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白天闹腾得累了，朝西边的天空直往下坠。天色渐渐晚，一架波音747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从飞机上下来的人群，还带着热带飞扬的气息。杜凌风和徐沐语两人推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出来。杜氏的司机老刘早早就恭候在那里。杜凌风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他和沐语双双上了汽车。汽车离开机场，朝市内疾驰。
徐沐语心里有事，她想早早地回去，说：“凌风，我回公司有急事，一会到前面的路口停一下，我打车回去就好。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吧！”
杜凌风说：“这怎么能行，女士优先，我必须先送你。”他不由分说，让司机老刘朝国贸桥方向开去。
徐沐语没再坚持，心里很享受凌风为她忙前忙后。车窗外灯火阑珊，城市的夜色中，灯光透过窗玻璃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她的表情。千万不能让凌风一起上楼，她心里在琢磨，她知道江小虞在那里等，不能让他们有见面的机会。
汽车稳稳地停在小区楼下。徐沐语快速下了车，杜凌风下来帮拿下行李箱，推着往前走，“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今天坐了几个小时飞机，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徐沐语催他走。
杜凌风一把揽过她的腰，她娇小的身子被他环住，他在她耳旁轻轻哈着气，“你今天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放了我呀，不想和我再温存温存。楼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徐沐语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像孩子似的黏着自己，可是今天不行。
“哪有啊，亲爱的，看着你这张俊俏的脸，我还有心思看别的男人？你赶紧回，潘妈妈在家里等着你，不要让她等着急。我公司也有些事务要处理。”
徐沐语小脸板着，一脸严肃的样子，杜凌风顿时没了兴致。他点点头，把沐语送到电梯口，就折了回来上了汽车。徐沐语一直看着他，直到汽车驶出很远，她才转身上楼。
“好险哪，他要是坚持跟我上楼，我该怎么办？”她抬起头，进了电梯。没有办法，现在需要人做事。等项目成功了，要撵走她不迟。
江小虞在灯下忙着。她把电脑上的资料和数据，又重新核实了一遍，开始起草可行性调研报告。
这时候，她听到大门有钥匙的转动的声响。这一定是沐语回来了，她站起来，兴冲冲跑过去开门。“沐语，你回来了？”
“嗯。”徐沐语点点头，冷冰冰的，并不太热情。江小虞讪讪地，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她接过行李箱。把它放进她的房间。
“那你吃过饭吗？用不用我帮你煮点面条？”
“不用，在飞机上吃过的，现在一点都不饿。你那个项目，一会我们聊一聊吧。”徐沐语进屋换下外衣，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到江小虞房间来。
江小虞开始汇报：
在北城，我见了好多地产商，还有一些大的咨询公司，主要是寻找我们可以投资的那些有价值或者有潜力的项目。他们各个说法不一，众说纷纭，很难分得清未来谁的升值潜力有多大。
后来，我跟你请示，要去看望原来在土地局的朋友。他现在是省国土资源厅的一位处长。他跟我谈起，以前我们一起工作的那个国营厂。那个厂区，建于上世纪50年代初。那时候是工人老大哥的天地，两个厂区都在在一环边，二环附近，厂区的面积占地有五千多亩。老的国有工厂现在都开始走下坡路，现在已经确切知道，那个工厂已开始走破产清算程序了。好消息呢，还没有对外宣传，只是集团公司内部定下来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抓在这个时机，在消息外传之前把有些事定下来。
徐沐语点点头，江小虞又接着往下说：
国有工厂清算之后，无外乎两种出路：投资或自用。那么大两块地，总公司拿来能做什么？市区内那么好的位置，新投资别的生产项目不太可能。我实地去考察了，周边已经起来很多的楼盘，旁边的高楼拔地而起。那个工厂，整个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很突兀。
现在二级市场的房地产市场开始热了。很可能自己做这个商品房的这个尝试，另外他可能会把它推出去，推到市场去拍卖，用这个一大块地皮，也能赚一笔大钱。
……
“那好，你得出什么结论了，你说一说。”徐沐语问。
“嗯，我觉得，有两点我们可以做。第一呢，我们主动去沟通，如果是地块推出去，那我们要争取去拍那两块地，第二，我们主动去和它上级公司谈合作。如果我们能抢到先机，那还是很合算的。”
徐沐语点点头，“行，我知道大概的情况了，我再考虑一下。。你把这个整体的规划做出来，明天我们一起开个会，部署下一步的工作。很有可能，还要你回去，接着往下推动，。公司除了你对那个城市熟悉一点，我们别的人对那里更不熟悉。”
“沐语，和对手谈判并不是我的专长，有没有考虑派真正的谈判专家去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都会考虑的。关键时候，会有专人过去的。”
“沐沐，……”江小虞望着她，欲言又止。
“哦，还有事？”徐沐语瞪大眼睛。
“沐沐，我觉得我们比以前生疏了些，是有什么事吗？你能够告诉我吗，说出来，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江小虞说得很真诚。
“虞美，”徐沐语望着她，她很想对她说，我爱着你爱过的人，我们在一起，他的心理还有你，但我不想让你知道。她不敢看小虞的眼睛，转过身去，说：“什么事也没有，可能是最近压力大。你忙吧，忙完早点休息，明天开会再说。”
江小虞目送着沐语离开，沐语多少有些不自然。她感觉到了，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彼此间有什么东西已经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