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小龙女主动说出了教李莫愁玉1女心经的话,这让她感觉非常挫败,好像过去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当然,更让她挫败的是,李莫愁只在原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就冷冷地回绝了这个要求:“可惜我不想。
”
林曦傻了眼,直到李莫愁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莫愁…”你怎么了?你最爱的不是玉1女心经吗?原著里闹了那么大一场,在这个世界里又待了那么多年,为的不都是这破武功吗?突然就不学了,让我们这些做任务的怎么办啊?
“是不是因为被你怀疑,所以生气了?”观察者变出来一个虚拟的林曦,坐在虚拟林曦的肩头,好奇地补充,“不过我感觉不到特别强烈的愤怒,倒是有很悲伤的情绪——跟悲伤也还差一点点,像是…失望,又有点不像,但这情绪你好像有过。
就是任务没戏的时候,那种挫败加一点悲伤的感觉。
”
“沮丧?”林曦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小仓鼠马上跳起来,在虚拟林曦的肩头荡起了秋千:“对,沮丧!就是沮丧。
我又学会了一种新情绪。
”
“沮丧呀…”林曦不由自主地摸起了下巴,“能练梦寐以求的玉1女心经,为什么还要沮丧?”
“不知道。
不过刚才小龙女说‘好’的时候她更沮丧了。
难道是跟玉1女心经有关?”
林曦觉得更迷惑了:“不会吧。
你是不是…感觉错了?”这系统之不靠谱她已经深有体会。
“绝对没有!”小仓鼠猛地站直身体,似是为了强调,还特地挥了挥小鼠手,“像嫉妒那种复杂的而且书上几乎没有仔细描述的情绪也就算了,这种情绪我怎么会弄错呢?”
“沮丧也不是很简单的情绪哦。
这情绪跟失望、失落、悲伤、挫折都很像,要分清楚不容易。
”林曦半是鄙视,半是认真地说。
经过多年相处,她已经大致明白外星情绪系统的结构:描述最清楚,机制研究得最深的也就是正面或者负面,以及获得和未获得,就算加上愤怒,充其量也不过是高兴、不高兴(悲伤)、喜欢、不喜欢、愤怒,这几种,有时候连“讨厌”和“不喜欢”之间的区别都分不清楚,让ta来解释“沮丧”这种高级情绪,呵呵。
小仓鼠感受到了林曦的鄙视,愤怒得吹起了胡子:“不就是因为劳累或者想要的达不成而导致的负面情绪吗?这算什么高级情绪?就算是高级情绪,凭我的实力,难道就不能学会吗?再说了,无论沮丧还是失望还是什么,说到底不都是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挫折感?往这个方向去想总是不错吧?”
“好好好,你是系统,你的世界里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曦第一次看见系统如此愤怒,投射在小仓鼠的形状上,莫名地有些好笑,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有了新发现,“系统大人,你今天的愤怒格外真实,像是百分百完全的真人愤怒,而且还带着不服气和不甘心的感觉,简直完美。
”
“是吗?”观察者的怒气一瞬间就消失了,身边围满了虚拟的粉红泡泡,“我感觉这个情绪也是真实的,完全不走样。
”
“不错不错。
”林曦在脑海里比了个大拇指,想起小龙女来,转头去看,发现她还呆呆地站着,凝视着李莫愁走的方向,身上□□,顿时有些头疼:“龙儿啊…师姐已经走了,你把衣裳穿上罢。
”咦,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说起来,刚才的整件事也怪怪的。
林曦摸了摸下巴,回头把小龙女打量了一遍:“龙儿,你师姐…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没有啊。
”小龙女摇摇头,抱起湿衣服,“我本想出去,到了门口,遇到师姐,她叫我进来,我就进来了。
师姐跌了一下,落到水里,我看她神情恍惚,怕她出事,把她救起来。
然后娘就进来了。
”
“你出去干什么?”林曦敏锐地发现了最关键的地方。
小龙女脸上便带了几分小得意:“我想为师姐设擂台比武招亲。
招亲的规则是要设立生死状,如此则上台的男人肯定是愿意为了师姐而死的人。
师姐就可以又遵守门规,又下山,我也能与师姐一起练玉1女心经了。
”
“……”林曦在心里默默地与观察者对视一眼,“所以你刚才答应得那么爽快,是在打这个主意?”事情是不是反过来了?她之前还在和李莫愁琢磨找个男人来让小龙女下山呢,结果这小姑娘倒好,还打算给她师姐找对象来了——话说,龙妹妹到底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有个男人愿意为自己死又意味着什么?青春期性教育才刚开头,看来第二课要抓紧——对了,李莫愁年纪这么大了,但是对这些的知识竟然还如此匮乏,是不是也要捎带着讲解一点?
“是啊。
”小龙女微微笑,“娘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这个主意的确能解决你们的门规,”林曦觉得对小龙女解释婚姻问题有点难度,“但是…我们且不说有多少人愿意参加这样的招亲,根据我的经验,女人一旦结了婚,心思就会扑在家庭上了。
尤其万一生了孩子,那根本也不会有空再来理会其他事——也就是说,如果你师姐结婚了,就未必能够跟你朝夕相处,也未必能够一心一意继承…不,我的意思是,一心一意地和你练功。
”
“为什么结婚了心思就会扑在家庭上。
”小龙女果不其然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林曦有点头痛,杨过啊杨过,你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什么时候才能让小龙女明白“重色轻义是人之本性”这件事呢?“总之听娘的没错。
”
“那…我可以和师姐一起结婚吗?”小龙女天真地问,“舜能够娶娥皇女英,我和师姐也可以一起嫁人,这样师姐和我就不分开啦。
我也是师姐的家里人,师姐也不会不和我来往。
”
“当然不行。
”林曦吓了一跳,“结婚怎么能两个人嫁给一个人呢?肯定是一对一的啊。
”
“为什么?”龙姓小姑娘的眼睛真是大得出奇,林曦想避都避不开,只能捂着脸,痛苦地解释:“爱情…是排他的,掺杂不了其他人。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如果你师姐还有一个小师妹,和你一起分享你师姐的疼爱,你会不会不高兴,感情是排他的,两个人的世界,就是两个人的,你记住就行。
反正,比武招亲这条路行不通。
而且你希望你师姐留在你身边,留在古墓,最好是她不要结婚。
”这样说似乎有点残忍,青春少女困守古墓,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剧情。
林曦莫名地生出些负罪感,同时又对李莫愁刚才的情绪有了隐约的猜测——她自从小龙女的青春期来了以后就有些不对劲,下山听了荤段子又这么大反应,刚才似乎也是因为小龙女才不高兴,难道…是觉得自己青春已逝,而小龙女青春正盛,所以产生了挫败感?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不肯再让小龙女随便脱衣服。
再想一步,李莫愁这年纪,放在现代社会也是媒体口中的大龄剩女了,难不成…是怀春了?
“有道理!”小仓鼠跳出来,强力附和,“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肯定是大龄少女怀春了!我们要阻止她!”
林曦翻了个白眼:“按理说你是外星人,来自更先进的文明,难道不是应该更开明开放吗?人家要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你跑去阻止?”
“但是这是任务要求…”观察者表示很委屈,“如果任务完不成,你还要在这里宅几十年哦。
”
林曦:“…决定了,我要找出她的怀春对象是谁,然后拆散他们!”
“我不介意再有个小师妹来分师姐的疼爱。
”小龙女眨眨眼,天真地将林曦从脑内对话的漩涡中扯出来,“要是结婚也和师父收弟子一样,那不但我和师姐可以一起嫁人,娘也可以一起,这样我们三个就永远在一起了。
”
林曦:“不,我们不用一起嫁人…不对,娘和女儿是不能一起嫁人的。
辈份不一样啊!”这小朋友明明是她和李莫愁一手带大的啊,为什么价值观如此地紊乱,这是连辈份都乱了啊。
“那师姐和我是同辈,总可以一起嫁人罢?”小龙女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乖巧地把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不…”林曦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你和师姐也不能一起嫁人。
”
小龙女困惑地皱起眉:“那我要怎样才能和师姐一直在一起呢?”眼睛一亮,道:“要不然,我和师姐结婚罢。
”
“啊?”林曦受到了绝大的惊吓。
小龙女看见她的表情,便收起了兴奋:“我和师姐也不能结婚么?”
“那…也不是…”林曦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她现代青(腐)年(女)的观点来看,同性与同性之间当然是可以结婚的,但问题是小龙女人在古代…不,小龙女最大的问题不是同性能不能结婚,而是她和李莫愁到底有没有真爱,如果是真爱的话,在一起也就算了,毕竟这小朋友在原本的世界里玩的也不是什么“正常”恋爱,如果不是真爱…呸,她在想什么呢?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拉1皮1条的。
“那个,龙儿啊,结婚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林曦笑得非常慈祥,忍住了所有一把把小龙女打晕的冲动,“娘要跟你慢慢解释。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来解决你师姐的心事——莫愁最近有些反常,你与她每天都在一起,帮我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龙儿一惊,整个人都挺直了,“师姐已经找到愿为她死的男人了么?”之前想得简单,觉得只要找个男人就行,可是若是师姐成亲了以后就不和龙儿亲近了,龙儿又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这难道就是娘说的“情都是排他的”但若是师父收个小师妹,她却一点也不会不开心呀,想象一下此刻若还有一个龙儿与师姐和她朝夕相处,龙儿不但不会难过,反倒会高兴。
但师姐又不能与龙儿成亲。
但娘又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师姐不能与龙儿成亲——其实看娘的意思,龙儿和师姐也是可以成亲的?
龙儿觉得很困惑,而娘又解决不了她的困惑,于是她决定按照老规矩,将娘解决不了的困惑拿去问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