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佑宸翻下魏伊诺的身体,匆匆忙忙地跳下床,胡乱地给他自己和魏伊诺套上衣服,直接趿拉着酒店的拖鞋抱着魏伊诺就往外飞奔,等电梯的时候,看着怀中蜜爱情人的苍白的小脸,他心痛不已,“伊诺,魏伊诺,我不准你有事,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语气还是他专属她的霸道。
魏伊诺眼泪依然簌簌,默默地咬紧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封佑宸因为心疼她而焦灼的脸,一股暖流在心中无声无息地涌动,就连下体的刺痛和小腹的绞痛也被浇灭了几分,没有他的日子,就宛若枯苗望雨,那才叫暗无天日。
他们一出电梯,便吸引了酒店前厅的服务员,以及在前台登记的宾客所有人的目光,其中酒店门口一个好心的保安瑟瑟地问了他一句,“先生,需要帮忙吗?”不料,封佑宸的双唇绷得紧紧的,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抱着魏伊诺钻进了门口停着的他的黑色宾利。
一路上,封佑宸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抚摸着魏伊诺苍白的小脸,他都快懊恼死了,“伊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千万不能有事……”
魏伊诺侧目看着他,双唇一张一翕,想要安慰他别这么慌,却欲言又止。
“到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宝贝!”
封佑宸一路絮絮着,唯恐颠簸,不敢开太快,幸好酒店附近就有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停了车子,直接抱着魏伊诺就进了急诊楼,连车门都顾不得关,“大夫,大夫快看看她!”
在封佑宸这么悲情和竭斯底里地求助上,马上有名护士疾步推着急救床走到了他们面前,帮着封佑宸将魏伊诺放到急救床上躺好,见病人脸色这么难看,连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肚、肚子痛。”具体的状况封佑宸还真难以启齿,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欢爱过了头把她弄伤了吧,“对了,妇科,你们给她看妇科就是了!”但是他不说,人家未必就想不到,那名护士看到封佑宸错系的衬衣扣子,和躺在急救床上魏伊诺颈上的紫红色的吻痕,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推着魏伊诺往急救室疾走,一边拿着手里的对讲机,“小刘,听得到吗?……嗯,马上联系妇科的王医生来急诊室。”
半晌,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开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旁边跟着两个护士,封佑宸迅速迎了上去,忧心地往急诊室里瞄了一眼,“大夫,她怎么样了?”
女医生特别嫌恶地白了他一眼,“你是她男朋友,还是老公?”
封佑宸垂着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嗯”了一声。
女医生更加愤慨了,这男人看上去阳光又斯文,居然这么没担当,还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敢承认,想着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跟刚才那位姑娘差不多的年纪,这些小姑娘总是被这种男人光鲜的外表迷得晕头转向,吃了亏还跟喝蜜似的,就有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社会挺开放的,你们这些年轻人谈着情说着爱就谈说到床上去了,咱们管不着。但是小伙子,做人要厚道,要有分寸,你就算不爱她,也不能这么伤害一个女孩子!”
封佑宸被这女医生骂得一愣一愣地,真没心跟她废话,“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女医生对封佑宸恶劣的态度实在忍无可忍,“真是没教养,没礼貌,一个女人刚刚做完人工流产手术的第四天,你就忍不住兽性大发了,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轻一点儿会造成炎症和出血,重一点儿说不定会诱发不孕症,可是要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见封佑宸完全傻眼地定着原地,女医生旁边的小护士便拉了拉她,“走吧,王医生,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咱还是别管了。”
王医生摇了摇头,“唉,这社会有个女儿真不让人省心啊!”
三个人错开封佑宸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唉,小胡,王医生,你们没觉得那男的面熟吗?好像是宏宇集团的老总,前些日子老上报呢!那可是全上海赤手可热的财经精英!多少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呢!”
“啊,是他啊!不是说这封大少已经和什么深圳的富商之女结婚了吗?结还是没结,我忘了,不过刚才那女的可不像什么豪门千金,一定是外面养的小蜜吧!”
王医生分别白了左右两边的小姑娘,“什么财经精英,白马王子啊,分明就是个虐待女人的禽兽,我告诉你们啊,丫头们,别整天梦想着找什么高富帅,现在有几个高富帅是好东西!”
下午有护士把魏伊诺转到了普通病房,封佑宸交了住院费回来,看到魏伊诺背对着门侧卧着,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头,他知道她没睡,也睡不着,轻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伸手抚摸着她的细发。心疼,悔恨,安定,悲伤……各种情绪,五味杂陈一般袭向他的心脏,自从认识了他,被他爱上,这个傻丫头受尽了苦头了。
只要她不离开他,她做什么他都不怪她了。
感受到有热乎乎的液体落到她的手背上,魏伊诺扭过头来,她看到他哭了,就知道他心疼她,“不疼了,真的。”她说。
“你是打算昧着我到国外生孩子,好让我安心跟金家周旋,使宏宇集体摆脱困境?”这么明显的企图,这么幼稚的小把戏,居然瞒过了他封佑宸的火眼金睛,是爱昏了头,“傻瓜,你怎么不早说……再说了,我心里满满的全是你,怎么可能跟金安安结婚呢,哪怕是假结婚我也不干!”
魏伊诺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看他的目光和煦有如暖阳,“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在美国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了意外……”她总是想要跟他解释清楚,关于孩子,她真的没有不想要,她也没有那么狠心,可只要是一想到自己那么勇敢地要做母亲了,却和小家伙错失了这份缘,她的心就疼。
“别说傻话了,这怎么能怨你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是阉了我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你。”
魏伊诺幽然一笑,“竟说这些混账话!”
见她笑了,封佑宸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不生气了?”
“嗯,不气了,就看刚刚那好心的医生那么为我抱打不平的份儿上,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了!”她们都把她的牛魔王当成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了,这还怎么得了,要知道这男人可是最要面子的。
“我也听到她们跟训孙子似的训我了?”封佑宸窘迫地看着她的眼睛,“可不可以全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