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听了无奈的笑了笑,皇后没事作什么妖儿?病了便病了还刻意派人来禀太后,不就是寻思着昨夜让她自己走回宫又累又冷,心中不舒坦,想让太后自责吗?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坤宁宫的李公公小跑着进殿道,“皇后娘娘!苏嬷嬷带着补品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
皇后忙躺回被窝道,“快看看我脸色够不够苍白?”
“够了够了!”李公公道,“奴才给您扑的粉,苍白的恰到好处,保证苏嬷嬷看不出来,还能让皇后娘娘看起来病的极重!”
皇后嘴角扯出阴森的弧度,一会儿她便要好好的折腾苏嬷嬷一番,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宫人来禀道,“苏嬷嬷来了!”
皇后撑着病弱的身子道,“让她先候着,给本宫梳妆!”
小宫娥出去传话道,“嬷嬷且先等等,皇后娘娘正在梳妆!”
苏嬷嬷看了看这四面八方刮来的西北风,这是要将她晾上一段时间了!
她笑着道,“我今儿来,一方面是奉太后之名,给皇后娘娘送补品,听闻皇后娘娘病了,太后分外忧心,二是来传太后口谕的,若是皇后不便,这口谕便等皇后娘娘方便了再传也不迟!”
小宫娥麻溜儿的进去禀报,皇后娘娘可以晾着苏嬷嬷,但太后的口谕是晾不得的!
皇后嘴角勾着,扬了扬眉道,“口谕?”
她倒是想不出,这个时候,太后有什么事需要传口谕的,难不成觉得送了补品不够郑重?还要专程传个口谕安抚于她?
想到此处,皇后漫不经心道,“让苏嬷嬷进殿内侯着吧~”
小宫娥领命出去,皇后穿戴整齐,未戴钗环,苍白着一张脸便出去了。
苏嬷嬷一副不知道她怎么病的模样,行了礼便道,“听闻皇后娘娘染了风寒,老奴奉太后之命,给皇后娘娘送些补品,顺道问问娘娘可是昨夜遛食被风吹病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后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依旧一副虚弱的模样道,“是臣妾的身子不顶用,才在外面走遛了一会儿,便染了风寒,劳烦太后惦记了!”
苏嬷嬷嘴角几不可查的闪过一抹笑意,那便是承认了,她挺直了腰杆儿道,“奴婢奉太后的口谕而来,劳烦皇后娘娘了!”
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虚弱的跪在地上,心中还在腹诽,这该死的老太婆,给她折腾病了,听她几句歉意之言,还要跪着!
苏嬷嬷笑着道,“昨夜太后体恤皇后娘娘,专程让老奴送了披风给皇后娘娘,没成想皇后娘娘还是染了风寒。”
皇后越听越得意,这死老太婆接下来当是承认是自己的错了吧?
没成想苏嬷嬷话锋一转道,“坤宁宫的奴才伺候如此不尽心,明知昨日风大,不思多备两件披风,太后口谕,每人去净事房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额……皇后有些傻眼,赏什么?二十大板?
说完苏嬷嬷看着皇后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颇为痛快,道,“皇后娘娘还不谢恩?”
皇后咬着牙,长长的护甲嵌入肉中,直到掐出血来尤不自知。
良久,苏嬷嬷才再次提醒道,“皇后娘娘?太后可是在为皇后娘娘出气,皇后娘娘迟迟不领旨,难不成没有染风寒?”
“臣妾谢太后恩典!”皇后压着牙接下口谕。
待到苏嬷嬷走了,李公公才爬着过来道,“皇后娘娘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敬事房不归皇后管,太后口谕让去敬事房领罚,便不会轻打,二十大板不够要他们命的,但足以皮开肉绽!
“本宫救不得你!去!”皇后咆哮着,她若是救人,便得承认自己没有染风寒,是虚张声势,若不救,她满宫之人便都要受惩罚!
“太后!”她紧紧咬着压根儿,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远在颐荣宫的太后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苏嬷嬷笑着道,“太后可是也染了风寒了?”
太后笑着道,“八成儿是皇后在骂哀家呢!”
“苏嬷嬷也不恼,低低的笑着道,“太后您没看到,皇后娘娘一听要赏板子,楞在当场恨不得真的晕死过去!”
太后笑眯眯的,道,“在哀家面前耍她那点儿小心思,合该她受罪!走,去看看哀家的外孙媳妇儿可醒了!”
说着,太后在苏嬷嬷的搀扶下,网偏殿而去。
姜瑶正揉着眼睛,看着锦被粉帐发呆,这又是哪里?她就睡了一觉,怎么又换了个住的地方?
恰在此时,小宫娥的声音响起,“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姜瑶头有些晕,太后怎么来了?她顺着床缝往外望,太后正在苏嬷嬷的搀扶下往床侧走来。
太后怎么来了?以太后的身份是不大可能出宫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入宫了,她怎么可能入宫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瑶忙闭上了眼,管他呢,先装死再说!
太后慈爱的声音传来,“襄郡王送来的那位姑娘可醒了?”
小宫娥回道,“回禀太后,适才床上有动静,奴婢还未来得及查看!”
“那当是醒了!”老太太的声音依旧慈爱。
床上躺着装死的姜瑶心中腹诽,好好的襄郡王干嘛要将她送入宫,她麻溜的爬起来,打了床幔穿鞋下床行礼请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节,虽不是什么大礼但也中规中矩。
“呦!你看这丫头,多招人喜欢!”太后笑眯眯道。
姜瑶没有抬头,依旧半蹲着,前世这老太太可不是这么说的,前世多年她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襄郡王,见了她从来都不假辞色,如今许是没了与襄郡王那层关系吧,太后对她的态度倒是好多了!
“快起来吧!你身子正虚弱呢,赶紧到床上去!”太后眉开眼笑,这丫头比她想的要知礼一些。
姜瑶微微弯身谢过了太后才上了床,苏嬷嬷颇有眼色的将床幔束到了一侧,方便二人说话。
姜瑶虽是在床上,但也是半跪着,不敢真的跟太后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