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妃立刻大哭:“呜呜,我可怜的轩儿呀,你可怎么办呀,王爷呀,你要为轩儿做主,为轩儿媳妇做主呀,她好命苦——”钱轩当时定亲就十分艰难,现在,还是续弦,岂不更艰难了?也就小门小户的人家肯嫁女儿过来,想要一个高门贵女,那是难上加难,仁亲王妃一想到这个,就特别气愤,她在这二十年的日子里,犯过无数的错误,但有仁亲王庇护,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已经习惯推卸责任,习惯把恶果怪罪到别人的头上,更有甚者,她已经习惯颠倒黑白,诬陷他人。
仁亲王沉着脸一句不说,董侧妃不甘心地道:“王爷,二太太平日养胎,十分小心,二百多天了,一直足不出户,为何昨天会忽然出来,还只带了一个小丫鬟?听说她是在路上犯的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王爷,这个是不是得追究追究?”
若仁亲王是个明白人,肯定会质问她们:“这还有什么可追究的?钱轩媳妇为何急匆匆出门?难道屋里养了个老虎,把她赶出来的吗?”可惜,仁亲王和自己的几个女人在一起,从来就没有理智,被他们一煽动,立刻就上了火,他此刻的想法,是世子妃拿住了二媳妇的把柄,肯定羞辱她了,才惹得贺氏犯病。
董侧妃听到男人喘气粗了些,心里暗暗高兴,她继续火上加油,挑唆道:“王爷呀,咱府上这一回,可丢人丢大了,还有,贺家那边,肯定得给个说法,这事儿不弄清楚,肯定是没法抹过去的。”
仁亲王妃已经让人搀扶着,坐在写字台边上,她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台面:“王爷,世子妃不忿轩儿媳妇讨人喜欢,肯定是在路上折辱她了。”
董侧妃接了一句:“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不然,二太太怎么就会忽然发病?”
仁亲王指了一下景烟:“你去把昨天跟着二太太的丫鬟带来。”
董侧妃低下头,悄悄笑了一下:“哼,世子妃呀世子妃,我要你跳进海里也洗不清。”
景烟很快就把花儿带了过来:“见过王爷!”花儿行礼时战战兢兢,不时用眼睛余光偷看王妃和董侧妃。
仁亲王怒哼了一声:“老实点!”
花儿吓得一哆嗦。
“把昨天二太太发病前的事情,都给我说一遍。”
“是!”花儿虽然吓得厉害,但口齿却很伶俐,一点儿也不磕绊地道:“二太太听说世子妃要和她过不去,有些着急,带着奴婢过去找她,却在路上碰上了,世子妃的人抬着好多的账簿,说二太太帮王妃管家时贪污,二太太说她没有,让世子妃不要诬陷她,世子妃见压不住二太太,便威胁说,她已经找到了几处错处,要交给王爷处理。二太太毕竟以前没有管过家,出错是难免的,她很着急,请求世子妃指出错误,她希望能解释一二,世子妃不搭理她,带人扬长而去,二太太一着急,便犯了病。”花儿说完了,好些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上。
董侧妃摆手,让景烟把人带下去,然后,一脸委屈地对着仁亲王道:“王爷,轩儿媳妇说得有理,谁还不犯错儿?世子妃这样锱铢必较,到底是何用心?”
仁亲王妃也趁机道:“王爷,多说多错,多做多错,我都病了,世子妃也不肯伸手帮着处理家务,什么也不干,坐享其成,现在还到处挑别人的错儿,显得她正确,呜呜,我们辛苦了一场,反而都成了不是,就她一个是好的吗?”
董侧妃道:“可不是这样的嘛,不做事才不会错,就是圣人,也不是完人,她这是故意找茬儿,让一家人不得安宁”
仁亲王最初的那点儿愧疚和不安,终于消散一空,是啊,账簿上出现一次两次错误,那是正常的,世子妃的确是小题大做,竟然把自己都唬住了,差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当所有的人都贪污了呢。再说,王府买东西贵了些,说不定是下人做了手脚,毕竟王妃她们不可能去外面那种脏哄哄的市场调查呀。
“王爷,已经派人去贺家报丧了,若是那边问起了,我们怎么说?”仁亲王妃问。
“还能怎么说?”仁亲王怒,“肯定说是意外。”
“可是王爷,纸包不住火,贺家若是知道了呢?我们虽然不怕他们,可也要落个仗势欺人的恶名了,皇上知道了怎么办?一条人命呀,难不成就这么冤死了不成?”
“不要你们管,都走,走开。”
仁亲王暴怒,董侧妃和仁亲王妃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狼狈地走了,她俩还以为仁亲王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心里十分惶恐。
仁亲王歇息了一会儿,让景烟派人:“把世子妃请来。”
钱隽本来打算在家为妻子压阵,可惜刚才皇上派人叫他,不得不出去,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文瑾。
“放心啦,我也不是纸糊的泥捏的,王爷也是讲理的人,不会把我怎样的。”
“她们肯定会诬陷你。”
文瑾摊摊手,做出一副苦相:“我也很佩服她们,在我跟前从来就没成功过,竟然还能屡败屡战。”
“呵呵呵”钱隽见老婆如此淡定,还能说出俏皮话,放下了一半的心,让人服侍着换上官服,他匆匆入宫去了。
事情绝不会是巧合的,钱隽前脚出门,仁亲王妃和董侧妃后脚就去了王爷那里,半个时辰不到,仁亲王就派人传文瑾过去。
“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呀,王爷自己立不起来,一屋子的女人都打歪心思,呿,真无聊。”文瑾换了衣服走出门,看到钱钱一脸警觉地站在房门口:“娘,我陪你去。”就算是重生了一次,钱钱前世可才十三岁,两回的年龄加起来,还没二十呢,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孩子,文瑾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弯腰捞起儿子,钱钱竟然脸红了,原来这段时间,她多数的时候抱子夜,钱钱竟然认为自己大了,不习惯娘这么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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