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还是第一次猜对了,你还是小狗!”穆紫城说着,顺势一抄,将凌东舞抱在怀里,“让我看看,我的小狗为什么突然咬人!”
凌东舞紧紧的搂着穆紫城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眼睛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自己九死一生,终于又回到这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月亮的光华淡淡的照在天地间,好像扯开的一袭华丽幕布,凌东舞抬头见穆紫城的眼神幽深如海,让人恍惚有种错觉,好像他眼底只有你一个人。
穆紫城的唇落了下来,这个吻明明轻柔无比,如羽毛一般刷过,可是在那顷刻间却犹如过电一般,凌东舞抑制不住,极轻地颤栗了一下,然后便看见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从穆紫城深黑的眼底一闪而过。
“东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穆紫城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每个音节都贴着凌东舞的肺腑,暖洋洋的。
“我也想你,紫城哥哥,我真的好怕在也见不到你!”
“东儿,你困吗,如果累了,我现在送你回房休息。”穆紫城体贴的说。
“不要,我不要回房休息。一见到你我就精神了,我想你了,想和你多呆会儿!”这还真是凌东舞的实话,本来身困体乏的她,想立刻扑进软绵绵的床铺里,可是一见到穆紫城,她的困意都变成了亢奋。
穆紫城拥着凌东舞坐到花园里的长椅上,将她抱坐在怀里:“东儿,那你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讲给我听好不好!”
“好啊!”凌东舞依偎在穆紫城的怀里,开始叽叽咕咕的跟他讲起了这次去北漠的经过,说道高兴的地方连比带划。
穆紫城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偶尔会说上一句,“真的吗!”“你一定在夸大其词!”
他很会和陪凌东舞聊天,逗弄凌东舞说话,偶尔表现出的惊讶和不信任,激发了凌东舞更强烈的倾诉和解**望,这她的演讲有力地维持下去,越来越兴奋。
凌东舞会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激动地满脸通红,眸光闪烁,非常认真的说:“真的,我不骗你,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两人就这样从二人在淮阳城外分开说起,到二人在淮阳城外团聚结尾,穆紫城看着凌东舞问道:“就这些,你都讲完了!”
“对,就这些,我都讲完了!”凌东舞笑着想穆紫城眨眨眼睛。
穆紫城似乎有轻微不悦的神色从英俊的眉眼间一闪而过,漆黑的眼睛望向凌东舞,转眸间闪过的光彩透露出某种微妙但细究起来找不到痕迹的信息,“东儿,你没落下什么事情没有说吗!”
凌东舞侧头想了想,穆紫城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没有了,都讲完了!”
“好,那我送你回房间吧,你一定也困了!”穆紫城扶着凌东舞站了起来。
“你一说我还真的是有些困了!”凌东舞打个哈欠,挽着穆紫城的胳膊走向自己的房间。
见凌东舞进到屋里,穆紫城面无表情直视她的房间,独自站在她房门外面很久。脸上不久前还带着的笑意褪的干干净净。
凌东舞把最重要的事情落下没有说,把她和周泽差点订婚的事情落下没有说,把她在塞外为周泽唱情歌的事情没告诉他……
穆紫城整个人的情绪如同由沸点降到了冰点,满腔因为凌东舞回来而产生的浓情蜜意荡然无存。
因为在穆紫城心里,一直觉得凌东舞实在是太好,太美的一个人,所以他一直对自己和凌东舞的这段感觉缺乏自信,他总觉得凌东舞能喜欢上自己如同在做梦一样。
他不是不信任凌东舞,更没有把凌东舞想成水性杨花的人,可是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实在过于言之确却,让他恐慌害怕。所以夏文玄等人一进城,他就偷偷的把焦宏亮叫到一边,试探的询问了凌东舞和周泽的关系,从焦宏亮躲避的眼神和闪烁其词的前言不搭后语,他知道,凌东舞和周泽是真的有事情发生,而不是凭空杜撰的。
其实焦宏亮虽然是凌东舞身边的亲随,但他并不知道北漠皇帝对凌东舞情绪的几次起伏变化,不知道凌东舞身处在怎么复杂的处境中,也不知道周泽为了救凌东舞出火坑是在用计,他只看见行围中周泽和凌东舞一直卿卿我我,形影不离的,并不知道周泽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凌东舞。
所以焦宏亮对穆紫城说得也只是片面之词,穆紫城今天晚上迫不及待的询问凌东舞出使北漠的事情,就是想让她自己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他不听别人说什么,只想听凌东舞怎么说,只要她肯说,他都会信!
可是凌东舞没有说,什么都没说,她没有说她曾为周泽唱的情歌,也没有说她在北漠延庆殿差点被指婚成周泽的巴图夫人!
穆紫城的心凉了,凌东舞在瞒着他!穆紫城只觉得月光清冷的好像冬日里的寒霜,铺天盖地,要将世上一切事物都冻结,而他孤立无援地被嵌在冰窖的中央,从脚跟到头发都冷的发抖,眼睛不能视物,淬着冰的刀子从他心头割过,渗着带血的冰渣子。
凌东舞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跑出屋子去寻找穆紫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竟然在守备府后面的一个大湖前找到了穆紫城,还有坐在他旁边的夏文玄和夏茗德。
淮阳城守备府的宅子依湖而建,园内的景色与园外的自然山水景色溶合在一起,相当的好看。但凌东舞现在可没心思看风景,她眼里只有穆紫城潇洒的身姿。
他们竟然在一起钓鱼,身边有十多个侍卫,丫鬟婆子伺候着。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虽然地处南方,水也有些凉了,亏他们想的出来,竟然跑到这里来钓鱼。
夏文玄见凌东舞走了过来,笑着招呼:“东舞,来,跟本王一起钓鱼!”
凌东舞对夏文玄和夏茗德拜了拜:“东舞见过王爷,公主!”
“凌姑娘请起,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夏茗德站起身,亲自来扶凌东舞,目光却有意无意,含羞带笑的看着穆紫城。凌东舞总感觉现在夏茗德对自己态度,如同未过门的嫂子在讨好小姑子!
穆紫城对凌东舞只是报以微微一笑,凌东舞只是莫名的觉得他这一笑对自己很是客气疏远,她干脆拿了个鱼竿,跑到一边坐着钓鱼。
因为凌东舞心里有些气恼穆紫城,只是坐在那里不肯动,还真有鱼咬了她的钩,她见白色的浮子沉得不见踪影,高兴的一下子站起来,速的将鱼竿向上提,脸上满是兴奋,早忘了心里对穆紫城的不满,大声的喊着:“紫城哥哥,,看我钓到了条大鱼…………”
旁边的随从也兴奋起来,这还是他们这一个早晨钓到的第一条鱼,有侍卫小跑着去拿拴着长杆的大网兜,凌东舞大声的吆喝,咬着牙笑,一只又肥又大的鲤鱼在波光中摇头摆尾的被她提了上来,她一甩长杆,谁知那大鱼一挣扎,凌东舞没有控制好力度,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竟然奔着坐在阴凉处的夏茗德飞去。
夏茗德那见过这阵势,吓的大叫一身,身子一侧,摔倒在地上。
穆紫城和夏文玄立刻都放下鱼竿跑过去,夏文玄和旁边的侍女扶起夏茗德:“妹妹,你有没有摔倒?”
穆紫城也是一脸焦急的吩咐:“,去传军医官,公主,你有没有受伤!”
凌东舞在旁边看着他们这样,心里冷哼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是摔了一个屁股墩,还能死吗!忘了衡阳城破时,她也是很皮实的,至于么,还召来军医官……
“啊,没,没事!”夏茗德娇娇怯怯的在夏文玄和旁边侍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凌东舞尽管心中不忿,但自己毕竟惊扰了公主的凤驾,上前几步过来赔罪:“公主,微臣大意失手了,惊了凤驾,罪该万死!”
“凌姑娘,起身,本宫并未伤到哪里!”夏茗德对凌东舞的态度一直很是客气。
夏文玄也是笑着安抚她,只有穆紫城在她身边,皱着眉头责备她:“东儿,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稳当,马虎大意,做事情一点儿分寸都把握不住!”
其实穆紫城以前也总是这样说她,就像在说自己家不懂事情的小孩子,从前凌东舞也不介意,反倒心里美滋滋的,她喜欢让穆紫城这样看着自己,训着自己,感觉既亲昵又温暖。
可是今天凌东舞却不喜欢,因为穆紫城是因为自己伤了夏茗德在教育自己,她真想回身对穆紫城敬个礼,然后说:‘穆大人教训的是!’
但一看夏文玄站在面前,自己何苦演笑话给他看,只是撇撇嘴,低着头不说话。
凌东舞在和穆紫城分离的十个月里,每天都在想着他,她也相信穆紫城也在想念着她,她以为自己这次回来,穆紫城一定和她形影不离的缠绵相依,一定会对她说不尽的蜜语甜言。可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都没有,穆紫城很忙,白天忙着四处检查城防,训练士兵,晚上会跟着部下讨论战局,研究兵法,大多数的时候,晚了他就直接在书房睡下。
/A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