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并肩而行的身影瞧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直到淹没在夜色里众人才回过了头,八阿哥听三阿哥说话:“八弟跟福晋伉俪情深,指不定一会八弟也就回去歇下了,真是叫人羡慕。(起笔屋最快更新)”
八福晋为人跳脱又没城府,若来了办砸事情到是有可能,三阿哥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刺耳。
雨顺着八阿哥的脸颊往下流,八阿哥用手擦了擦:“我跟三哥一样没有四哥的命,所以还是在这站着好一些。”
三阿哥冷哼了一声,只是很快就淹没在了雨声里,不知道皇上要叫他们站多久......
温热的水叫胤禛全身都打了个哆嗦,权珮站在一旁看苏培盛侍候着胤禛泡澡,见姜汤熬好了,就递到胤禛嘴边,胤禛好似是闻到了权珮的气息,张嘴大口喝了下去,加了三次水,直到胤禛觉得全身都暖烘烘起来才从澡盆子里出来,胤禛瞧了一眼坦然看着他的权珮:“果真是没有什么看头么?”
权珮一怔,险些笑出来:“快些穿好衣服,当心又着凉!”
苏培盛低着头实在不敢笑出声,怎么生了一场病,主子爷越发幽默了,叫他这侍候的下人都忍的辛苦,这年头果然下人越来越不好当了!
胤禛换了干爽温暖的衣裳,脸色也好了很多,坐在床边叫权珮给他擦头发,丫头盛了小米粥端上来,权珮道:“原本这小米粥是给你熬,只是见你不回来,想来是被皇上留下了。”
“所以你就带着这小米粥去见了皇上?”
“送给了皇上我就出来了,皇上到喜欢,李德全还问我要了荷叶粉,一会皇上就叫你回来了。”
所以说,也不知道到底是皇上沾了胤禛的光,还是胤禛沾了这小米粥的光,终归是回了自己的帐篷,可以舒服的先睡上一觉。
等到收拾好躺下睡了,胤禛紧搂着权珮悄悄说话:“你的胆子可真大,那会都敢去见皇上.....”
“我又没做亏心事,不过是去送吃的,难道也要怕?”
胤禛眼里带着笑意,亲了亲权珮的面颊:“不知道那几个兄弟们要怎么羡慕,但也没法子,谁叫他们没有我这样的福晋!”语气里满是自豪和疼惜。
权珮抿嘴轻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康熙的帐篷外一众阿哥还站着,越冷越冻得慌就越发羡慕胤禛,这会的胤禛指不定都睡下好一会了......
第二日天就放晴了,只是胤禛到底淋了雨,有些低热,皇上宣了所有随行的文武大臣和阿哥们到御帐前听旨,又给了胤禛个特赦“雍郡王有病在身可以站着听旨”,这果真是天大的脸面了,到底还是沾了昨晚那小米粥的光了。
阿哥们都出去了,这样敏感的时候福晋们又不敢乱走动,整个驻扎的地方竟然莫名的有些肃穆的感觉,权珮收拾打点着行礼,估摸着等皇上训完话就该要回京了,三福晋五福晋和十三福晋结伴从外头进来:“这就忙着收拾东西?”
“闲的没事,所以收拾收拾。”
十三福晋进门就挨着权珮坐下,三福晋笑瞧了她一眼:“可比粘十三粘的多些。”
十三福晋也没不好意思:“是跟三嫂比不了。”
五福晋掩着嘴,呵呵的直笑:“可来了个嘴皮子利索的了,你有说不过的时候!”
三福晋到也不计较,笑着点了点十三福晋的额头:“这是你四嫂的地盘,你就仗着她在我不收拾你吧,等那日落单了,瞧我怎么整治你!
十三扑扇着大眼显得极其无辜,到逗得三福晋笑了笑。
一时没话,众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虽说着话,但其实都操心着两外一头,不免朝着御帐的方向看了看,但都不敢乱说,三福晋好奇的打探起昨天夜里的事:“听说你给皇上送了小米粥,皇上就叫四弟回帐篷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权珮摇了摇头:“我到没说什么,只一心给皇上送了吃的。”
三福晋有些狐疑:“真的?”
五福晋打断道:“权珮说没自然就没,她也犯不着骗你。”
到是十三福晋明白:“皇上仁慈,四哥又生病着,自然就叫回来了,也用不着四嫂说什么的!”
十三福晋看着天真开朗,到其实是个通透人。
只是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等待结果觉得太焦急了,所以才会聚在一起说话,但都有打探消息的人,有几个跟随的小太监都匆匆的进了权珮的帐篷,消息自然只有一个:“皇上废太子了!”
也许从皇上册封了太子开始就有人一心想将太子拉下马,不管兄弟们之间是怎样的争斗但毕竟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拉太子下马,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终于完成这件事情,猛然听到皇上废除太子,似乎连心胸的乍然开阔了,狂喜、轻松什么情绪都有,只唯独上首的康熙痛哭流涕,好似多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一般,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哀痛。
帐篷里的福晋们自然也都是五味陈杂,局中之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太阳渐渐升高,日头几乎隔着帐篷晒了进来,于是便温暖潮湿了起来,御帐那头传来消息,皇上叫众人散了,太子也随行看压,明日就起程回京。
几人便都起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从今日开始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局面,太子下来就会轮到其余的阿哥,而谁也不知道最终哪个才是最大的赢家。
大阿哥的欣喜几乎要掩饰不住,太子倒台,皇上又对他表现出了特别的信任,他又是长子,所以在他看来自己胜券在握了,只是跟随他的谋士一般的一个太监替他担忧:“自古不是没有废太子在立的,皇上对太子疼爱多年,在说,这次的事情明显也有些问题,若皇上过了这个劲,觉察出了异样,太子在低声求一求,太子的门人也跟着说说好话,难保皇上不会变心,所以要万无一失,只有一个办法。”
大阿哥觉得这话说的在理,眉头便皱起来,问道:“什么办法?”
“想法子叫皇上亲自下旨,斩杀太子,才能永绝后患!”
大阿哥的眼便微微眯起来,眼里透着幽深:“你说的对!”
回京的路上胤禛都是同权珮一样坐着马车的,多半的时候都在闭目养神,偶尔醒来也总是心事重重,胤禛不说,权珮便也不多问,新点的熏香到让胤禛来了兴致:“这味道好熟悉,好似在哪闻过一般?”
权珮替他拉了拉薄被:“是么?是以前的芙蓉香里加了一些牡丹香,所以可能有些熟悉。”
胤禛便有些出神的看着权珮的侧脸,看她细心的将被子掖好,忽的笑了笑:“挺好的。”
权珮有些意外,转眸看他:“什么挺好的?”
胤禛嘴角带着些笑意,却闭上了眼:“终归都挺好的。”
这话说的权珮实在有些不解其意,只是瞧着胤禛的情绪还算可以,便就将这茬放了过去。越往回走天气越暖和,官道旁的树木遮天蔽日的阴凉,树木翠绿还似盛夏一般繁茂,权珮掀起窗帘看了看,放下帘子捶了捶背,胤禛睁眼看她:“坐的累了?”
权珮微微颔首。
胤禛便往权珮跟前挪了挪,伸手替她按压着身后的穴位:“舒服些了么?”
胤禛的力道刚好,确实按压的舒服,权珮微闭着眼:“果真好多了。”胤禛的嘴角微微翘起:“你也躺一会吧,快到了的时候我叫你。”
权珮也累了,便顺从的躺下。胤禛将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就坐在权珮的身旁,权珮只觉得胤禛在看她,却看不见胤禛眼里的情绪......
皇上废太子震惊朝野,连太后都特地问了一次:“皇上是不是急躁了些,何必.....”太后是很少跟康熙说起前朝的事情的,这一次事关重大,还是破例开口了。
康熙摆了摆手:“朕想的很明白,对太子朕已经不报希望了。”
太后好似就不大在好开口了,只是沉沉的叹息,坐了半响就起身离开了。
太后一走,康熙就吩咐大阿哥去向太子问话。
大阿哥欣然领命,去了多半天回来的大阿哥,听得康熙道:“太子是怎么说的?”
“太子说他确实是当太子太久了,这话他是说过的。”
“那这次调兵谋反呢?”
“他说皇阿玛英明,这事情既然查出来了他就没法在狡辩,他觉得自己做太子太久,实在等不得了,怕在有变数就些年的委屈就白受了,所以才会这么做。”大阿哥垂着眸斟酌着回答,他去问太子太子自然说什么都没做,但他又怎么可能替太子传递这些话,辩解这些事情?
康熙听了果然大怒,暴躁的在原地走动:“朕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孝子!”
大阿哥觉得时机成熟,往前略走了半步:“皇阿玛,儿臣愿替皇阿玛行难事?”
康熙皱起眉头:“什么难事?”
“儿臣愿替皇阿玛杀了太子,以消皇阿玛的心头之恨!”
康熙看着眼里难免露出杀意的大阿哥,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悲凉:“你说你要亲手杀了废太子?”
大阿哥忙点头。
康熙忽的啐了大阿哥一脸:“混账东西!他就是在有不是那也是你的亲弟弟,这话你也说的出口?你还没有一点仁慈之心,还有没有一点有爱之心!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朕告诉你,你做事蛮横为人急躁,就算太子被废朕也不会叫你来做下一个太子,你若有什么念头,最好乘早打消!”
康熙的话等于给大阿哥叛了死刑,除非大阿哥叛乱了自己坐了皇帝,否则这辈子他都跟帝位无缘了!
大阿哥觉得脑子有些空白,人都怔怔的反应不过来,直到康熙转身走远,他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就算是功亏一篑了吗?太子被废,接着他也被废了?
大阿哥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了出来。
果真是好快,先一个是太子,接下来就是大阿哥,在接下来阿哥里面最有实力的就是八阿哥了,是不是他也快倒霉了?
大阿哥的书房里,灯火彻夜不熄,两宿都睡不下的大阿哥熬的眼圈青黑,有人建议:“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您还不如保举八阿哥上位,八阿哥同您都是惠妃娘娘养育大的,情分非比寻常,他日八阿哥登上皇位念着您的保举之功,也能让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怎么个保举法?”
“就说张明德相面之事呀,这个可是最有说服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倒霉是多人的原因,大阿哥八阿哥什么的那可就是一个人干出来的了,大家应该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