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把东西拿过来。”
“来了。”灵秀喜滋滋地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几吊用红纸封起来钱。
“给他们分发下去。”
每人一吊钱就发放了下去。
“这没多少,咱们图个开门红,以后咱们关起院门就在一处,大家团结一气拧成一股绳。”
“谢谢小姐。”
几个人拿了钱都欢天喜地地谢了苏婉言。
这多好,还没开始上工就有奖赏,外面那些下人听说这件事都眼红不已,而苏婉言这里每天都其乐融融,苏鹤鸣也更喜欢这样的氛围,像是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日子,感觉到了遗失已久的温馨。
丫鬟小厮有了,就还缺最重要的先生人选,苏婉言放出消息要给将军府的少爷找先生,来应选的人人山人海,管家花了两天时间留下了六个符合条件的带来给她过目。
经过交流,她看中其中一个年纪不大,只有三十来岁,不那么古板,又游历过多地,见闻丰富,有生活经验,不死读书,还风趣幽默的温润男子。
这简直就是照着她喜好来的,她非常满意,毫不犹豫地留下了他。
她不知道,这人是慕容睿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手,包括先前的下人,里面也有慕容睿的人。
经过这段时间打探,慕容睿对苏婉言更加了解,这个人就是按照她的所有喜好训练出来的,她自然能看中。
苏遂这日休沐在家,想起许久没见过苏语娴,不知道她伤养的如何,这么久了,他气也消了许多,念着那份血脉亲情,又忆起她娇俏可人的一面,就打算去看看她。
他信步走到苏语娴住的院子,见大门敞着,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下人走动,现在正是午间困倦时分,大概都午休了,他没计较,自己走到了起居室的门前。
“那小蹄子可真是诡计多端,竟然这么会收买人心,她院子里那些旧人就不说了,从新来的那里也打听不到什么。”
屋里响起霍青青的声音,明显是在说苏婉言,苏遂没有立刻闯进去,站定了听她们还要说些什么。
“女儿现在在家养伤,什么也做不了,都怪那小贱人,太子喜欢我,她因为嫉妒就把我害成这样,我真恨不得撕碎了她……”
听到这里苏遂再也沉不住气,一脚就把门踹开,带着怒气大步走了进去。
“老爷……”
”父亲……”
那两人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啪”的一声,苏语娴脸上挨了一巴掌,被打得歪倒在床上。
“还有脸叫我父亲,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苏家门楣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跟外男私通还不够,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残害自己手足。我,我真不配当你父亲,因为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女儿。”
苏遂骂的声嘶力竭,气得直发抖,一时找不到地方出气,还想再打苏语娴一巴掌,被扑过来的霍青青挡住了。
他一把掀开了霍青青,见她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吼道:“还有你,你这个当娘的当得好,竟然教了个这么不知羞耻的东西出来。
“老爷,是……”
“你闭嘴。”苏遂此时不想听霍青青说任何话,只要她开口他就火冒三丈。
“父亲,请听女儿解释,苏婉言她……”
“你也闭嘴吧。”苏遂怒视着捂着脸眼泪婆娑、哭哭啼啼地苏语娴,“从今天起你就在这小院里养伤,一日三餐跟着大家吃一样的,不许开小厨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院门。还有,不要再去招惹言儿,否则我饶不了你。”
苏语娴一听,“哇”的一声嚎哭出来,这是要关她紧闭,她出不去就没办法去见太子,也不方便找苏婉言报仇,这比打她一顿还要让她难受。
“老爷,娴儿养伤已经多久没出去了,现在又要关她,这会把她逼疯的。”
霍青青跪在地上哭喊着求情,可苏遂一甩袖子就出了门,院子里都能听见她们母女痛苦的声音,下人都在下房门口从里面偷偷往外看。
每日吃着毫无滋味的饭菜,没几天苏语娴就受不了了,稍不满意就打骂身边的婢女,院子里每天都静悄悄的,下人们整天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一点事惹她发脾气。
婢女们闲暇时就聚在一起偷偷商量怎么让苏语娴解气,又推举了她之前最喜欢的那个出面告诉她她们商量好的计策。
苏语娴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就采纳了婢女的意见。
苏婉言这日去府里的店铺巡查,顺带给苏鹤鸣采买纸笔,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苏小姐,请留步。”
苏婉言转身看见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朝她一拜,手里拿着一封信递过来,“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太子殿下命我给您送这封信。”
那年轻男子离开之后,灵秀对苏婉言说:“小姐,你可别信他,他就是咱们府里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太子殿下的人。”
苏婉言正疑惑太子又有什么事找自己,上回差点上当,她对这封信出自太子之手本就心中存疑,听灵秀这么一说就冷笑了一下。
灵秀见她但笑不语,以为她不信,就说:“奴婢记性好,上次在二门跟闫婆子打交道,奴婢看见过这个人在帮闫婆子抬东西,虽然他今天稍微装扮了一下,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好,我知道了。”
苏婉言打开那封信看了一眼,上面是以太子的口吻写的:婉言,两日后未时,愿卿前往碧湖同吾一游,吾有要事与你分享。——端木冥
肯定又是苏语娴想陷害她,被关了禁闭还不能消停,她倒要看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苏婉言眼里闪过寒光,叫上灵秀就回了府里。
她也写了一封信,跟苏语娴那封信一样,邀约太子两日后未时前往碧湖一游,写好后就让人送去了太子那里。
她又带上灵秀,“走,咱们去看看我那庶姐伤养的如何。”
“是。”灵秀没有多问,跟着自家小姐往苏语娴住的院子走去。
走进苏语娴的院子门口,下人见是她们来了,赶紧进去跟苏语娴禀告,苏语娴气恼得摔了一个茶杯,愤恨道:“说什么来探望我,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哼,我要让她看看即便我落到这个地步,也比她光鲜漂亮。来人,给我梳妆。”
婢女连忙捡了她最喜欢的衣饰过来,她又吩咐下人:“把苏婉言带进来,不是想见我吗,让她在外面等着吧。”
“想看我笑话,这辈子都不可能。”
苏婉言坐在外屋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知道她这是故意的,就跟灵秀说起话来。
“姐姐是京都第一美女,想来最近在家呆的都不知道京城贵女们穿衣打扮的风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
灵秀听了她的话,掩嘴一笑,心想苏语娴在屋里听见肯定快气死了。
“之前是我性子太软太闷又无趣,我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灵秀,你觉得我最近如何,是不是转变了许多,你觉得太子殿下会对我改观吗?”
灵秀是个聪明的,立刻回应道:“小姐,你为了让太子殿下对你改观也是煞费苦心,奴婢看着都心疼呢,太子殿下肯定会重新喜欢上你的。”
苏婉言假装叹了口气,懒洋洋的一副伤情的样子,“但愿如此吧。”
苏语娴在里面听得真真的,气得双手握拳,浑身颤抖,在心里暗骂:“这个贱人,竟然还肖想着太子殿下,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个粗鄙的女人。”
“咱们还是走吧,看来姐姐是不想见到我,咱们就不打扰她,让她好好修养。”
“是。”
苏婉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起身就走出了苏语娴的院子。
苏遂一直让人注意着苏语娴这边的动静,听说苏婉言今天去探望姐姐,结果被苏语娴晾了半天,苏婉言只好悻悻而返,他对苏语娴更加失望,对苏婉言又多了一份赞赏。
两日后,天气晴朗,也不太热,正是游湖的好时候。
苏婉言精心梳妆后独自来到碧湖,老远就看到穿着一身紫色锦袍,戴着玉冠的男子,正是当今太子端木冥。
“太子殿下。”苏婉言朝着他福身下拜,声音轻灵悦耳。
端木冥听这声音就已经被吸引了,他转身一看,一个绝色佳人就站在五尺开外的地方,她眉目如画,笑靥如花,肌肤胜雪,身姿袅袅,一身粉色衣裙衬得她温婉动人,如同下凡的仙子。
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婉言吗?
印象中的苏婉言哪有这么动人的姿态,总是愁眉苦脸,好像人人都欠她债似的,看着就让人气闷。
见端木冥看自己都看得呆了,苏婉言心里甚是舒畅,之前不是看不上她,现在她要让他看得到得不到,让他抓心挠肺后悔莫及。
她掩嘴笑了笑,轻咳了一声,婉声说道:“婉言送出信去,还怕殿下不赴约,担心了这两天,现在见到殿下就放心了。”
“佳人有约,本殿下怎会辜负这份美意。”端木冥一副俊雅面孔,此时笑得有些猥琐。
苏婉言又拿出她高段位的演技,装作不胜娇羞的样子,掩嘴笑得扭捏,眉目却含情脉脉地撩着太子。
“那晚华清寺真的是有人陷害……”
太子说着话,苏婉言眼光却飘向不远处的那棵粗壮柳树,刚才她来的路上就知道有人跟着她,不用看都能猜到绝对是苏语娴,此时她正躲在那棵柳树后面偷看。
苏语娴今日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偷偷跑出府,一路跟着苏婉言来到湖边,见她跟太子两人相谈甚欢,气得差点吐血,指甲都在树皮上掐断了,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看出一个血洞。
再看向那边的时候,只见那两人站的那么近,好像在亲吻,她指甲在树皮上用力抓着,暗骂道:“苏婉言你这个你贱人,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苏婉言却朝着她藏身的地方得意地一笑,刚才她只是故意离得端木冥近了一点,用错位的办法让她觉得他们在亲吻。
远处有个茶摊,苏婉言喊口渴,太子就带她去那边喝茶,苏语娴戴上帷帽也跟了过去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
茶摊本就是苏婉言让人摆的,摊主自然也是她的人,给太子和苏语娴端上来的茶水都是加了料的,一会儿就会让他们也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