,言罢,在没有搭理她,就那么自顾自的去了。
谢瞳来道天居酒楼,由于未到晌午,生意还不算兴隆,谢瞳很想见见曹平阳,毕竟这个人太神秘了。
掌柜的早见过谢瞳,加之老板吩咐过,此人在天居楼免费,知道是大人物,忙凑上来,道“公子,里面请,敢问公子想吃点什么?”
谢瞳毫无心情,问道“敢问掌柜的,曹老板可在否?”
掌柜的忙道“老板确实在,公子稍等,容老朽去通报一声”。
谢瞳在大厅等待,早有小二端茶奉水。
不多时,掌柜的请谢瞳上楼。
谢瞳尚是首次来到天居的二楼,走入包间,谢瞳才真正感受到了天居酒楼的繁华,包间内的陈列十分古朴,桌椅皆为上等梨木所制,墙上挂的是晋代的书法,一应器具皆为精致的江南瓷器,整个包间的设计毫无金碧辉煌之感,反予人一种诗情画意的感觉。
谢瞳环视四周,见曹平阳坐在包房的一角,正凝望着他。
谢瞳道“曹前辈,冒昧光临,多有打扰”。
曹平阳似乎心情不错,道“贤侄何出此言,以后再这扬州城呆下了,天居自可为贤侄的家。”
谢瞳反而不自在起来,这曹平阳过去与自己素未谋面,却偏偏是钟爱有加,不仅在晚宴上为他开脱,更是许他此地为家,究竟是为什么呢!商人都是重利的,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能够值得被利用的地方。
曹平阳老谋深算,行走江湖多年,岂能看不出谢瞳的谢瞳的想法,转移话题道“贤侄今日来找老夫,可谓何事。”
谢瞳道“昨夜前辈为谢某开脱,谢瞳感激不尽,特登门道谢。”谢瞳很想问他是否也对青钢剑感兴趣,但是这老家伙太精明了,怕一句话就打草惊蛇,惹起他的怀疑。
曹平阳笑道“贤侄说的哪里话!人各有志,追求当然不同,老夫年轻时也如贤侄般,一腔热血,踌躇满志,只是到老亦没有什么成就,只得开个酒楼了此残生。更何况,老夫对裴相如一副咄咄逼人之态十分不满。”他此番话说的十分巧妙,谢瞳没有问出任何所以然来。
谢瞳道“前辈何出此言!如今义军雄踞江东,前辈与大将军交往甚密,何愁不能大展拳脚。”
曹平阳眼中暴起光芒,随即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道“哎,老了,在无复当年的雄心壮志啦!”
谢瞳几可肯定这老家伙在说谎,他深夜进入尚书房,定是对青钢剑期了觊觎之心,试探道“江湖传言,得青钢剑者得天下,这个消息已有数百年,如今青钢剑重入江湖,被大将军得到,如此可见,大将军一统江山指日可待。前辈为何不能如我般,随大将军征战沙场呢!”
曹平阳缕缕胡须,淡然道“青钢剑乃是三国时期魏王曹操的佩剑,遥想当年,曹丞相逐鹿中原,何等威风。如今这青钢剑也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罢了!大将军得到青钢剑,实是证明得到天命,得到的是宝剑的威名,而非是宝剑的锐利。”他这番话说的更是漂亮,从青钢剑的历史讲到意义,在讲到青钢剑的真正意义,讲的比他师傅玄峰还要详细些。
谢瞳还要发问,包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拿督尊者。
谢瞳警惕的看着拿督尊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随即进来的是陆离,朱温。
曹平阳道“呵呵,几位大人同时光临,还是头一次呢!不知有何贵干!”
拿督道“昨夜晚宴时,有人潜入大将军的尚书房,被侍卫们打伤,有人看见侍卫的身形酷似谢瞳,我等前来带谢瞳回去与大将军审问。。”
谢瞳心中巨震,但仍面不改色道“尊者,这未免有点无的放矢了吧!”谢瞳不在顾及拿督的面子,当面顶撞他,也是终于撕破了脸。
陆离脸色不悦,道“究竟是不是你,到了大将军处你就知道了”。
谢瞳道“诸位大人总得给谢某一个说法吧!”
朱温冷哼一声,道“大将军自然会给你说法”。
谢瞳道“真是奇哉怪也!几位大人未免欺人太甚。”
陆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道“啰啰嗦嗦,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言罢,伸手直接朝着谢瞳扯来。谢瞳一转身,避过了陆离的一招。
陆离见谢瞳居然还敢反抗,扬起双掌就要拍向谢瞳。拿督一把拽住了他,道“曹老板,本尊要带谢瞳回大将军处问话,打扰了,还请曹老板见谅。”
曹平阳道“无妨”。
朱温道“谢瞳你勿要反抗,是非曲直大将军自有论断,如若冤枉了你,大将军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谢瞳犹豫片刻,不在反抗。
一行人带着谢瞳离开天居酒楼,直奔文华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