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见张一真不企求也不说话,哈哈哈地笑起来,随着笑声,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大个子,和张一真差不多的个头。
黑影看了一眼身后的大个子,小声说:“踩住他的另只爪子,我倒怕这幽灵一样的家伙,突然脱了手,把老子也带到楼下去。”
在这黑夜里,楼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张一真一时闹不清是什么来头,心里想着:军统的特工,于科长派来的人,七十六号的汪伪特务……他在心里思索着,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扭头看了一眼着火的大楼,想转移一下俩小子的注意力。
张一真觉得身上有了力量,求生的本能让他浑身快速地积攒了能量,他的双臂悄悄地用力,腿慢慢地提起来,双脚蹬着墙壁。
大个子显然很是害怕,漆黑的楼顶,别说站在边沿,就是呆在高高的楼顶,心都会提起来,何况要站在墙边,踩住张一真的一只手。
“队长,我恐高,在这楼上一站起来,我就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整个大楼似乎都在晃动,吊着的家伙是不是鬼啊!我一想吊在下面就害怕,万一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脖子,一下拉下去,队长,我可就没命了。”
黑影朝后望了一眼,“瞧你这怂样,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快爬过来,不敢用脚踩,就用手抓住他,这小子也许是条大鱼,身上也许有些好东西。”
大个子趴下来,慢慢地爬。
不能再等下去,张一真脚下发力,两臂猛然一提,大半个身子落在楼顶上,突然向前一滚,站立在楼顶。
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枪已经对准了他。
张一真不想开枪,他要了解一下对方是什么人。
黑影几秒钟的大意让张一真钻了空子,这家伙也不白给,俩人在楼顶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黑影差点掉到楼下去,他急得大声地嚷叫:“二狗,快开枪,打死他,这小子比我厉害,我打不过这个家伙。”
张一真听到黑影喊叫二狗,突然停下手来,叫了一声:“长棍刘。”
长棍刘一下愣住了,这小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张一真,突然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大哥,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听到枪声,我跟二狗就赶过来,爬到这楼上,听那枪声那么紧,以为你早被日本鬼子打死了,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二狗看到眼前的张一真,满脸的兴奋,慌忙爬起来,仨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张一真轻轻地推开俩人,急着问:“你们了解些什么情况?”
长棍刘急急地说:“唉,大哥,也别问啥情况了,咱逃命要紧,趁着天黑,咱想法逃出去才是正理,这北平是小鬼子的天下,等到天亮,咱想逃也逃不掉。”
张一真笑了笑,“偌大的北平城,小鬼子想找个人也不那么容易,再说,这城里也有我们的人,我这样走不放心。”
二狗见到张一真,早已激动地流下眼泪,跟随张一真的那段时间,俩人有了深厚的感情,每每想起和张一真二傻相处的那段时光,他总是怀念,他没有多少心眼,长棍刘就是相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每次行动总喜欢把他带在身边。
“听大哥的,我觉得跟大哥在一起安全,不走就不走,反正这么大的北平城,随便藏个地方,小鬼子也找不到。对了,大哥,我听说鬼子抓住了一个刺客。”
张一真愣了一下,他最担心的事情在二狗这里得到了证实,想了想,他觉得最有可能抓住的就是李紫蕊,打死的可能就是她带来的那个男孩子。
叹了一口气,张一真望一眼着火的大楼,鬼子们清晰的喊叫声不停地传过来,看一眼身边的长棍刘和二狗,张一真小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睡一觉,等到明天我们一起去寻找那个刺客,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啊!”二狗没叫,长棍刘倒叫了一声,他惊恐地望着张一真,着急地说:“大哥,好家伙,你这不是玩命吗?图个啥,留下来是最糟糕的决定,别说救出那个刺客,我们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鬼子有枪有炮,听说还来了个武功高强的小个子,拿着那么长的刀。”
长棍刘伸手比划了一下,又接着说:“听说还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
张一真哼了一声,“你不想跟他过过手?”
“和他过手,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如果真打,说实在的,我还不一定败在他手里,问题是人家有靠山,有日本鬼子在背后撑腰,在小鬼子的地盘上,咱啥靠山也没有,能赢咱也不敢赢,你说是不是?我算是搞明白了,不是他武功有多高,在咱中国人里面找不到对手,问题是,真正的高手也不愿意跟一个不说理的家伙过招,赢也不是,不赢又憋气,干脆就不来跟他玩。”
张一真拍了拍长棍刘的肩膀,“你有点变了,不像当土匪的时候那么大胆了。”
长棍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哥,能凑合着活,我就不愿意当土匪,如果不冒危险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抽上口大烟,谁愿意干那营生,不是我胆子小了,一真哥,说真话,我长棍刘现在变聪明了。”
他们悄悄地下了楼。
仨人并没有远离,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藏起来。
小队长带领着部队回到营房,他觉得自己立了大功,虽然死了几个人,但烧死了很难对付的张一真,为皇军除去了一块心病。
马不停蹄,这家伙领着牛议员去找吉野将军汇报情况。
吉野将军紧皱眉头,听完小队长的汇报,一拍桌子,“八嘎,烧死了张一真,为什么不活捉,张一真武功高强,又有些影响力,对我们皇军来说,会有大用处。”
小队长吓得浑身一哆嗦,笔直地站着,不敢说话。
牛议员往前凑了凑,“吉野将军,请不要生气,烧死张一真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小子实在很难对付,如果不烧死他,弄不好我们还得要多死几个弟兄,不过,是否真的烧死了这小子,我还是半信半疑,这小子爬房上树可真有两下子,是不是真烧死了他,明天白天,我们到现场看一看也就明白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反正我在楼下也没闻到铐肉的味道,弄不好,这小子已经跑了。”
吉野将军和小队长一脸吃惊,俩人摇了摇头。
小队长眼望着牛议员,“你说张一真跑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小子会飞地干活。”
牛议员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皇军不大了解中国的功夫,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硬功可以用头撞开石头,缩骨的功夫更是神奇,你看着钻不进去的地方,他抖抖身子就能轻松地钻进去,还有好多,我在这里也不多说了。”
吉野将军听得张开嘴巴,对张一真更来了兴趣,“如果这小子真能从着火的楼顶逃出去,还真有一身不得了的功夫,如果这样的人才归顺我大日本皇军,必有大用处。”
牛议员满脸堆笑地望着吉野将军,他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人物,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突然一个立正,大肚子腆了出来,大声说:“为了*****圈,为了大日本帝国,我牛议员愿为皇军效犬马之力,想办法说服张一真,效忠大日本帝国。”
吉野将军终于笑了,他连说了几个吆西,慢慢站起身来,在屋里边走边说:“我不敢说所有的中国人,但我敢说一部分中国人听天由命,倒是喜欢做奴才,听人使唤,得势了就把自己看得很重,不得势就把自己看得很轻,不管得势的不得势的,都把穷人也看得一文不值,在他们面前杀死个中国人,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在他们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力,只要给根骨头往嘴巴里抹点油,异族的压迫也不会放在心上;再想想,中国人也很可怕啊,他们不怕穷,可以忍受你想像不到的艰难困苦,只要有了民族精神,有自尊有觉悟,有了思想的引导,他们立马变得无所畏惧,可以舍弃一切,一下子变得不要命,如果中国人都如张一真这样,真是太可怕了……”
吉野将军越说越来劲,他似乎很了解中国人似的,开合着大嘴说个没完,牛议员听得张开了嘴巴,前面的还能听进耳朵里,后面的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的耳朵有些嗡嗡作响,总觉得吉野将军在明着暗着嘲笑自己。
牛议员和张一真做了个比较,总觉得吉野将军更尊重张一真这一类的人。
不过,牛议员觉得这倒没有多大关系,谁都喜欢英雄,尊重英雄。
牛议员不停地安慰自己,心里想:吉野将军相信自己才跟自己唠叨这些东西,这就是吉野将军对自己的信任,自己不管做狗还是做奴才,都要好好表现,保住金钱地位老婆孩子,比什么都重要,管他奴才还是狗,活一天享受一天,别的,我老牛也管不了那么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