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茜茜知道,朱惠林对她是真心的。唉,他这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啊。可她尽管有些同情他,也动过心。她心里想,就跟朱惠林保持适度的暧昧关系吧。这样,也许自己的处境要好一点,也算对得起他了。
那么,怎么才算是适度的呢?魏茜茜又搞不清了。这个门一开,弄不好会关不上的。所以还是不要开的好。
于是,魏茜茜就继续关闭心门,就是再难,也不答应朱惠林的要求。
让魏茜茜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是,孙小燕坐进她一个办公室以后,她的那种神情,那种作派,和一种正主任位置要被她抢走的压力,弄得她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不知怎么的,魏茜茜总觉得有些看不惯孙小燕。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有了问题,嫉妒心在作怪,还是孙小燕确实太张扬,太胸有成竹,甚至太有恃无恐了。
都说女人的妒嫉心是最重的,魏茜茜以前不承认。她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小鸡肝肠的女人,她还是比较大度,想得开的女人。可是,那天宣布孙小燕为副教导主任后,朱惠林把她领过来,坐在她左侧原来徐林祥坐的那张正主任办公桌上,她的心里就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一直隐隐有些不安。
朱惠林站在她们前面得意地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现在是两个女人,可不要也演绎出一台戏来,啊,哈哈哈。”
朱惠林自以为深刻幽默地笑了。
两个女人却都没有笑。孙小燕掉头看着她说:“魏主任,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哦。”
魏茜茜说:“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两个都是女同志,有事商量着办吧。现在正好朱校长在,我们作一下分工。朱校长,你给我们教务处的工作分一下工,这样大家明确以后,工作起来就主动了。”
朱惠林想了想说:“教务处的工作,呃,还是你全面负责吧,啊。至于分工嘛,你跟孙小燕说一下就行了。”
魏茜茜听朱惠林这样一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她还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同是副主任,以后她怎么跟孙小燕交待工作?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当着校长的面分工明确一些,以后孙小燕如果不做,或者做得不好,也怪不着她。
于是,魏茜茜有些心虚地说:“那这样好不好?魏主任,教务处工作有教与学两大块,你看你是负责教这一块,还是负责学这一块。也就是一个负责教师这头,譬如,教师的出勤情况,课程安排,上课质量的检查等等;一个负责学生这头,譬如,关心检查学生的出缺席和作业情况,身心健康状况,包括早恋,婚外恋等,上课纪律,教室里的卫生,寄宿生问题等等。”
孙小燕朝朱惠林看了一眼,好像征求他意见似地,朱惠林没有吱声。
孙小燕这才知趣地说:“魏主任,你资格比我老,教这一块,就由你负责,我来抓学生这一块吧。”
“好吧,那就这样定。”魏茜茜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肩上卸下了一副担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以后,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当然,分工不分家,有些事情还是要配合着做的,譬如,听老师的课,开师生座谈会,卫生大检查等。”
“对对,你们要像一对姐妹一样,团结协作,做好各项工作。”朱惠林神情暧昧地说,“不要闹矛盾。有不同意见,可以交换,啊。”
于是,两个女人相安无事,甚至还比较友善地共起了事。两人各负责一头,也用不着谁吩咐谁,督促谁,都很自觉,工作也都很认真,很努力。
每天一上班,两个人都能热情地招呼一声,说几句话。平时有什么事,都能互相通报一声,或者商量一下。不像跟徐林祥搞得那么紧张,难过。
可是慢慢地,魏茜茜发现,尽管她们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在比着劲。孙小燕越来越高傲,张扬,甚至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个她倒无所谓,不计较。
让魏茜茜感到胸闷的是,孙小燕似乎有意在接近朱惠林。教务上的一些事,明明可以自己解决的,或者问一下她就能处理的,她却总是偷偷去跟朱惠林说。这不是明显在亲近朱惠林,想当正主任吗?
魏茜茜心里越来越堵了。
一次,她看见朱惠林从过道里走过去,朝教务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一会儿,孙小燕就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走了出去。
魏茜茜马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看,见他们一前一后从楼梯口往上走去。她悄悄走出去,走到楼梯口,隐在下面听他们说话。
孙小燕对朱惠林说:“朱校长,昨天下午,我在巡视各个教室的时候,发现酒店管理班上的一对学生,在偷偷传递约会纸条。”
魏茜茜心里“格登”一沉。她这不是等于在背后告我的状吗?酒店管理班我是班主任,她发现后不跟我说,而直接跟校长说,这是什么用心?
朱惠林没有吱声。孙小燕又说:“酒店管理班班主任是魏主任,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为好,才跟你说的。”
朱惠林这才说:“这种小事,你直接跟魏主任说一下就行了。让她招那两个学生谈话,不要在学校里出什么事。”
魏茜茜听到这里,赶紧退回办公室。一会儿,孙小燕装着从厕所里回来的样子,坐到电脑前忙起来。魏茜茜耐心地等待她跟她说这件事,可孙小燕就是不说。她的喉咙痒得好难受,真想主动问她。可主动问,孙小燕就会知道她刚才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一直到下午,孙小燕才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对她说:“对了,魏主任,昨天下午,我在巡视教室时,发现你们班上有一对学生,在偷偷传递纸条。我进去搜出来一看,是约会纸条。喏。男的叫刘松,女的叫吴佳佳。”
魏茜茜只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是吗?那我要招他们谈话。”她从孙小燕手里接过纸条,心里对孙小燕又多了一个心眼。
让魏茜茜真正产生妒火,是她从发现朱惠林对孙小燕特别关心,有事不跟她说,反而跟孙小燕说开始的。
那天,朱惠林从外面开会回来,在过道里碰到她。她招呼说:“朱校长,你开会回来了。”
朱惠林只“嗯”了一声,朝她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课间操,教师们都出去,站在学生后面做操。
做完课间操,朱惠林朝孙小燕走过去,跟她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边走边说着什么。从样子看,好像是说她开会的内容。
魏茜茜从后面看着他们亲昵默契的样子,心里不禁难过起来。她的胸中好像有一股火苗在往头上窜,**辣地有些灼痛。
孙小燕主动贴近朱惠林,她心里还好受一样,而朱惠林也主动亲近孙小燕,这就让她感到更加危险和不安。因为朱惠林能决定她们的沉浮和前途啊!
接着,在一次教职工例行会上,魏茜茜又在无意中发现,朱惠林的目光一直朝着一个地方看。她掉头寻过去,那里竟然是孙小燕。而这时,孙小燕正神情激动地凝视着朱惠林。
他们在对视!这个发现让魏茜茜更加惊慌,妒火更加旺盛。要是他们在这方面有问题,干脆一点说,要是他们在暗中勾搭成奸,那对她的扶正将会构成致命的威胁。
这可如何是好啊?魏茜茜心里更加焦急起来,身子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着,简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于是,魏茜茜更加严密地起他们的动静来。
没想到这样一留心,魏茜茜又发现朱惠林在盯孙小燕的间隙,也不时地把目光直直地扫过来盯她。她以前在会场上,遇到他的这种目光,都是躲闪的,现在她觉得再这样躲闪,就等于把朱惠林往孙小燕这边推,就等于把这个正主任位置拱手让给孙小燕。
不行,不能再这样躲闪他了。于是,魏茜茜就调整自己的心态,也适度给朱惠林以回眸了。而且还密切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魏茜茜要设法阻止他们勾搭成奸。否则,她就真的危险了。那么,朱惠林要是倒过来跟你亲近怎么办呢?魏茜茜心里矛盾极了,那当然是不行的。可你既要获得提拔,又要洁身自好,鱼和熊掌能兼得吗?
以此同时,孙小燕也在注意着朱惠林与她的关系,炉火甚至比她还要旺盛。
这天上午,孙小燕发现魏茜茜到校长室门口转过两次,好像在跟朱校长说什么话。她没心思办公了,便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在大楼后面徘徊。
孙小燕的上面就是校长室的窗口。朱校长只要到后窗口,就能与她对视。
孙小燕有意在下面用力干咳了一声。她相信朱校长是会听到这声干咳的,听到以后,他会到后窗口来看她。可是她等了好一会,朱校长的身影就是不从后窗口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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