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们和爱情有个约定
“双抢”总算结束了。二十来天,“双抢”把人们累脱了一层皮。“双抢”过后,早工和晚工消停了。人们就像耕牛卸掉了肩上沉重犁耙,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青年组又恢复了轮流管理家务的常列。余可可今天轮值。
伙伴们踩草去了,余可可忙完家务,坐在窗前看着湖水,心思有些沉重。妈妈來信告诉她,爸爸前几天去了五七干校。妈妈信上说,文化局一共去了六个人,两个副局长,四个科长。父亲是副局长,因出过几本书,有些名气。这次父亲去五七干校,她认为这是一个信号。听说大作家周立波目前日子不好过。父亲也是清溪乡人,和大作家一个村。也许都是喝清溪水长大的,沾了一点灵气,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笔杆子。父亲去五七干校,这是一个不祥信号,。父亲性格开朗,行事执着,什么事情都有主见。他经常写信鼓励女儿,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要保持平常心态。人世间的境遇,无论好与坏,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都是合乎阴阳法则的。领悟此道,心中装满的都是坦然和感激。她仔细琢磨过父亲的话,似懂非懂。
不过,几个月来,经历了许多艰辛,经历了许多感动。对父亲的话多了一些领悟。满老爷在烈日暴晒下,将斗笠扣到自己头上。那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让人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诚挚。满秀平常大咧咧的,甚至还有些浪,当她被“青竹飙”咬伤以后,表现出的那种沉着、干练,让她钦佩、感动。李韦良的那种默默的感情,如地层深处滚动的岩浆,她震撼。这一些不就是上天的礼物吗。
窗外没有一丝风,蝉在树上叫得热闹。湖水像一块巨大玻璃在阳光下闪光,湖里上飘着几只小船,一切显得非常安祥。
大田里,男男女女都在忙碌,放了暑假的小把戏有的割牛草,有的捡牛屎猪粪。为了年终分配多分一点粮食。人人都像辛勤的蚂蚁,为生存忙忙碌碌。路上不见一个行人,空旷的野地显得荒凉寂静。
没有一丝风,连苦练树叶也懒得摇动。天气炎热,身上浸出密密汗珠。余可可从水缸里打了一盆水,关上窗户,掩上大门。她脱下衬衣、长裤,露出大腿和胳膊。大腿胳膊均显红白两种颜色。衣布遮盖的地方白嫩白嫩,紫外线照射的地方皮肤通红通红,大腿和胳膊上分别有一条鲜明的颜色分界线。田二嫂和满秀们都羡慕她,说她的皮肤生成的白,毒辣的阳光也晒不黑。她笑笑。湖区的太阳尤其厉害,,像一个发泼的妇人,无遮无拦地尽情发泄火爆脾气。三尺深的泥土也能晒得焦枯。哪有晒不黑的皮肉啊。
上午歇气时间,李韦良回来了。
上午他跟蔡老二在近湖打湖草。湖里的水草像一层厚厚的棉絮铺满湖底。湖草捞上来踩进田里,沤烂后是不花钱的优质有机肥料。打湖草就像捞面条,两根长竹杆拦腰系成剪刀状,一人站船头,一人站船尾,竹竿伸进水里不停地卷圈绞动,湖草一圈圈缠在竹竿上,就像面条缠在筷子上。缠多了,用力往上拖。操作虽简单,还是挺费力气的。李韦良喜欢打湖草。他喜欢站在船头那种一览无余的感觉,喜欢湖水拍打船帮的那种绵软而清澈的哗啦声;喜欢清亮见底的水中青鱼鲤鱼在水草间一闪而过的身影。蔡老二是个不爱说多话的人。别看他屁不打屎不屙像个闷葫芦,做功夫是行家里手。他在船尾打湖草兼掌舵,只一会功夫,他后舱的湖草已经平船舱了,而李韦良前舱的湖草刚刚半舱。李韦良暗暗着急,加快了卷动竹竿的频率,尽量使竹竿上多缠一些湖草。湖草的根系长在泥里,竹竿上缠多了,拖上来就特别费力。李韦良一急,使劲发力拖起竹竿,脚没站稳,加上用力过猛,一个跟斗头栽到湖水中。辛亏会水,挣扎了几下,顶着一头湖草钻出水面。掉进凉爽的水里,一身暑气顿时消散。他索性围着船游了一圈,才意犹未尽地爬上船来。蔡老二看见他一身湿淋淋的,连忙说:要不得要不得!赶快回去换衣。李韦良无所谓地说:这南风大太阳天,很快就会干的。蔡老二将船掉头划向岸边,不由分说的说:你们不懂,湿衣穿在身上晒干,湿气就钻到你骨头缝里去了,得了风湿病,折磨你一辈子。快回去换衣服去吧。
李韦良脱下上衣拧干,穿着短裤跑步回家。
青年组大门虚掩,他轻轻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今天是余可可负责家务,可是她人呢?他奇怪地四处寻找。他走近女宿舍门口探头一看,不由得血流加快,浑身发热。余可可背对着他,只穿三角裤胸罩,雪白肉体牢牢吸住他的眼睛。他还没有看见过女人不穿衣服的身体,余可可的皮肤竟然像瓷器一般光滑白嫩,如莲藕一般洁净无瑕疵。一瞬间,蓄积了二十年的柯尔蒙被激发,像打开潘多拉盒的魔鬼,汹涌澎拜地泛滥开来。他想起了那一次在她脸上舔到的奶白兔糖的味道,又兴奋起来。他决定摸一摸那雪白的肉体,他想起了那句形容女人皮肤的词:白如凝脂。他急于想知道凝脂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悄悄的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到了细腻光滑的肩膀。余可可惊叫一声,像弹簧一样蹦起来。由于惊吓,那柔和的脸痉挛着,镜片后面的眼睛由于惊吓而瞪得滚圆。看见余可可由于惊吓过度而变形的面孔,一下子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他满脸通红地呆呆站立,光着膀子,两条光溜溜的手臂耷拉着不知如何置放。那神态像一个逃课受罚的小学生。
余可可终于回过神来。看清楚是李韦良,抚摸着胸口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鬼鬼祟祟的吓死我了。
李韦良尴尬的笑,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吭哧吭哧的说:我回来换衣服,看、看见你了,你、你那么白,特别美、美,我就,我就忍不住,想摸、一摸……
余可可看他一脸憨态,平抑了一下心情,红着脸说:你说我身材美?真的吗?
李韦良见余可可没有怪罪的意思,,放松下来。他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很美。不仅线条美,皮肤特有质感,温润细腻,白如凝脂。可惜……李韦良叹口气,没往下说。
可惜什么?余可可问。
可惜没有没有颜料,如果画到亚麻布上,绝不会比维纳斯逊色。
余可可说:要不,你给我画一副素描。
李韦良十分意外:你不介意这个样子画?
就这样画。余可可点点头:你不是画了我很多平日的素描吗?这次就这样画。不是碰上了吗,算你运气好。余可可看上去挺淑女的,骨子里还是藏着浪漫
李韦良喜出望外,连忙过去拿画纸铅笔。
平常画画,他总是气定神闲,挥洒自如,今天老是走神。余可可的确一付好身材,双臂,腰身,大腿线条流畅优美,各个部位凹凸有致精美绝伦。李韦良暗暗惊叹:真是上帝的精美杰作。他一边画一边神思不定,眼睛不由自主朝胸前瞄。那粉红色的确良胸罩下面隆起的部位,隐隐显现两个蚕豆大小的圆点,他瞟一眼,心里就跳一阵。他竭力不往那里看,可是眼睛好像不听指挥,不由自主往那里梭。那里应该是这部杰作最美妙的地方。李韦良涨红着脸,心不在焉的画着,心里惦记着胸罩里面令他无限遐想的地方。
余可可被他热辣辣的眼神盯得满脸通红,她小声说:你思想开小差了?快点画吧,万一被人撞见,多不好。
素描完成了,李韦良满身大汗。
余可可捧着素描仔细端详,点头说:好啊,画技有长进,画得不错。不过为什么不画面部呢?
李韦良说:这不能画,今后万一有人看见这画,认出来是你,多不好。其中秘密你知我知就行了。
这么说,我俩之间有秘密了?余可可自我陶醉地说。
有秘密了,有秘密了……李韦良喃喃地说,眼睛又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胸前隆起的地方,钩子似的不肯放开。
余可可用手护住胸前,一脸娇嗔的说:你的眼光好吓人的,看什么呢?
李韦良结结巴巴说:我、我、我想摸一下……
余可可闭上眼睛,叹口气说:你很想吗?那就摸一下吧,说好了只摸一下啊。
李韦良抬起僵硬的手,笨拙地放到她圆润的肩膀上。他没有敢摸隆起的胸部,他觉得那不是以随便可以摸的地方。他僵硬的手指触到那凝脂般的皮肤时,指头一下子变得灵活起来,五个指头像蛇一样在光滑细嫩肌肤上游走。李韦良激动得浑身轻轻抖动。
余可可依然闭着眼睛。那抚摸的手让她感到晕眩,让她一身麻酥酥的。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睁眼看李韦良,他眼睛火辣火辣,人像发疟疾一样颤抖。她猛然抓着那只抖抖索索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上。不知什么时候胸罩掉落下来,李韦良的大手直接按住了软乎乎胸部。李韦良瞪着双眼,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压抑的啊啊声。天啊,啊,太突然了!这是在做梦吗?
这是一片无人介入的生荒之地,突然遭侵入,引发出强烈震撼。当李韦良的手触摸到余可可结实的胸部时,余可可浑身瘫软,她觉得自己像一块遇热的巧克力,慢慢地在融化。李韦良搂着软绵绵的身体,浑身大汗淋漓。他曾经无数次憧憬过女人的身体,无数次堕入过女人的温柔之乡。美梦醒来,除了浪费不少传宗接代的精髓,留下的是满腔惆怅。现在女人就在眼前,温温润润的在怀抱中,反而不知所措了。
余可可晕晕乎乎的想站起来。她攀住李韦良结实的胳膊,吃力地伸直身子,,那对耸动的胸部紧贴他肚皮滑过,像船桨划过水面,撩拨起一波波浪花。浪花在他身上涌动着,涌动着——像菩提老祖在猢狲头上那一记戒尺,醍醐灌顶,混沌顿开。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他的短裤不知什么时候滑到膝盖了,他将余可可搂的铁紧,将憋得难受的身子毫无法则的贴过去,用力地贴,急不可耐。忙碌一阵也不得要领,他焦躁的扯掉她的三角裤,不顾一切地迎上去……余可可猛地甩给他一巴掌,使劲推开他,拉起了裤叉。
李韦良一下子给打蒙了,骨碌着眼睛像手电筒照射下的青蛙。半天还回不过神来。
余可可穿上衣服,拧一把毛巾,替李韦良擦脸上的汗身上的汗。李韦良焦躁地推开她,恨恨地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余可可靠过来替他轻轻地擦胸前的汗,安抚他说:伟良,你要太急性了,我们是迟早的事。知道吗,我害怕,非常害怕,万一我那个了,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后代在这里捡猪屎牛粪,不想让他还在上学就惦记着怎样赚工分。你不是想让你妈妈过好日子吗?你不是想成画家吗?如果一时冲动种下苦果,这一辈子就绑在十字架上啦。就把自己扎根在湖边上了。你想过后果吗?
李韦良也慢慢从焦躁中平静下来。一脸羞愧地说:我是鬼蒙脑壳了。我太冲动了。好吧,我们忍忍,不做蠢事。
余可可提醒他:你不是还要打湖草吗?快去吧。
李韦良嗨的一声:坏了,差点忘记了!说完飞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