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进去时,吴妍正在拿着毛巾替边宁擦拭身体,见医生进来,忙盖好边宁被子。
白晶见吴妍手上的戒指,好像和病人一款的对戒。"病人家属?"
吴妍点点头:"应该没事吧?医生。"
白晶:"以前经常发烧吗?什么情况下发烧?"
"也不是经常发烧,就是一旦发烧,不容易康复,昨天早上去梅园了,不知道可是受凉?"
白晶心想,看起来肌肉也还好,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嘴上安慰:"没事的,多喂他喝点水,醒了,榨点新鲜果汁给他喝,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吧。"
吴妍看看白晶的胸牌,微笑着道谢:"谢谢白医生。"
白晶出了病房,看戒指,应该是情侣关系,这女朋友倒不赖,漂亮斯文,又有素质。不像昨天那个姜书记的女儿,竟然无视医生,往病人嘴里塞什么人参滴丸,还说他一直吃这个,切~那送医院来干嘛?在家喂他吃这个啊。
又奇怪那个姜律师和病人什么关系,看样子两人之间很熟悉,她随便摸病人脸,这个动作不是一般朋友之间会做的。还有那个紧张的样子,不就是发烧么?小题大做。
正准备回办公室,两个东张西望的男人看见她,瞅瞅她胸牌,忙停下问:"白医生?刚才给边宁看病的?"
白晶点点头,其中一个摸出证件:"我们是市局的,能去你办公室说话么?"
白晶疑惑着开门让他们进来:"什么事?"
那个警察一屁股坐到白晶办公桌前:"就是想问问,那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还在昏迷中,高烧。"白晶心想:边宁是犯人?警察为何跑到自己这,神神秘秘的问,看样子肯定不是他朋友。
"发烧应该没事吧?身体其它没什么吧?"那个警察不放心地追问。
白晶就想起,边宁脸上的灰和一小块蹭红的皮肤,还有衣服上的灰尘,莫不是挨打了?心里一惊:不好,刚才检查时,因为姜律师的话,没检查他头部,如果是打的,头部受内伤,岂不是自己失误?
看这两人的样子,八成是打了病人。白晶急忙起身:"不好意思,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等出来再告诉你们,我还有手术,不能跟你你们多说,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白晶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起身送客。
两人刚走,白晶赶忙开了张CT单,又赶去边宁房间。
吴妍打了声招呼,见白晶匆匆和她点头,用手在边宁头上触摸,果然有个包块。心里怪自己大意,只听送来的人描述发烧昏迷,就想着是身体里面的原因,没考虑外伤性。
白晶按铃叫来护士,用推车又将边宁送去放射科,吴妍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何做脑CT?"烧的厉害吗?"
"不是,看看头部可受伤了?"白晶简单答复。
等吴妍清楚了边宁头上有个包块,也想知道怎么弄的?在哪昏迷的?怎么是智慧送来的?忙打电话给智慧。
智慧迷迷糊糊接听电话,一听边宁头上有包块,现在又在做脑CT,立马清醒:"我马上过去。"心里气愤不已:还真动手打边宁了?黄鑫你牛,只要我找到证据,我看你还会这么横?
智慧直接去了市局,找到值班的办公室主任,拿出之前边宁的委托律师函,要求查看收审室的监控。王主任因为认识智慧,立即热情地带着智慧去看监控。
让王主任和智慧大吃一惊的是,居然边宁进来后的视频被人删除了,这更让智慧相信,黄鑫他们对边宁用了刑。
智慧一张脸就黑下来,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删除监控?就这样的人,还是个支队长?忙拷下视频。
王主任见智慧一脸愤怒,摸不清头脑:"奇怪,视频怎么没有了?谁胆子这么大?"
智慧道谢后,又急急赶去医院。
王主任回到办公室,打电话问黄鑫:"今天上午,审讯谁啊?为何监控删除了?又动刑了?"
黄鑫正在和杨丛喝着闷酒,有些后悔答应杨丛做这事,若不是因为当年智慧给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让自己一直耿耿于心,也不会痛快答应帮忙收拾边宁。
现在好嘛,人没收拾,倒在局里昏迷过去了,害得自己忙一天。
接到王主任电话,黄鑫脑子嗡的一下:"什么?姜律师去调监控看?监控被人删除了?"这一惊,黄鑫穿上衣服就往局里跑。
智慧和吴妍在走廊等结果,智慧不好再隐瞒吴妍,就简单告诉吴妍,边宁是配合调查在市局昏迷过去的,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吴妍又是吃惊又是内疚:刚才还对智慧送边宁来医院有些不舒服,应该通知自己才是。原来又是自己心胸狭隘,智慧姐帮边宁处理一切事物,自己还有些小情绪,脸就臊红了:"没事吧边宁?"
智慧摇摇头,没回答。
"真是谢谢智慧姐,有你这个朋友真好,真心真意的谢谢你!"吴妍拉着智慧的手,心怀感激。
智慧脸也红了,心中羞愧,不敢直视吴妍。"怎么还没出来?"转移了话题。
洪菲忍着不打电话给边宁,没想到边宁竟然也不联系自己,已经快两天没见,洪菲一颗心已经纠结得感觉快要窒息:边宁竟然对自己如此无情?明明知道我和他是第一次,他得到自己后,居然两天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洪菲反复回忆那天晚上所有细节,明明他也是很享受的,否则也不会要了那么多次,难道真的忙到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他到底做什么生意?
洪菲才发现自己对边宁一无所知,本以为自己将最宝贵的给了他,从此就拥有了边宁,谁知道自己分分秒秒地想着他,手机只要一响,都以为是他,竟然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
洪菲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真是食无味、寝不安。
洪菲将一锅煲好的汤倒了,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在你眼中,恐怕我什么都不是吧?原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你,你却只当露水之情?你心里终究是看不起我的。
洪菲强撑着不打边宁电话,只是倔犟地在家等着:我真的不能相信,经过那一夜,你会忘记我?之前所有的自信和骄傲,经过这两天等待,全部化成泪水和思念,还有无尽的幽怨。
白晶拿到CT报告单,见没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开了只活血化瘀膏,顺路就领了送过去。
进去发现只有护士在,"家属呢?"
护士小玲笑着回答:"回家给她爱人拿洗换衣服去了,让我帮她照看下,她说她爱人不喜欢医院的病号服,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
白晶哦了声:"你吃饭了没?"小玲摇头。
"那你去吃饭吧,我在这等她回来,我吃过了。"小玲道谢,一蹦一跳地走了。
白晶拆开药膏,用药棉擦干净手,找到边宁头上的包块,小心地揉抹着,一边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啧啧~睫毛这么长,不会是假的吧?嘴唇是发烧才这么红的吧?脸蛋倒是俊俏端正。
白晶无聊的研究着这个病人,住高干病房,是因为本是**,还是市委书记女儿关照的?
边宁迷糊中,一股淡淡的白兰花般的香味钻进鼻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刘芸?"睁开眼睛,两人都吓一跳。
白晶见到的是一双漆黑深邃的大眼睛,眨巴着长睫毛,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白晶心突然就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边宁见一个陌生女子坐在自己身边,抚摸着自己的头,感觉是做梦,努力回想自己在哪?看看她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慢慢明白过来,又瞥见胸牌:"白医生?"
白晶一愣:"是的,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听边宁沙哑的嗓音,忙起身倒了杯水,兑上冷白开:"喝点水吧。"声音温柔的连自己都害臊。
边宁挣扎着要起身,白晶按住他:"不要动,我来。"摇起床,拿个枕头塞在边宁背后。
"谢谢白医生。"边宁接过杯子。白晶见边宁的衬衫领口开着,露出锁骨,皮肤雪白干净。
白晶如同被电击一般,全身发麻,忙转过身去洗手间。
边宁一杯水喝完,脑子已经清醒:一定是自己在审讯室昏迷后,被送到医院的,马上想起打电话给智慧,又记起手机已经被警方收缴。
等白医生从洗手间出来,边宁试着下床,白晶忙问:"需要什么?我替你拿。"边宁不好意思地:"上洗手间。"
白晶有些尴尬地想帮着提吊瓶,边宁不让:"不用了,谢谢白医生。"
边宁没注意,白晶已经取下口罩和眼镜。听着边宁在洗手间哗啦声,白晶脸又红起来:我被传染也发烧了?怎么感觉脸这么烫?
"白医生,请问没有警察跟着来么?"边宁出来后问。
"是警察送你来的,不过现在不在了,你女朋友回家帮你拿衣服去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女朋友?"边宁奇怪吴妍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应该是把智慧当成自己女朋友吧?
边宁笑笑:"谢谢白医生了。"
白晶见边宁出来时已经扣好了衣服,心想:倒是个谦谦君子。
"你还在烧,要多喝水。"白晶又给边宁倒了一大杯水:"感觉饿么?要不要喝点粥?"
边宁接过水,摇头感谢。靠在床上,低头一小口一小口,边宁自顾喝水。
白晶站在床边,心情突然失落:我是你主治医生诶,看都不看我?我有那么差?
边宁脑子里还在想着,经侦支队找自己,所谓何事?这次是查谁?和我有关的领导?智慧怎么还不来?
此时,智慧已经坐在焦市长家客厅,焦市长黒着一张脸,听智慧一二三陈述着:"您是知道我们为何离婚的,现在他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同别的男人,那个朋友他也认识,有老婆的。他竟然让黄鑫以查案子的借口,把人弄局子里去了,现在人被送进医院,监控删除了,今天我来,是以妞妞妈妈的身份,跟妞妞舅爹爹说这些的,他这样胡作非为,我看在妞妞份上,可以不计较,别人会放过他?何况他岳父还是外贸局局长吴杰,这事闹大了,怎么收场?别人会以为,他是仗着市长舅舅才如此胆大妄为的。"
智慧一字一顿,说完了就起身:"我还要去医院看看,那人现在怎么样了?我来时,还是昏迷的。"
智慧前脚走,焦市长立马打电话,怒气冲天对着电话那头喊:"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智慧在门外隐约听见,咯噔咯噔,优雅的迈着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