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一箭双雕的话,说得陶伟松心花怒放。陶伟松感激地看了朱惠林一眼,小姑娘一般羞涩地低下了头。
朱惠林欲擒故纵地说:“陶老师,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有意,就来跟我说一声。”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季老师冲着他的背影说:“朱校长,你打死他,他也不会主动来跟你说的。你就去跟孙老师说一下吧,然后把他们叫到一起,这样才行。”
“好吧。”朱惠林应答着走出去。
朱惠林马上走到基础课办公室门口,有意大大咧咧地说:“孙老师,你来一下,我给你作个媒。”
办公室里的其它老师闻声都抬起头看着他,他一本正经地在门口指了指孙小燕,就转身向校长室走去。朱惠林要在老师们面前制造这样一个公开的媒人身份,为他以后接近孙小燕打下基础。
孙小燕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朝办公室里其它老师看了一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稍作迟疑,就跟了过来。
走进校长室,还未等她坐下,朱惠林就说:“上次,在操场上跟你说过的,我想给你乱点一下鸳鸯谱,你看怎么样?”
孙小燕羞涩地垂头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不吱声。
“陶伟松老师,你肯定在意了。小伙子可是一表人才啊,各方面条件也不错。”朱惠林将陶伟松的情况讲了一遍,装作开明坦诚的样子说,“当然,婚姻是大事,得由你们自己决定。”说完,他就出去叫陶伟松。
陶伟松是个从农村里考出来的孩子,比孙小燕还要害羞。他走进校长室,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
朱惠林不无醋意地说:“你看看,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又都是大学生。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你们自己谈吧。我出去一下,谈完了,不要忘了将门带上。”朱惠林走出办公室,将门虚掩上,到校园里转悠去了。
过了几天,朱惠林发现,他们谈上了。谈恋爱真是无师自通的。但奇怪得很,朱惠林发觉自己也喜欢上了孙小燕,像当初喜欢魏茜茜一样,开始恋上了她。
朱惠林在暗中着孙小燕,热切期待着她。期待她能在跟陶伟松谈恋爱的同时,也能眷顾一下他,甚至主动送上门来。
是的,每当看到他们肩并肩地在校园里漫步,成双成对地出入校门,在人群中默默地对视,或者看到他殷勤地给她做这买那,尤其是看到孙小燕主动去找陶伟松说话,朱惠林心里就总是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你说怪不怪?这媒是我给他们做的,可他们真的谈上了,我心里却还要发酸,还要没完没了地去追寻孙小燕。每当看到孙小燕亭亭玉立的身影,即使只是远远地瞥上一眼,朱惠林心里就感到踏实;每当听到孙小燕清脆悦耳的声音,即使是隔墙有耳地相闻,朱惠林也禁不住要激动地仄耳谛听,致细辨别,听是否有与他相关的暗示。
当朱惠林在人群中获得孙小燕一个眷恋的眼神,朱惠林就会感到浑身来劲;在校园里碰到孙小燕,孙小燕要是能叫他一声朱校长,或者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他这天就能安心地工作了。
朱惠林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敏感,有时甚至还莫名其妙地惆怅。无论在什么场合,孙小燕要是对他视而不见,或不及时回应他的目光,朱惠林就像被抽了筋一样,浑身乏力,四肢发软。
陶伟松当心眼里感激朱惠林,因为他给自己介绍的对像实在是太优秀了。这使他深感荣幸,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安。
一校之长亲自给我作媒,这是对我的重视和肯定,至少是看得起我,而且介绍的是学校里的一个美女教师。要是我真的能要到她作妻子,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和骄傲啊!
孙小燕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让人喜欢,叫人着魔。既漂亮,又聪明,还富有内含。所以陶伟松有些诚惶诚恐,也不够自信。他开始去追求孙小燕,千方百计想赢得她的心,得到她的爱。
可同是教师,陶伟松能给她作什么呢?只能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往她身边站一站,在开会的时候多看她一眼,在孙小燕办公的时候有事没事地在她门窗前走一走。
当然,也有向她献殷勤的机会。譬如每顿吃饭,陶伟松要是上午第四节没课,或是下午没什么活动,就早早地到食堂去打了最好的饭菜,端到她的面前。有时工作不忙,陶伟松就到镇上去买了菜,不声不响地烧好,喊她来吃。晚上只要有空,他就想着法子往她身边凑,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总要在她身边转一转,冲她笑一笑,没话找话地跟她说句把话。
除了不停地给她发微信外,每逢周末,陶伟松会更加用心地设法去讨她的欢心,不是邀她去看电影,就是约她上图书室,有时还叫她去逛逛街,或者跳跳舞。陶伟松还经常给她买这买那,想用物质上的小恩小惠打动她;也不住地问寒问暖,想以真诚的爱情来感化她。
可是,孙小燕却怎么也不动心。她并不那么容易为小利所动,也不轻易被那种她不欣赏的爱情所感化。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像朱惠林那样有出息的男人,而不是只懂得哄女人开心的小白脸,不是只晓得围着灶台转的男庸人。
这种小白脸男庸人在大学里和周围多的是,除了后来跟他谈了一年多恋爱的那个乡长的儿子,孙小燕一个也没有理睬过他们,更没有对谁动过心。
陶伟松虽然不是这类货色,但孙小燕对他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有时甚至冷若冰霜,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要不是朱校长作的媒,她就不会答应跟陶伟松谈。
关键是朱校长逼人的色目和权力深深吸引了她,而朱校长的心计和大胆,更让她芳寸大乱,甚至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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