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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把辛酸泪

我勒个去,这都是些什么坑爹的设定啊!

宋嘉言在看明白了这个故事之后,直接掀桌,差点没把抓着他一条胳膊、围着他转的宋嘉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哇……阿兄……坏!”宋嘉瑞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抓住他的袖子,哇地一声大哭,差点没把马车的顶棚给掀翻了。

“好,好,阿兄坏,好了,别哭了,男孩子哭得多难看啊。”

宋嘉言被忽然大哭的宋嘉瑞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把他抱起来,又看了下,发现他既没磕到也没碰到,才教训他道,“你看,叫你扯着阿兄,不注意吧?就被阿兄吓一跳吧?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要做好准备,多观察,多做准备,才不会被人吓到是不是?”

宋嘉瑞这会儿根本听不懂他讲的这些,不过宋嘉言哄他,他还是很高兴,哭了一会儿,就窝在宋嘉言怀里,开始打瞌睡。

宋嘉祥瞥了瞥自家阿兄和阿弟,看他们都没有事,又眯着眼睛继续背书,让他们自己闹成一团。

老纸怎么这么惨……抱着宋嘉瑞的宋嘉言,看了看宋嘉祥,又看了看言可贞——如果要老纸自己选……好吧,其实,也真不好选……

在这个时代,对男人的要求还是不低。

且不说养家糊口都是男人的责任,一旦成婚,女人如果有了孩子,哪怕只是庄户人家都可以选择在家里等着男人找吃的回来,就算是阿哥子要是没有本事都还可以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成亲,但是这里的男人,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很重的责任。

这个责任,比我们平时所知道的要严厉的多,无论是品德,还是日常行为,甚至就连家产继承,奉养父母,扶持兄弟姐妹都有详细的要求。

而这些要求,不仅是二十世纪后期出生和成长起来,看惯了女人也要工作也要养家,甚至男人也不一定会提供一个家庭的所需,有时候还要女人一起贡献的宋嘉言觉得沉重,只怕是换一个一般妻子不工作在家里养家的比如某岛国的男人来看也不会觉得轻松。

这个世界的女人,虽然不是完全受到宋嘉言所知道的那些《女戒》、《女则》、“三从四德”之类的要求,相对来说,女人的地位更高一些,甚至在丈夫非常不合格的情况下,女人还可以主动要求离婚,并且主动离婚的女人并不会被歧视,她可以得到一部分家业独自生活,并且国家也会酌情考虑给予家业不足的人家出来的女人一部分生活之资,也有再婚的自主权和自由。而在符合“三不出”并且“七出”也需要几家会审的情况下,男人绝对不能轻易欺辱正妻。

但是,因为这里还是有社会分工,也有力量强弱对比,所以这里的基本要求也和封建社会早期的那些女子差不了太远。

虽然这里对男人的要求更加规范,但是这里的女人的生活也并不是相对来说就一定能更好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基本原则还是不变。

虽然这时的女性的自由度更高一些,而且出现不平的事也不会像是明清那时那样完全指责女性,但是女性主内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照顾孩子的责任也是很重要的。

而且这时候的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严重,男女可以交互坐席,即使不是兄弟姐妹的男女在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也可见面宴饮,女性也可以上街买东西,到自家庄园里管事。但是女性一生中,除非是有必要,基本都不可能在世上行走。

一般来说,这时候的女人,一生所能走出的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从娘家到婆家了。

如果说男人和女人都是悲剧,那么相对来说,介于他们之间的阿哥子那简直就是餐具。

所谓高不成低不就,阿哥子在父母家的时候,秉持的是可以到外面去,但是不被推荐到外面去的原则。

虽然阿哥子可以到外面和男人一样做事,甚至在家族分田分地的时候也能和男人一样分一份,但是这时候提倡的是,阿哥子如果能不出去,最好就别出去。

阿哥子虽然也可以做男人那样的事情,但是鉴于以后也可能要做别人的老婆,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不好意思,你也要学会和同等次的女人一样的例如缝缝补补,管理家务,打扫卫生,做饭洗衣等等的事情。

男人可以和女人成亲,也可以和阿哥子成亲。可是,阿哥子是别想和女人成亲的,那是浪费资源!

阿哥子要是有那种对自己有绝对信心自己够强一定能生下孩子的男人或者是娶不到老婆只能屈就撞运气的男人或者是有其他原因需要的男人要,那就去成亲。如果没有人要,那就在呆在家里跟着兄弟做一辈子的拖油瓶,或者是没有兄弟的,等以后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到老死,等宗族草草葬入祖坟里。

后来,宋嘉言还从别人的实际案例中知道,阿哥子如果没有成亲一辈子留在家里的,就算他为家里操劳一辈子,等以后死了,也只能葬在祖坟最偏僻的位置。

至于成亲了的阿哥子嘛,如果有孩子,特别是有儿子的还好,死了可以葬在丈夫的旁边;如果没有孩子,或者有孩子是阿哥子的,运气好丈夫喜欢的,可以和没有孩子的女人一样葬在丈夫背后的位置,运气不好丈夫不喜欢或者他没有孩子,丈夫的妾侍有孩子的,他就必须葬在祖坟之外,为生了孩子的妾侍空出丈夫身后的位置。据说,这也是为了让他的家人或者丈夫下辈子与更好的人结缘。

简直让人没法儿选啊!

虽然传说中男人、女人、阿哥子都有平等的位置,可是实际上的公平在哪里?虽然看起来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规范,可是他们哪一种容易做?

就连女人别说看着比阿哥子舒服一点,但是女人要是到了二十五岁没嫁人,连家里都没法儿待下去也不能独立生活,只能进那些收留独身女子自力更生的素女庵。

而至于男人嘛,虽然如果能像是宋嘉言现在的身份这样的人,而且是个男人还是可以多少忍受,可是如果生成个贫民佃户家的男孩子,这辈子光是养活一家子、吃个饱饭都困难了。

而且,人一旦有了资本就想要占有更多资源的本性在哪儿也改变不了。这不,一旦人之间分出了强弱,这里也如宋嘉言所熟知的封建社会一般建立起了独具特色的婚姻制度。

这里虽然也说是一夫一妻制。但是根据《礼则》:天子立六宫,可享一齐三贵九夫人二十七御君。齐者,妻也,天子之妻称为后。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皇帝最多可以有大小四十个老婆,他不仅可以有一个称为皇后,也就是在后宫、他的家庭的地盘上和皇帝享有平等权利的正妻,还可以有三个称为贵人或者贵君,九个称为夫人,二十七个称为御君的小老婆。

同时,《礼则》还规定:诸侯可享一贵二夫人四妾君,大夫可享一夫人二妾君,士族可享一夫人一妾君,依次降等。亦即,诸侯可以有一个称为贵人或者贵君,在诸侯家享有和诸侯同等权利的大老婆和两个称为夫人,四个称为妾君的小老婆;大夫可以有一个称为夫人的大老婆和两个称为妾君的小老婆;就连普通士族也可以有一个夫人和一个小老婆。这些大小老婆的等级随着自己丈夫的等级依次降低。

一句话概括就是,其实,真正的一夫一妻制,只存在于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占有社会资源也不是很多的平民之中!

虽然这些不是硬性规定一定要有,用的是“可”这个字眼,你没有也不强制。但是从人的本能来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拥有的资源越多不是越高兴?

虽然现在也有这时候的道德学家从“兴家”角度呼吁“一个老婆好,家里没烦恼”,但是,至少从社会规范层面来说,对于这种不平等的关系,这个社会还是同样认可的。

宋嘉言把这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知道人生的悲哀远远不止我们知道的,所谓人生处处有坑爹。但是现在,事已至此,难道能引颈自刎,换一个可能回去?想一想都觉得额头上和脖子上冷汗直冒。

照这情形,估摸着这日子也真不容易,宋嘉言想,反正以后这两个孩子都是靠自己养大,自己也算是半个老大了,以后再想办法自己也攒下个几十顷地,看起来重活一次,自己也还是只能一个人过日子了……

事已至此,宋嘉言是再也不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西汉了。哪怕他从宋嘉祥那儿拿过来看的书里,《诗经》还是那个《诗经》,《易经》还是那个《易经》,可是,有谁曾经听过这样的神话故事?有谁曾经听说过世界上还有第三种性别的人?有谁相信西汉不信佛教,不信道教,信神教的宗神社昌和相当于死神的昌淙?

宋嘉言趁有一天晚上在驿站借住的时候,也曾经拉下面子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好意思,他怎么都没发现他身上有多什么器官。他也曾尝试着骗言可贞让他看看是不是言可贞下面多一朵花,可惜,言可贞一听他的话脸上一红,嗫嚅了两句,一溜烟地就跑了……(假话啊,人家小贞贞还以为你要对他干嘛呢,话说,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啊……╮( ̄▽ ̄”)╭我真担心石孝全会揍你啊( ̄ˇ ̄)v)

虽然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路,男人女人宋嘉言自认还是分得清楚。至少从目前来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呈现出女性的特征,所以,他现在对于阿哥子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书上。

虽然他还没有发现阿哥子和女人除了社会规范强加给的要求之外还有什么共同点,但是难道能因为他不知道就能说一句“那就是这个世界错了”?

世界错没错他不知道,但是他总算是明白,哪怕是有考据的事实也是靠不住,哪怕是穿越到再熟悉的世界也不能放心,现实很残酷,穿越需谨慎!

哪怕孔子还是那个孔子,周公还是那个周公,这个世界的现实也一样可以改变,哪怕这个语言差不多,科技差不多,就连生活习俗,甚至就连项橐、甘罗等等都还在,就连当地的大士族的姓氏都差不多,这个社会的历史一样可以是不可考的。

宋嘉言觉得自己急需一本历史书来考察一下这个世界到底发展到什么情况。

可惜一来这时候的历史书还是相当少,二来虽然宋中丞倒是有几十卷《春秋》,只可惜宋嘉祥还没读到这里来,所以那套书似乎被压在了某个箱子底下。

至于历史嘛,宋嘉祥才六岁,他能知道的也只有那么些,于是,不能理解自家阿兄什么时候居然对历史有了兴趣的宋嘉祥在被问到了他也不会知道的事情之后,只好万分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家阿兄,等他看了《春秋》那卷书再来告诉他们家阿兄,阿兄觉得如何?

宋嘉言表面一脸欣慰,心里翻了个白眼,等你看得来,黄花菜都凉了。可是他又不好说,他其实只是想知道本朝历史和现在的执政情况。

他不过感叹了一句,可惜本朝历史无人评说,他们家阿弟宋嘉祥就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道:“怎么会?自从先帝执政以来,本朝历史就一起编入了《春秋.修朝篇》,而且一直记载到了昭帝年间,除了后来的先帝和如今的新帝未追加进去,《春秋》已经记载了从宗神创世到成帝西征了啊。父亲不是还因为曾经参与了编撰所有才会有全卷抄本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居然有这种事!宋嘉言愣了一下,发现原来自己无法考据的事情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开口有风险,试探需谨慎,在宋嘉祥万分不解的目光下,他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啊,一时之间忘记了……”

好不容易知道原来还有地方可以知道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现在这个朝代是修朝,现在的宋嘉言可不敢随口就说典故、开口就评时政了。

现在的宋嘉言只能以一种全新的态度开始尽量摸索这个世界。因为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情,接下来,在他们马车外面骑着马的马尚文可是难过了……

这不,每天只要一有时间,一般都是骑着马在他们的马车附近的马尚文就要开始回答问题。

“马世兄,我想请教一下,在江陵附近,大家现在一般都种些什么东西呢?”宋嘉言看起来又是谦虚又是好学。

马尚文想想他们也确实有必要知道,只能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见闻和所知所见开始给他讲南郡的风土人情和日常生活。

“那么,马世兄,种了粟米三十分之一要交赋税,如果不是种粟米,种了别的东西,比如说芝麻,豆子之类的东西怎么算?也是交三十分之一?还是折算成粮食?”

“……”

“假如种了别的东西也还是要按田地质量缴纳粟米,那是不是只要缴纳了粟米,种什么都没关系?”

“……”

“除了南郡,全国各地还种了哪些东西,马世兄是否知道?”

“马世兄是否知道除了粟米之外,种什么最能卖出价钱呢?”

“马世兄……”

“马世兄……”

“马世兄……”

“马世兄……”

“马世兄……”

马尚文觉得就连他家里才六岁的两个小弟都没有眼前这个阿哥子这么多什么和为什么。不过,在他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回答这个孩子之后,他又发现这个孩子不仅脑子转得挺快,能够举一反三,甚至还有不少大家都想不到的想法。

“这么说,交趾之南和西域曾经有人种那种开白花的小棉树用以织布献给新帝?那为什么中原不试着种呢?”

“既然那些小棉树的话形如丝絮,说不定那些棉絮应该和丝絮一样保暖吧,棉树只要种了就可以结出棉絮,并不如蚕一样又要养还要另外种桑树,养蚕虽能得到蚕茧,但是棉树不仅能有棉絮,还能有秸秆,而且看起来植棉也要比养蚕容易,如果有机会我倒也试试看呢……”

虽然他也发现到后来越来越难回答这位总有出其不意的想法的阿哥子的问题,不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他发现,跟这孩子谈话之后,很多思路也开阔了起来。

“如果你想在南郡植棉,一定要先告诉我或者是父亲,我们先给你在官府里备个案卷。”马尚文总有些担心这阿哥子是真的想到了就会去做,赶紧先给他提个醒,以免他行差踏错,更影响大局。

“行。”宋嘉言虽然心里有很多盘算,不过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有些规则,也不知道统治阶级态度和政策,甚至不知道他的东西会不会随时被统治阶级掠夺,而他这个身体的父亲又是被现在所谓的“新帝”整死的情况下,他决定还是要悠着点。

蔡伦造纸还得先献给皇帝而不是自己开作坊赚黄金,西域一块棉布都当做是什么珍稀物品被献给皇帝收了起来做裹尸布,好吧,其实是陪葬品。

这时候没有专利保护法,也没有人-权保护法,你做了什么,皇帝高兴那就是好事,皇帝不高兴你就是为祸社稷,随便安个罪名给你,就够你一家子掉脑袋的,更何况他那个便宜老爹不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皇帝然后被皇帝整了个半死,丢回家就病死了?

皇帝虽然要面子,但是他有的是的人给他出各种主意杀人,也许皇帝对那么点小事不在意,但是世界上在意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悄无声息地就把你给告了?在找不到方法确保一家人安全以前,宋嘉言决定要谨慎行事。

虽然宋嘉言一开始很是担忧,不过和马尚文聊过这两天,他也开始发现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皇帝和朝代名称以及一些小细节有些不同,什么人文地理逻辑政策等大的方面还是大同小异。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就算这里的皇帝自称是天命之子,是宗神社昌的地上代理人,甚至后宫也会有阿哥子的男妃男后,还有阿哥子的内亲王出生,不过,这个道理和宋嘉言所知道的皇帝自称老天的儿子,同样会用后宫来拉拢百官,糊弄百姓的基本思路还是相同的。所谓换汤不换药,只要世界观价值观不要相差太大,咱多少还能活得下去不是?

马尚文还说了,自从前朝大力发展人口以来,世上女子渐多,阿哥子越发地少起来,以至如今这世上几十人中都难得见一个阿哥子。又因为前朝过于重视人口导致阿哥子的生活越发艰难,多数人家即使生了阿哥子也不会说出去,只当普通男孩儿养着。到如今大家虽然并不歧视,然而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可谈论的,也可能是因为阿哥子都异常低调,本朝以来世上对阿哥子的议论还是少见了。

而且阿哥子除了瘦小柔弱一些,到老了也面白无须,从外表上并看不出与一般男人的区别,只要知道的人不去说,也没人能看出来。是以,本朝很多人家就算是有阿哥子,一般也不会多做宣扬,只当普通孩子养着,不到成亲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体会被那么多人知道是阿哥子,为了以后方便行事,宋嘉言还是和宋嘉祥一起下令让宋家的人以后都称他为大少主,无论当着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了。

马尚文也很赏脸,听到他们对宋家仆人的吩咐之后,也吩咐这次跟来他的马家人以后也照此行事,其间,他甚至挥剑一刀砍倒了一棵小树道:“如有违者,犹如此树。”

啊,是说把人当砍树一样地砍吗?——虽然宋嘉言看到那一幕又是佩服,又是惊讶,还想到这要是砍人该不会也把人砍成两节吧?但是马尚文如此义气,宋嘉言当然也愿意接受这个人情,这一路上,他们倒是比之前亲切多了。

而这也切实地影响到了后来几十年马家与宋家的关系,在许多年后,相对于作为舅舅家的孔家和作为本家的宋家,反倒是马家更像是和宋嘉言兄弟一家的人,马尚文倒是更像是宋嘉言他们兄弟的大哥,马家的其他兄弟姐妹也更是想宋嘉言他们的兄弟姐妹。

至于长安和孔家那些知道的人。首先来说,他们从长安离开,今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到长安去,到时候物非人非,本来也打算以后就低调做人、弄个百十顷地以后当个富贵闲人的宋嘉言倒也不担心。

而至于孔家,他已经打算以后除了年节礼仪,能不接触的时候再不接触,而且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时至今日,孔家现在还不至于能拿他做什么,他相信到时候修书一封给孔郡守,孔家也应该是明白的。

也许是对这个世界了解了越来越多,宋嘉言的心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接下来的这几天,他终于不再一直烦马尚文关于南郡的问题,而是让宋嘉祥给他找出了本朝律例来看,又偶尔教教宋嘉瑞说话。

他对南郡大概有了了解,剩下的就要靠实际生活去深-入进去。而这么严格地按照行程走了将近十来天,在某一天上午大概还没到午时的时候,据说,貌似,好像,他们快到目的地江陵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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