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大夏神国,秦都,午时。
这一日,正是大夏神国,举国祭天之日!
大旗迎风飘动,古老的祭台下站满了秦地所有官职之人,黑压压一片。
“咚!咚!咚!”
浩大的钟声三响,所有人齐齐跪拜,一个身着素装,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从皇宫大殿徐步走出,脸上严肃,眉宇间不怒自威,举止无不透漏出一股庄重沉稳之气。
此人是秦地之主,赢天!
在他身后跟着两人,左边那人与他年纪相仿,乃是当今的九千岁,右边那人是个少年,正是三太子,赢光!
九千岁与三太子来到祭台前停下,赢天抬头望了望苍穹,登上祭台,虎目凛凛环视台下之人,脸上无比凝重。
“混沌初开,无极有阴阳,五行四象,万物生成……”
秦王赢天的声音,伴着浩大钟声,响彻天地。
祭天所有程序完毕,秦王携手三太子回到宫中,坐在鎏金龙椅上,虎目微阖,竟似有些疲倦了。
秦王未开口,殿上文武官职大气不敢出,木桩似的杵在那里,面面相觑。过了许久,穆国师走到秦王身旁,悄声道:“陛下,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您若是身体不舒服,不如就回去谢谢吧,下面的人都快站不住了。”
“我怕是国师站不住吧,不如国师您先回去歇息?”三太子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赢天问道:“近半年来,秦都人口增加了不少,有哪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过来吗?”
他话音一落,以为大臣顿时跌了出来,哭道:“陛下,臣有罪啊。”
赢天双眸精光一闪,道:“你何罪只有,说来听听!”
“臣本是秦地南部边境的官职,因管辖不周,导致白虎堂日益猖狂,危害一方,故此百姓才不得不搬迁。”那大臣啜泣道。
“又是这个白虎堂。”赢天微微皱眉,问道:“可有人敢去把这个白虎堂给剿了?”
满朝文武默不作声,对于白虎堂这个名字心中在了解不过了,他们手上有先秦赦令,谁也不敢贸然前去。
“陛下,臣与白虎堂来来回回斗了二十年有余,若不是白虎堂手中有着先秦赦令,早就能够拿下了。”那大臣愤道。
“有先秦赦令他还能逆天不成,要我看来,是你蜗居在那里活了大半辈子,最后想回到秦都养老来了吧。”三太子喝道。
“臣不敢。”大臣脸色红白参半,说道:“先秦赦令乃是我秦都最大的免赦令,见令如见陛下,谁也不敢侵犯陛下的威严。”
“我倒要看看这先秦赦令到底有多厉害。”三太子半跪在地,双手抱拳,主动请缨:“父皇,让儿臣率军前去,定在开年之前,拔掉这颗毒瘤。”
赢天手指在椅子龙头上点了点,沉思片刻后,道:“好!许你前去。”
朝下众人变色。穆国师脸上一惊,也跪在地上,高声道:“臣远护太子周全,一同前往。”
“准了!”赢天瞥了穆国师一眼,笑道:“从此秦地再无先秦赦令!”
散了朝,赢天便来到御阁。九王爷早已等候多时,道:“你真的这般决定,让三太子前去?”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赢天入座,抿了一口茶,道:“九叔,北方战乱怎么样,可有好些?”
九王爷道:“此事还不好妄自定夺下论,我以派庞大将军前去相助。”望了一眼窗外,沉声道:“我担心的不是北边,也不是先秦赦令,倒是大漠那边。”
赢天一惊,道:“大漠出了何事,连九叔都要堤防?”
“陛下可还记得大漠五千年前的事情?”九千岁问道。
赢天道:“五千年前那里曾是大夏神国最为繁荣之地,一夜之间化为沙漠。这等奇事,至今仍没一个结果。大漠荒芜,那里能生出什么变故。”
“原本已经消失了五千年的伽兰古城出现了,楼宇城墙如新建成,屹立在大漠深处。”九王爷道。
“怎么可能!”赢天大惊,道:“已经消失的文明,难不成还想再现不成。”
九王爷抿了一口茶,道:“我前段日子去过那古城,但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如今各国各派各族都相续前来,早已杀成一片,那里已经是一处修罗地。”
赢天恍然大悟,道:“北方蛮人入侵,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消息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大荒都全部知道了吧。”眸光一凝,盯着茶杯中的水,森然道:“秦地虽然贫瘠,却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地方!”说道最后一个字时,气机暴涨,手中茶杯遽然捏碎。
“大漠已成禁地!”九王爷风轻云淡道。
秦地边陲,大漠,傍水村。
如今的傍水村由于与背风村的加入,可谓是人口众多,也为广袤无际的大漠平添了几分生气。此时村里所有人都汇聚在村口,而村口放着一尊大鼎。这口鼎原本是背风村的,也被搬过来了。
“他奶奶的,祭天仪式呢,我说你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不害臊吗?”赵楚喜一脚踹向身后的梁厚,愤道:“敢躲?”
正欲转身,大鼎下方老村长赵高元叫道:“老大!”赵楚喜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的上前走去。
梁厚与陆云筠朝赵楚喜扮了个鬼脸,身旁的大牛、赵坡酿、赵喜福窃笑不已。
“老爹,什么事?”赵楚喜低着身子,细声问道。
赵高元望了望大鼎,又环顾众人,脸不红心不跳道:“出门太久了,这祭天祭文怎么念来着的?”
“老爹,你开玩笑的吧,全村的人都在看着呢。”赵楚喜额头上都被赵高元吓出了汗,这祭天可是非常隆重的事情,祭文怎么能说忘就忘。
“啰嗦什么,快念。”赵高元一巴掌直接削了过去,斥道。
赵楚喜暗暗叫苦,附在赵高元耳边,将祭文念了起来。
赵高元听罢,将手中的泥香递给他,道:“老了,记性不好,祭天仪式,你来完成。”也不等赵楚喜作反应,径自大摇大摆朝屋子走去。
众人都看傻眼了,祭天必须要德高望重之人才能进行,怎么老村长直接离开了,这仪式还到底还继不继续?
赵楚喜心里都不知骂了多少遍,但望向村民,心中又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清了清嗓子,将泥香插入祭台上,有模有样的宣读祭文。
声音一响,村民也是认了,连忙跪拜在地上。
“老爹,你怎么老是坑我啊。”祭天仪式一结束,赵楚喜便风风火火来到屋子中诉苦。
赵高元坐在大堂前,吧唧吧唧抽着烟,笑道:“这么快就完了?”从怀中摸出一个皮包,从里边夹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卡片,那张卡片正是萧雨的身份证。缓缓吐出一口烟,眉头深皱,问道:“此人可是你从大漠带回来的萧雨?”
“老爹,你怎么老是喜欢翻我的东西。”赵楚喜不满的咕哝一声,上前瞧了一眼,道:“没错,那上面不是写着的吗,旁边还有画像呢,还能错了去了。”
赵高元烟杆怒敲了他额头,气道:“你识得上面的字,却认不得下边的字吗?”
赵楚喜凑近了看,挠了挠头,无比老实道:“不认识,俺有没读过书,这上面一个都不认识,若不是萧雨小兄弟说出他名字,我看这东西上面也是两字,自然能够猜出来。”
赵高元手上的烟杆又是一敲,旋即将身份证翻过来,烟杆指着上面大字,念道:“中华人……”
“老爹,你又坑我,这是背面的字……”赵楚喜不服气。
“不管正面还是背面,你都一字不识。”赵高元握着烟杆又在他头上敲了几下,骂道:“你个狗崽子,听不出老子的重点吗。那小子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他不是大夏神国的人,懂吗?”
赵楚喜捂着头,心中咯噔猛跳,小心翼翼道:“老爹,你是说萧雨兄弟是中华人?”
“这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赵高元指着那几个字大声怒喝,道:“且不说那小子是不是中华人,从今往后,我不许你们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那不行,萧雨兄弟救过我们的性命,哪能这般对他。”赵楚喜挽起袖子,不甘示弱怒瞪自家老爹,道:“读书识字老子不懂,但兄弟间的情义绝对不是那上面的字能改变的?即便萧雨是中华人,那又怎样,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老爹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抱你老娘坟头去。你知不知道,华人在天元大陆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岂是你这等人物敢去沾惹关系的?”赵高元大怒至极,霍然站了起来,一股狂猛的气势瞬间自身体迸爆而出。
“他是罪人,必遭诛之。你若想让村民活下去,就必须与他撇清所有关系。”赵高元盯着他,一字一字道。
赵楚喜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依旧是我兄弟……”
“嘭!”气浪狂飙,赵高元一掌拍在赵楚喜胸膛上,将他轰出屋外。
“大哥!你没事吧!”院子里偷听的大牛、赵喜福、赵坡酿连忙上前扶起赵楚喜。
赵高元走到门口,冷冷道:“他的身份我将前往秦都告之,这几日大漠中不太平,所有人都不许外出。”说罢,足尖一点,连接跳跃,瞬间没了踪影。
赵楚喜摸着胸膛,叹了一声,望着天空,道:“也不知萧雨兄弟去了哪里,如今还好不。”
“萧雨兄弟真是华人?”赵坡酿问道。
赵楚喜斜了他一眼,道:“萧雨曾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此事谁也不许传出去,若让我听到不该听到的话,我绝不会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