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哭声震天,凄惨的氛围让杨红佩浑身一震。她看到许多人家都挂起了白布,许多人披麻戴孝,悲怆不已。村口的一家人尸体摆成一排,足足有五口人,有老人,有小孩,伤痕累累,早已死去多时。死去的小男孩一只胳膊与身体分离,惨不忍睹。
一队官兵们守在村口,还有不少官兵分散在各家询问,一个官大人模样的正在询问事情发生的情况。
杨红佩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如此的残忍。她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小熊,我兄弟啊,你别死啊,该死的山匪啊……”凄厉的声音传来,更增添了祝家庄悲戚的气氛。
杨红佩听到大熊的声音。不好,她立即循着声音跑去,只见一个小院子里,大熊跪倒在地,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身上血痕累累,已经没有了生气。
是小熊,杨红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可爱的汉子。她忽然鼻子酸楚,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默默的走到小熊的身旁,看到小熊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根粗木棍。
大熊哭着,吼着。
“红佩妹子。”杨红佩身后传来悲切的声音,她转过头就看到土墩满眼泪水,自顾的擦着。
杨红佩擦掉眼泪,冲土墩点点头,又上前去劝大熊,几人劝了好久,大熊这才起身。土墩与大熊合力将小熊的尸体搬进屋子里,找了席子铺盖上。
大家坐在大熊的屋子里,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但是很整洁,但大家现在的心情极度低沉。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红佩看着小熊的尸体,那是一个很憨厚的小伙子,可凭白遭了灾难,这到底是谁干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村子仿佛被屠杀了一般。
她刚才路过扫眼看到的,就已经有十几条人命了。
“大熊,一会官府就来登记了,后日我们给小熊下葬吧。”土墩打破了沉默说道。
大熊没有说话,但是拳头却紧紧捏着,仿佛有无边的愤怒积压在心头。
“土墩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红佩只好问土墩。
土墩就将情况说了一遍,杨红佩这才知道是逐浪山的土匪来洗劫了。没想到这些山匪如此的胆大妄为,敢洗劫村子。
“逐浪山,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大熊低吼道。
“大熊,节哀啊,小熊的仇,村子里的仇我们一定找他们报。”土墩也是热血青年,和大熊小熊关系非同一般,如今小熊遭此劫难,更是愤怒与悲哀。
“嗯,明天我就找他们去报仇,一定要杀了他们。”大熊腾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熊,你冷静点,逐浪山有好几百的山匪,你这是去送死。”土墩急忙说道。
“别拦我,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杀死这些狗日的。”大熊吼道。
福伯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杨红佩站起身来,说道,“大熊,报仇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小熊的身后事。”
“是啊,大熊,红佩妹子说的对啊。”土墩急忙说道。他了解大熊的性子,平常时候,大熊像一个外向的汉子,可只有土墩知道,大熊性格其实很冲动,尤其遇上这件事。
大熊砰的猛然坐下,双手拖着脑袋,痛苦不堪。
不一会,官差来大熊家询问情况。杨红佩看到那个官大人正在外面询问村里人,手里还不停的记者案发时的情况。
祝虹族长与三叔公、二爷爷等长辈们都围拢在官大人身旁,悲切的说着。
她走了过去,却看到这位官大人居然就是胡明清。
胡明清穿着一身官袍,神色严峻,仔细的询问着昨晚发生的过程。问完之后,他转头过来,就看到杨红佩。
“你在这里?”胡明清惊讶的问道。
杨红佩点点头,“我新屋就建在山上。”她顺手指了指远处的山坡。此刻她还不知道新屋也被洗劫了一番。
胡明清点点头,三叔公和二爷爷看到杨红佩,立即走过来,“丫头,你没事吧。”
杨红佩摇摇头,“我没事。”
“哎,该死的山匪,居然半夜来屠村,可怜这死去的十八条族人命啊。”三叔公老泪纵横。
“红佩,去我家里吧,正好商量一下此事。”三叔公抹掉眼泪说道。
杨红佩点点头,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去能做什么,但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为祝家庄做点什么了。或许她不是很在乎别人,可是小熊的死刺激到她了。
三叔公家里,来了不少人,除了族长祝虹之外,有二爷爷、土墩娘、原县令老爷……当初在土墩家里的那几位长辈都在,还有几个都是杨红佩在庆典上见过的。
杨红佩冲众人行礼,和土墩娘寒暄了几句。因为她身份低,就站在三叔公的身后。三叔公倒也没有让她坐在下面。
祝虹看了一眼杨红佩,低着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三叔公,这些贼人来村子里,杀了这么多人,后日便以村子的名义,给大家安葬吧。”
杨红佩诧异的看了祝虹一眼,没想到这个族长还能有如此心肠。
三叔公点点头,朝其他人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二爷爷等人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逐浪山这些山匪作孽多端,官府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不知胡大人这次能不能全力剿灭。哎,我们祝家庄距离逐浪山如此近,若是他们再来一次,恐怕村子难保啊。”三叔公哀叹着说道。
“是啊,要是官府将这些山贼剿灭就好了。大哥,你说这些山匪来屠村,未拿村里任何一样东西,他们是图啥?”二爷爷思索了一下问道。
杨红佩一愣,这些山匪没抢东西?
三叔公摇摇头,“我也觉得蹊跷,半夜杀人,却不拿任何东西,真是匪夷所思。”
杨红佩也觉得不可理解,山贼可没有无利起早的习惯,一定是图谋什么。
“爷爷,莫非他们是盯上了什么东西,这样做是为了敲打祝家庄,让咱们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