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练习闭气失败,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但林曦感觉自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说你们外星的科技那么发达，都能弄出精神穿越这种事情了，怎么就对武功这种小事束手无策呢？又不是让你们研究原子弹。
”
“嘛，正因为不是研究原子弹,所以才不明白作用机理啊——你想想我们现在用的都是什么技术？空间跳跃，电磁波，引力技术，星际飞船…连你们那时代的原子弹都已经被淘汰好久了，何况是更早以前冷兵器时代的技术？让你们研究还原智人的打猎技术,你们也无能为力呀。
”
“那我就出不去了吗？”林曦沮丧得很,“这地方太无聊了，现在哪怕是出个门,见个全真教的人也好呀。
”
“咦？你研究武功是为了出门啊…怎么不早说？”小仓鼠摸着下巴，“你的身体无视一切物理伤害,直接出门就可以了呀。
”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正在回忆闭气口诀的林曦感觉自己像是饭吃到一半看见了苍蝇,还是只有一半的那种，“早点告诉我我至于在这里蹲那么久吗？”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出门…”小仓鼠在林曦恶狠狠的瞪视下消了音,翅膀收在背后，委委屈屈地“降落”在“地”，“你不是不喜欢我读取你的想法嘛，所以我就尽量屏蔽你的思维,而且你也没有明说过。
”
“是么？”林曦盯着系统冷笑——她要能信这套鬼话那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是的。
”系统则理直气壮地拍着胸脯保证,以实际行动暗示林曦脑子有问题,顺便转移话题，“话说，李莫愁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啊，你要不要关注一下？我们留她五年，结果她主动留了九年，是不是说明对古墓已经很有感情了？你快去说服她发誓继承古墓掌门的位置啊。
”
林曦刚要把对系统的不满情绪表达为现实世界的一个白眼，就看见龙儿站在门口，赶紧收回白眼，微笑以对：“龙儿？”小家伙的眉毛居然蹙起来了。
自从林曦进入这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免不了又是好奇，又是赞叹——小龙女因为修习古墓派武功的缘故，十四岁了，样貌却还是十一二岁的稚嫩模样，偏偏她自小就有一股小大人的气场，成熟稳重与稚嫩天真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混在一起，配上微微颦蹙的细眉，最后就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既萝莉又御姐的状态，一个眼神，便勾搭得林曦这假冒的妈小心脏都扑通扑通直跳，要是到了外边，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男人？
小龙女不知自己对“娘”造成了绝大的杀伤，忧愁地走近，贴着林曦，仰着头道：“娘。
”这一句又给林曦已经扑腾扑腾的小心脏加了一把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极尽爱怜地摸了摸小萝莉的头：“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么？”要是这人是李莫愁，她就冲出去，把她打一顿！
小龙女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娘，师姐…是不是又想出去了？”
小仓鼠猛地跳出来，又猛地在空中收住翅膀，紧张兮兮地在林曦的脑海里抿着嘴，一语不发。
林曦甚是心机地与ta对了一眼：“龙儿怎么会这么想？”
“师姐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与我过招时也总是敷衍。
有时她突然不见了，我到外面去找她，就会看见她立在山头，直勾勾地向下望。
”小龙女的表情更忧郁了，连眼睛也垂下去，满口的语气都是失落，“外面…真的有那么好么？”
林曦马上就忘记了前一秒自己还在嫌这里无聊，搂着便宜女儿安慰：“外面也没有那么好啦。
又是战乱，交通又不方便，东西既粗糙又简陋，而且什么都要自己搭。
”她下过山买过东西，那阵子简直是所有现代人的噩梦。
古墓里好歹还有些基础的设施，下山的路和那个简陋的集市却几乎是没有“设施”，哪儿哪儿的路都是泥土，干燥的天气尘土飞扬，下雨的天则泥泞湿漉，沿途没有方便的饮食供应点，出了汗不能随便找个快餐店买杯可乐狂灌，逛街买东西没有便利打包袋或纸币，只能用重死人的铜钱去换零散而包装简陋得要命的各种必备物品，谢天谢地林曦没有姨妈，不然看着那月事带林曦觉得自己也可以去死上一死了。
也就是李莫愁还对这落后的市场有着执念，三不五时能下山去买点东西，林曦自己是能不下山就不下山的——这点上她与小龙女“母女”之间倒是有些共同语言。
小龙女疑惑地抬头：“既然外面那么不好，为什么…师姐还总是惦记着呢？”
林曦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会，才道：“我只去过山下的集市，没去过更远处，也许…更远处比山下要好些，所以你师姐惦记？”她自己的时代中有这么一群人，或曰北漂，或曰海漂，无论是什么漂，总是一群宁可挤在大城市的地下室也不愿回到小县城的大平房里的人物，林曦莫名地觉得，李莫愁或许是和这些人有些类似，被大城市的浮华或别的什么东西吸引，所以心心念念地想要出去？不过，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以一个正常人类的角度（而非林曦这样从现代社会回到古代的穿越者）来考虑，“出门”也该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吧？像小龙女这样从来没有下山欲望的，反倒像是异类。
林曦突然有点好奇：“龙儿就一点也不想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小龙女道：“这里就很好，为什么要下山呢？”若不是为了打猎或练功，她连门都不想出，就在古墓待着，也很好呀。
林曦有点无奈：“这里当然很好，但是…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你就一点也不会厌吗？”略带了几分哄小孩子的语气：“外面可是很不一样哦。
”
小龙女睁大眼：“可是外面再不一样，不也是吃饭、喝水、睡觉、练功吗？我听师父说过江湖上的故事，那些人打来打去，为的不也就是吃更好的饭、喝更好的水、在更好的地方睡觉、练更好的武功么？我觉得眼下的吃喝和住所就都很好了，还需要什么呢？”
林曦竟无言以对：“你该把这话告诉你师姐——看她愿不愿意留下来。
”
提起李莫愁，小龙女就露出些忧郁的神情：“我问过师姐，可是她总是说我不懂——我想将师姐留下来，可是不知道该怎么留，娘有办法么？”
林曦眨眨眼：“如果你愿意与她同练玉1女心经，想必她会愿意留下来。
”
小龙女抿了嘴：“师父交代过，师姐若是不发誓，玉1女心经便绝不能传授。
再说，师姐若是为了武功而留，过了几年，武功大成，必然也还是会走的。
”
林曦摸着下巴：“那除了玉1女心经，你觉得古墓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下来的么？”看小龙女歪着头在想，又道：“你想想你师姐之前留下来，是为什么呢？”
小龙女若有所思地道：“因为娘受了伤。
”
林曦见她开窍，颇觉欣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看，师姐之前既然肯留下来，之后肯定也有类似的办法让她留下来。
”小家伙无病无灾地长到这年纪，装病弱恐怕有点困难，但不要紧，还可以装柔弱装幼小装无助啊，想想幼小可怜又无助的龙儿的眼神，李莫愁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动摇吧？等她一发誓，接任了掌门，林曦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九年真长啊…
林曦出神yy的时候，小龙女似也思考出了结果，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林曦：“娘当年教我向师姐说怕黑，是为了让师姐留下来对么？”
林曦露出一抹微笑，缓缓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不亏她九年的睡前故事教导：“是的，你师姐看似刚硬，其实内心还是很柔软的，尤其对小孩子。
”
小龙女认真地点头：“龙儿能求娘一件事么？”
林曦简直要为她的智慧鼓掌：“说。
”
小龙女抬起清亮的大眼：“娘…能不能装装病，好让师姐留下来？我觉得师姐那么喜欢娘，一定会答应的。
”
林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