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
无果无意识的拽着破烂的衣摆，心里涌出高兴来，他也有名字了。
村里的人都叫他野种，他知道那个骂人的，但是他的确没有名字，现在，他终于有名字了。
“你想要什么？”无果仰着头看她。
从小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每一顿食物都是他经历过一身伤换来的，这次的代价是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乐芊芊说道。
无果低头，鞋已经破旧的露出了脚趾，此时正蜷缩着，他抬头，“现在我没有，将来，我一定会有。”
他说这句话极为费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清楚而又坚定，“就算我将来什么都没有，我也有我这条命给你。”
“你这条命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乐芊芊笑着说道，“我不需要。”
“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个名字？”乐芊芊带着无果要走，无果回到自己住的破烂寺庙里拿行李，赤皇问道。
说是行李，不如说是破烂，一条尽是污渍的毯子加上一个发了霉的馒头，已是全部家当。
“世人来到这个世界皆是有因有果，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没有因果，一切顺遂。”乐芊芊说道，“怎么这么看我？”
赤皇看她，戳破她心里所想，“其实就是方便吧。”
面上的高深莫测维持不住了，她捏了捏他的脸，“可爱一点能死啊。”
赤皇冷笑一声，张嘴，听一声惨叫，擦擦嘴，“下次再动手动脚，你就废了。”
乐芊芊龇牙咧嘴甩着被咬出牙印的手指，若不是无果出来了，定要跳脚破口大骂。
村头不远处有一个没人居住的院子，杂草较多，其他的还说的过去。
“站着做什么，来帮忙啊。”乐芊芊撸着袖子和无果撅起屁股拔草，见赤皇在门口一动不动，说道。
赤皇没动。
乐芊芊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想到，这龟毛的小子。
小白灵啾加上她和无果，一天总算是将这里的草拔的干净，收拾了一番总算是能住人了。
“这个给你。”乐芊芊拿出一张厚实的被褥递给无果铺在床上，“你那个太薄了，冻出病了可不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剩下的点心你将就一下，明儿我去弄点吃的，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吧。”
往出走时，衣摆被拉住，乐芊芊说道，“怎么了？”
无果局促，艰难的开口，“我，脏。”
乐芊芊一愣，看他紧张又局促，一拍脑门儿，明白了，“小白，带他去洗澡。”不远处有条小溪，正好洗澡。
“呀！”小白抖了抖皮毛，应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乐芊芊感叹，“一代堪比一代强啊。”
无果就像是一个快发干的海绵，一旦触碰到水就疯狂的吸收，填充自己。
“这小子是个苗子。”乐芊芊说道。
“越是在逆境的情况下，越生长的快。”赤皇说道，“他被欺负了这么久，心里一定憋了一口气。”
乐芊芊深以为然。
“我以为你不会管他。”赤皇说道。
乐芊芊此人十分没良心，这种事的确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但有时却又会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喂，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冷血好吗。”乐芊芊翻了一个白眼，支撑着下巴看练习的无果说道，“怎么说呢，这小子给我的感觉很不错，算是眼缘吧。”
赤皇短促的笑了一声，十分欠揍。
教授无果，乐芊芊没有保留。
无果的悟性很好，一点就通，短短几天，就已经褪去了先前的软弱模样，筋骨坚韧强悍隐隐透露着力量，那双眼睛里的狠劲儿却从未改变。
有时候乐芊芊也会想，无果会不会也像苏卿那样对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苏卿是苏卿，无果永远不会成为苏卿。
如此笃定。
“真是奇怪。”乐芊芊说道，“我怎么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大概是因为你太不可爱了吧。”
赤皇的模样还是保持在四岁孩童模样，闻言冷冷的看她一眼，牙齿微磨，乐芊芊连连后退，“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这小子真是属狗的，一言不合就要咬人。
一月后。
“师傅。”无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乐芊芊，气息微喘。
“不错，进步很大。”乐芊芊揉了揉他的头发，无果腼腆一笑。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无果已经是大变样了，从瘦瘦弱弱被乐芊芊养成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子，身子已经完全舒展开，举手投足带着利索，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勤加练习。”乐芊芊说道。
无果慌乱的抓住她的衣衫，这个习惯是从一开始就养成的，“师傅不要我了吗？”
“如今你学有所成，应该自己独当一面了。”对一个八岁的还在说这样的话，不得不说，只有乐芊芊才能说的出来。
“但是我还没有报答师傅。”无果执拗，“师傅教我本事，给我取名，还养育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乐芊芊抬头望天，少年你不要把这个话说的这么哀怨，活脱脱的像她是一个负心汉一样。
“我不会给师傅添麻烦，很好养活，不，我可以养活师傅，师傅去哪里，就带上我好吗？”无果可怜兮兮，“师傅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若是没有师傅，我，我……”说着，便泫然欲泣起来。
乐芊芊叹气一声，“真拿你没办法。”
无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就不怕养虎为患？”无果高高兴兴的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赤皇说道。
“慌什么，我敢带着他，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乐芊芊耸肩，心里想的是无果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这份自信来的莫名其妙。
夜晚，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越过乐芊芊，飞快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不懂得掩饰。”乐芊芊睁开眼。
“不怕出事？”赤皇说道。
“怕什么，既然他敢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乐芊芊说道。
临近天色翻白肚皮的时候，乐芊芊听到外面想起了一阵嘈杂声，是无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