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在第十七层地狱止步,还在沉思的我并未注意装在他身上才反应过来,鬼王令中只剩下五方鬼帝还未处理,第十八层地狱是隔开幽冥血海的一层,也是六道之中修罗族呆的地方。地藏王转身对着其他人连同我在内下令,不得越过地狱靠近血海,说完之后就从原地消失,我还没来得及问话就不见踪影,后面的崔判官对此事习以为常,捋了捋胡子招呼这阴司硬是拉着我返回地府。
修罗!做为大话西游世界高级任务的对象,实力自然比之鬼王强劲不少,地府对于修罗的态度也并不怎么强硬,问了问崔判官他也只是轻轻摇头,说什么修罗和地府不是一伙的。回到阎罗王书房,崔判官拿出捉拿鬼王的奖励,还有一些是地藏王发放的福利,心中记挂着镇元子的话,也就没有再耽搁,敲诈了崔判官之后就再次寻找孟婆,这位隐隐掌控整个地府的孟婆,才是一切轮回的开始。
再次见到孟婆不同以往,孟婆正在生火熬汤,安静的站在旁边,孟婆并未抬头手下没有停顿,平淡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混小子...事情做完了?这次怎么这么乖刚回来就陪婆婆来了,我给你准备的新药汤还没做好呢,这么着急来婆婆可有的忙了。”
搓搓手上前:“嘿嘿...婆婆...你在熬汤啊,我来就是想看看婆婆,那个什么新产品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你看我现在胳膊腿的都够结实了,上次转生神魂也已经处在巅峰,锦上添花的事情咱就算了吧。”
看着被孟婆调配的汤药,清淡的绿色汤药却没有气味,每一个需要轮回的灵魂都会喝下孟婆汤,可是对于孟婆汤的作用却没有多少人明白。孟婆听到我的话,看我凝神注意着药汤,顺势停下手中的事情。
从一旁拿过一个蟠桃边吃边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跑到我这里看了半天,之前可不见你这么勤快,说是来看我,我看你是有事相求吧。”
孟婆的生活质量看来不错嘛,反正脸皮厚也不在意被她戳穿,笑嘻嘻的说:“这个...小子我之前在五庄观那里碰见过镇元子,那个...小子我有点事情不太明白,听镇元子说婆婆对此事倒是清楚,所以就来问问婆婆,顺便来看看婆婆。”
孟婆倒是挺客气的扔过来一个蟠桃,这才开口:“镇元子啊...呵呵...到还算熟悉,想问什么就说吧,既然是他让你来问的,想来你要问的事情或许我还真知道一二。唉...天地都变了,总有一些事情陪着我们这些人,挥不去抹不掉,这难得回来一次,还能听到一些老友的消息,也算没辛苦来着一趟,这蟠桃的味道还是老样子。”
忽然从孟婆的语气中听出一点伤感的意味,再联想每一个被我求助的大神,或许她的孤独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再这个不算故土的西游世界里,那一丝故土的味道和熟悉的地方,这忽然涌起的顾虑,让我很难开口。
不忍问出口也停下自己的好奇心,无奈的笑了笑向着孟婆说:“婆婆...我不问了,小子我自己可以去明白我想知道的,婆婆保重。”
就在我说完转身走的那一刻,从来都平淡的孟婆第一次笑了,也是第一次展示了做为创立地府,掌控整个地府的神威。我的身体周围突然涌现一到柔光,刚走出不远的身体又被拖了回去,没有一丝威压却不容抗拒,孟婆的脸庞依然笑意充斥。
一脸慈爱的摸着我还算不错的发型:“混小子...婆婆还没那么不济,一切既然早已注定就不会被逃避而错过,我能掌管这轮回还看不透这点命运吗。你如果能做到所有帮助过你的人期盼的结果,这才是对于他们的回报,或许他日我们还有再见之时,这离别不就是为了再次的重逢嘛,说吧...一直以来你都不曾违心,就应该明白我等现于此界的意义。”
身体被定在空中面对着微笑的孟婆,似乎我并没有真正明白她的那层眷恋的真意,对于人族能出现在洪荒天地我一直很好奇,更好奇道祖为何执意将人族扶正,订立在天道之下正统的位置。不弄清楚这件事,也就不可能明白道祖到底为何让神魔成为传说,让巫妖化为乌有,让整个天地肃清独留人族称霸,人族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中明白孟婆的心意,更清楚她早已明白这一天的到来,只可惜她那杯新产品或许我无缘品尝了,眼睛红红却强撑着微笑:“婆婆...镇元子师兄曾言,婆婆创立地府之后被道祖委以重任在此,小子本不该因为我的事情破坏你的平静,可是此事对于我心中所悟至关重要,不得已才来求教。我想知道道祖当年是以何物创造我人族先祖?又是以什么方法让我人族立于巫妖夹缝?”
孟婆见我开口也就放开了对我的限制,刚才的微笑没有了,升起的是一片惨淡的神色:“当年旧事当年梦,看来镇元子让你来问我,也是想让我旧事重提解开心中心结啊。既然如此那婆婆问你,你对当年的巫妖之战有什么看法?”
孟婆也就是当年的后土娘娘,本是巫族十二祖巫之一,巫妖之战对于后土娘娘来说,本来就是一块抹不去的疤,至于我的看法本就是我明白的一些,也就没有隐瞒:“巫妖之战,道祖是想让人族不再苟延残喘存于巫妖之间,至于如何挑起巫妖之战,其中细节我并未明白,不好妄自断言。”
孟婆轻轻点头:“你还算看得明白,当年的巫族掌管地界,妖族掌管天界,本应毫无妨碍却都自命不凡,巫族本为盘古开天遗留所化,而妖族同样是因开天之后衍生。这本该是和睦相处的两族,却演变到最后水火不容双双灭族,唉...道祖的布局乃是以万物操盘,巫妖两族不过是根基而已。
就你所致我巫族祖巫共工撞到连接天地的不周山,这就是巫妖两族真正生死相搏的原因,不周山倒塌致使天庭不稳,可是我巫族地界同样因此遭受厄难。你应该知道女娲补天的事情吧,其实不过是道祖祸水东引而已,天庭不稳因不周山倒塌,巫族厄难却被巫族认为妖族所为,天降连绵灾害致使巫族弱小孤鸿遍野。
巫妖两族皆是认为对方挑衅在先,这才有了动荡洪荒大地的巫妖之战,本是天地两大至强,却拼至最后化为飞灰不死不休,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人族一族而已。婆婆再问你,你对上古的封神一战又有何看法?”
不明白孟婆为何一直避而不谈正事,问的都是一些局外的话题,不过她所说的一些却算得上秘辛的事情,对于她选择这样的解说,肯定也有她自己的用意:“婆婆...封神之战我只是看到了结果,人族一脉彻底更替了三山五岳江河湖海,曾经雄霸一方的妖仙魔神,至于说看法...若说殷商为何所亡,真正的原因并不在纣王,那魅惑众生的苏妲己才算第二人,这第一人...说点大不敬的话,女娲娘娘才是殷商灭亡的首功。”
孟婆并未评价坦言直说:“洪荒之后人族在人间界也算有了一席之地,远古天地再加上我所创立的地府,那时候三界并存却并未有六道轮回,正如你所言,巫妖之战遗留下来的还有一些,正是那三山五岳江河湖海的妖魔鬼怪。上古封神之战虽然女娲为首功不假,结果也是你所言人族更替远古遗留,可是你却并未明白封神之战的真正意义。
封神榜确立三界神位,却并未将所有神魂囊入其中,西方圣人参与其中相助,六圣之中有五圣显身人间界,你真以为他们只是来斗法护短吗!西方圣人以轮回之术擅长,而道家几位圣人却以世间大道为本,那通天教主所创六魂之术更能灭杀圣人,这要是真只是简单的斗法,何苦又让门下弟子拼死拼活。
六圣齐力共结法印以各自擅长定下六魂,其中人道为道德天尊,天道为元始天尊,畜生道为女娲圣人,饿鬼道为灵宝天尊,阿修罗道为接引圣人,地狱道为准提圣人。六圣以道祖所赐圣位,融合天地三界英魂为祭置于我地府之中,这才有了六道轮回,自洪荒创立地府直到上古,其中容纳神魂何止亿万。
这创立轮回补全地府神魂转生,这才是封神之战的真正意义所在!你看到的结果只是表面,真正的结果是神魂转生六道轮回。当年我创立地府就已身陨,道祖却复将我从天道中留下残魂,更是将鸿蒙紫气赐下助我成圣,却一直守在这地府不曾招摇,为的就是六道轮回真正的意义。”
封神之战是为了开启六道轮回?孟婆从洪荒便存在,从她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绝非猜测,可是到了现在,我也只是明白了两次为人族清除阻碍的大事件。这六道轮回的开启和真正的意义所在还未明白,六道之中不仅仅是人族一脉,还有其他五脉皆在其中,好像有点被孟婆越带越远的感觉。
纳闷的问:“婆婆?那这些和我人族的出现有什么关系?和道祖的布局又有什么关系?”
孟婆好像并未因谈及旧事伤怀,在我问及最初的原因时,平淡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颤抖:“当年道祖收徒我正是其中之一,世人都只闻七圣却只见六圣,早在道祖立人间圣位的时候已经注定了,想必镇元子应该已经告诉你,你人族出现的大概时间吧。当时道祖从我巫族索取之物乃是五行之精,九天息壤、远古圣火、天一神水、建木之根、锐金精华,自道祖索取这五行之精之后,女娲不久之后就创造出人族先祖。
可是那被女娲创造出的人族先祖并非如你这般,人族初现之时与那大闹地府的小猴子差不多,并且没有他那般灵动,浑噩不堪不说还极不稳定。五行之精乃是我巫族几位兄长和我所掌,对于那女娲所创人族我等心知肚明,人族先祖同时拥有五行之精,还有一些其他能量参杂其中,那会那么容易就入的巅峰成为完品。
当我从人族先祖的身体中感觉到我巫族精魄的时候,我才明白人族为何刚一出生就可拿山擎海,当我看到人族不久就能以妖术纵横,我才明白人族的神魂为何近似妖元。人族...人族的出现乃是道祖将我巫妖两族的精魄和元神融合所创,更是将我巫族五行之精,妖族神魂威能融于其中所创,你现在知道我巫妖两族为何所灭的原因了吧。
拼至两族双双近乎灭族,唯独人族却层出不穷日益强大,洪荒天地人族之所以可以活下来,皆是因为你人族根基起点,本就是纵横洪荒的巫妖两族根本所在!人族...唉...寄托了太多太多,道祖的布局也太大。”
听着声音颤抖的孟婆讲述着一个血腥甚至恐怖的事实,我不由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脑子里神魂震荡的看着体内,这每一寸每一丝每一点每一处。巫族的精魄!妖族的妖元!巫族以体魄称霸地界,自然精魄的强大毋庸置疑,妖族以妖术掌管天庭,周天星斗日月星辰更在其中,这妖族的妖元比之巫族的精魄丝毫不差。
再加上巫族的五行之精,集合了五位巫族祖巫的能力,这五行之术怪不得被人族用的炉火纯青,那妖族的妖术配合上几位圣人引导的道术,人族所创诸多术法大道同宗,都指向洪荒妖族。无论是五行道术、神魂威能、阵法阴阳皆是承于洪荒巫妖之战而来,站在孟婆面前看着平淡的她,我自己却有点手心出汗,甚至有点身体颤抖的感觉。
在我以为人族得五行之精,女娲得道祖之命创立人族就不错了,可是这人族出现的根本实在强到了极致,这时我才明白为何得自巫族的五行之精,却要让女娲动手创造人族。道祖本就是算好了一切,不会让巫族得人族气运,女娲虽然创造人族却只是奉命行事,本来的身份虽然是腾蛇所化的妖族真身,可却脱出妖族成为圣人。
巫妖之战成全了最初的人族根本,因此而生的人族攥取了巫妖两族的气运,这一切背后的无情运作,实在有点冷血至及。可是若非这样的话人族又如何能有今天的成就,在通悟人族出现的根本之后,对于巫妖两族谁是谁非早已不重要了。
孟婆再次开口给我砸下第二道重击,这一击也将我心中早已破碎的淡定,彻底粉碎失去了以往的镇定:“道祖委以重任的事情就是我平日里熬的这汤药,世人只知孟婆汤为六道轮回必须之物,却根本不明白这孟婆汤的根本用意。在经过洪荒和远古之后,众神早已发现神魂之中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精神意志!六圣开启轮回却唯独我一人掌控,这孟婆汤三界之中也唯有我一人知晓。
你当初转生的时候应该也早已体会了吧,这汤药中蕴含的精神意志极为浓郁,这也是为了有助于人族提升神魂之中精神意志,至于这汤药的根本和来源,自然也就是这阴曹地府的十八层地狱!消去恶鬼神魂之中的恶念,化作纯粹的精神意志,将其浓缩在忘川河水之中,再加以凝魂液稳固神魂,这就是汤药的根本和来源。
忘川河水本就是平定神魂至关重要的东西,也是让恶鬼的恶念化为纯粹精神意志的唯一物品,每一个转生的灵魂都会被强令喝下汤药。浓郁的精神意志充斥本来的灵魂意志,两者虽然致使灵魂变得更为强大,拥有比之之前更具精神意志,却也会让灵魂意志转为无意识的灵魂,这就是为何六道轮回之后每一个灵魂都是新生。
选择了轮回就等于忘记,喝下我所制汤药自然也就是新生,其实六道轮回之中,只有四道是为人族而生,阿修罗道乃是为神魔所用,地狱道乃是为仙妖所用。剩余四道不入人间道,是因为灵魂意志太过脆弱,精神意志融入其中难以维持本体,不得已才会入其他三道予以轮回,现在你明白为何婆婆起初问你的问题了吧。
无论是巫妖之战,还是封神之战,前后皆为人族铺垫而生,地府的出现轮回的开启,是为了人族更为强盛而生。洪荒众神创造人族本就是为了人族能跳脱出此界天道,去明悟真正的天道真意,所以在人族创造之初,没有任何一位是抱着掌控人族的心态。人族越是能摆脱众神,跳出此界天道不受压制,就更能证明道祖当年算计天道之下万千种族的布局是为正道!你的出现让我们都看到了希望。
婆婆也唠叨的够多了,你要明白的事情我也已经为你解惑,你平日里对事之论结果确实可以看通透一些事情,但是一旦碰到牵扯众多的事情,你往往不能直视根本明白根由。拨开云雾见真知只是肤浅的眼观,若是你能置身之外观全面,同时还能不被困在其中,那才是真入得大殿的心观。
混小子...婆婆为你准备的东西怕是无能为力了,此时一别或许他日相见,我也不会是我,你却依然是你,恩怨不过云烟消散之后无影无踪,只要一切牺牲能换来一个值得的将来,你就该懂得放下,明白舍得,领悟因舍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