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甜杏和香果伺候晏晓诗睡下后便回了隔壁的房间,此时艾澜正坐在桌旁就着烛光画着花样子,正是二少爷晏初祥之前要的武林中的大侠客形象。
香果有些累了,直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去了,而甜杏则是凑过来瞧了瞧,啧啧称赞:“二兰,你可真不简单,连画都画得如此之好,瞧这侠客画得真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连这武打的动作都很是美观呢!”
香果一听,困意登时减了几分,急忙道:“快拿来我瞧瞧!”
甜杏于是抽了几张画好的递给香果,香果一见也跟着称赞起来:“确实很好看,啊,这张真真的似个神仙一般!”
甜杏也跟着点头应是,不经意便道:“以往常听人家说哪个男子好看得似个神仙人物一般,我还不信,可今日我见了那端王爷之后,我信了!站在端王爷面前,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那简直是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天神一般的人物啊,怎么会有那么俊美的男子呢?”甜杏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别说你了,我瞅着二夫人当时都有些懵,若非端王身边的那个漂亮公子提醒,我们还不知道他就是端王呢?毕竟很少听人提起过端王这个人!”香果也跟着叹息。
艾澜听着这二人一边议论着端王,一边无限神往的模样,脑子里蹦出一个词,红颜祸水!
端王长得确实俊美,不然晏晓梵那个有些迟钝的单纯少女也不会对他情窦初开了。
艾澜已经了解到白日里晏晓梵她们与端王偶遇的情形,那端王只是与二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她真的不理解晏晓梵怎么就对那个端王上心了?
“你们,可曾听说过有关端王的一些传闻?”艾澜觉得有必要让晏晓梵了解端王的这个人,及早将那不该萌生的少女心扼杀掉,否则只会让她自己受伤。
“传闻?不清楚,端王很少露面,很少有人谈论他!”甜杏和香果纷纷摇头,不过她们也不笨,一听艾澜如此问,便知有情况,遂睁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他,可是……”艾澜小声说出真相。
“当真?不会吧?怎么可能?”甜杏和香果不由地惊叫出声。
“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如何不甚清楚,不过我相信不会是空穴来风。”
艾澜希望借由甜杏和香果两人之口告诉晏晓梵,毕竟这二人一直陪伴在晏晓梵身边,虽然晏晓梵比较依赖自己,但论起感情深厚来,还是甜杏和香果比较占优势。
艾澜说完便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任由甜杏和香果犹自不能接受一般碎碎絮叨着。
明日便要打道回府了,以后晏晓梵应该会很少出来,艾澜本以为事情刚起了个萌芽,只要及时控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然,她低估了情动的少女心,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翌日用罢早膳,二夫人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晏晓诗显然没玩够,嘟着小嘴闷不吭声,见着晏初祥拿着几张画着大侠客的纸张美滋滋地看着,也不由地跑过去凑热闹,却不料晏初祥宝贝似地收进怀里,惹得她哇哇叫,扬言她会让艾澜帮她画更好的。
一个时辰后,众人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祁栋、任博和任云皆出来送行,他们还打算在此逗留几日。
而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忽然从隔壁的庄园内急慌慌地跑过来,在祁栋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祁栋的面色登时变了变,英眉蹙起,不知他这个端王到底在整什么名堂。
“怎么了?”二老爷注意到祁栋的异样,问道。
祁栋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敢违背了端王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端王爷他……身体不适,因为此次出行没有携带婢女,那些小厮又笨手笨脚的,所以,端王爷想向表兄您借个婢女用用!”
二老爷虽然对端王不甚熟悉,但对端王的行事作风还是有所耳闻的,知端王素来不喜婢女随身伺候的,这回居然向他讨借婢女一用,莫不是一时抽风转性了?
“既然是端王要求,那我让你表嫂派两个婢女过去就是,婆子要不要?对了,庄子上似乎还有些补身体的药材,我让下人一起送过去!”
马车内的胡氏已经听到了二老爷的话,正准备吩咐自己这回带过来的冬雪冬梅两人过去,却不想祁栋又道:“不用婆子,也不需两个婢女,只需派那个名叫二兰的婢女过去就成!”
此言一出,二老爷和胡氏均感讶异,晏晓梵也疑惑地看向艾澜,晏晓诗先是迷糊,忽而想到了什么,猛地抱住艾澜的胳膊急道:“姐姐,那个人看起来很吓人,这回叫你过去定是要报复你……”
“诗儿住口,不得胡言乱语!”胡氏急忙打断女儿的话,毕竟是端王,他们一家可得罪不起。
晏初祥也是忧心忡忡地看向艾澜,他心里想的与晏晓诗一样,毕竟那日艾澜为了替他出气得罪了端王身边的那个叫子鱼的男子。
艾澜倒是平静得很,打那个管事跑过来向祁栋回话时她便知晓是何事了。
二老爷和胡氏均有些为难,因为艾澜并非他们家的婢女,而且艾澜与他们的女儿交好,还曾经救过他们女儿的命。
二老爷尴尬地咳了几声,胡氏与丈夫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二老爷的意思,于是面色为难地看向晏晓梵和艾澜。
“二婶,我,我有些不放心二兰一个人在此,不如我和甜杏香果留下来陪她……”晏晓梵说着,忽然察觉到艾澜正幽幽地盯着她看,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她忽然面色一红,当即低下头躲开艾澜的眼神。
“你甚少出门,我们又如何放心让你留下来,不如我们再多留几日吧!”
“好欸!”晏晓诗首先站起来欢呼起来,待见到胡氏拿眼睛横她时,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艾澜其实想说根本不用他们留下来,不过这些主子都已经拿定主意了,她一个小婢女自然没什么发言权。
于是在祁栋羞愧的面色下,二老爷一家又将马车驶进了庄园。
艾澜随着管事来到隔壁的庄园,这庄园显然比野园修得精致,占地面积也大上许多。
管事领着艾澜穿过两道月门,又拐上一条长廊,终于在一座名为“雅轩”的院门前停下来。
雅轩的院门外守着两名小厮,约摸十一二岁的样子,样貌皆清秀可人,艾澜忍不住恶意地想起她听说过的那些个小倌院。
其中一名小厮进去通报了,不多会儿便走了出来笑盈盈地对艾澜道:“姑娘进去吧,王爷有请!”声音清脆响亮很是动听,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很是可爱。
艾澜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还是个孩子呢,如此好样貌,真是可惜了!
艾澜走进院子,远远地便见正房的门外一样守着两名小厮,样貌竟比院门外的那两个更出色,只不过见到艾澜走近时,眼里闪过一抹敌意。
喂喂,姐可不是过来与你们争宠的,何必朝她干瞪眼?
艾澜在心里撇撇嘴,踏进正房,两明两暗的房间,入眼的便是一水的黄花梨木的家具,左边隔着珠帘,里头摆着书案、书架,显然是书房,右边摆了一架四扇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屏风后隐现一脚床柱,青色的帷帐隐隐拂动,更能听到有男子发出的类似于叫春猫儿一般的嘶哑之声,若非艾澜能够读心,她或许真的会被屏风后可能发生的暧昧给震住了。
“过来!”屏风后传来男子略显慵懒邪巳的声音。
艾澜淡定地走过去,很不意外地见到端王卓竣正侧卧在床榻上,发丝未束,松散地流泻在枕侧,仅着白绫的中衣,胸口敞开一大片如玉的肌肤,脖颈如天鹅般修长优雅,锁骨突显,精致而又性感,那松松搭在身上的中衣很是引人遐思。
此时,床侧正趴着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子,亦是披散着发丝,只着了中衣,面色潮红,眼神湿漉漉的闪着诱惑的暗光,正是那日与艾澜叫嚣的子鱼。
卓竣一手支着头部,一手穿梭在子鱼的发丝中,像顺着宠物猫一般顺着他的发丝,而子鱼正因为被顺得舒服而发出刚才的那种暧昧的声音。
子鱼见艾澜进来,眼神立时闪现怒火,瞪着艾澜,似乎要吃了她一般。
卓竣本以为艾澜会被他和子鱼的模样吓到,却不想艾澜镇定得很,眼神幽深若古井波澜不兴,明明直直看着他们,但却丝毫不达眼底。
“子鱼,下去!”卓竣收回抚摸子鱼发丝的手,不容置疑地说道。
子鱼爬起身行礼,而后匆匆离开,经过艾澜时狠狠地剜了艾澜一眼。
艾澜不着痕迹地耸耸肩,神经质死孩子,当谁都稀罕端王似的!
“到本王身边来!”卓竣眯着眼打量着艾澜,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但结果很失望,这丫头压根儿就是面瘫的。
艾澜向前走了几步,在距床前一米之地站定。
“再靠近点!”卓竣不满意,“你不是婢女吗?连扶主子起身都不会?”
艾澜于是走到床前,伸手去扶卓竣的肩,而这时卓竣忽而抓住艾澜的手腕猛地将她提上了床,上半身就势压住她,邪肆地俯视着她,动作霸道,呼吸暧昧,但眼神却是阴冷的。
卓竣终于发现艾澜的表情变了,眼睛瞪大,脸颊涨红,卓竣满意了,正待勾起唇角,却不料艾澜淡淡地来了一句:“王爷,奴婢虽然平胸,但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