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麒麟没想到戴笠连这中间拖了几天的事情都知道,不由地看了沈醉一眼。回答道:“是因为沈组长那边有事情,给他帮了几天忙。”
戴笠也没问是什么事情,说道:“你这边事情正忙,与他帮什么忙!下次要分情况,是情报组的事情,可以相助;是公职上的事情,不予理睬!”
黄麒麟看了沈醉一眼,答道:“是!”
沈醉本来憋不住准备想把自己路见不平勇擒七个强盗的事情向戴笠讲一遍。听戴笠问黄麒麟,心里高兴,想刚好把事情讲一讲,也替黄麒麟解释了。
他现在就觉得他是那件擒盗案的大功臣,就是黄麒麟在跟前也想不起来是黄麒麟和老胡先冲在前面的,而是记忆中是自己冲在前面,别人跟随自己在后的。
也不是沈醉故意这样记的,可能是在巡捕房做口述和小报的吹捧造成的吧?
现在听了戴笠对黄麒麟说得话,沈醉没敢提这件事。将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生生地压了回去,好难受。
戴笠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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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号傍晚到了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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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号上午在湖北最高法院审判庭对罗伦斯进行第三次庭审。
黄麒麟今天没有坐在戴笠的身边,而是坐到了政府公诉人的席位上。
罗伦斯被带到了被告席后,法官照例询问他的姓名及国籍,罗伦斯也照例沉默不语。
这时候黄麒麟站了起来,请求发言。法官允许了。
黄麒麟说:“被告人约瑟夫.华尔顿拒不交待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国籍,以及他所犯得伤害中国政府的间谍罪行,但是我们这里有证人,可以对他进行指控,我请求法官传证人上庭来进行指证。”
法官道:“同意带证人出庭进行指证。”
他抬高了一些声音道:“带证人出庭!”
沈醉带着陆海防从侧门出来,走进了法庭。
站在被告席上的罗伦斯扭过脸来盯着走进法庭的陆海防,眼里克制不住地冒出怒火。
陆海防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走着。他一眼看见了罗伦斯,看见了他眼里喷出似能将人燃烧的怒火。陆海防有些迈不动步子了,脸上现出惊慌的表情。
沈醉不由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低声斥责道:“怕什么!他是囚犯你是证人,怕他做什么?!走!”
陆海防还是有些手抖脚发软,沈醉暗里用劲推他。
陆海防也不敢再去看罗伦斯的眼睛,迈着软了的腿向前走去。
陆海防快经过罗伦斯身边的时候,罗伦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了一句:“traitor!”
黄麒麟此时立刻站了起来,叫道:“traitor!叛徒!法官,他称呼这个间谍为叛徒,就证明了他的身份!”
这突然的变故令现场一阵骚动,不说下面听审的民众,就是那些陪审团的洋董事们也不禁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戴笠也悄悄招手叫过了沈醉,沈醉过来弯下了腰。戴笠向他轻声耳语了几句。
沈醉听完,快步走到主审法官的席前,同他交谈了几句。
戴笠听了刚才黄麒麟那一番话,心中一动,他让沈醉给法官转达的意思是:如果刚才公诉人黄慕云那番话能成立,最好就不用证人陆海防做证了,因为那样会泄漏许多政府的机密来。
虽然是已经过期的情报,但会影响政府的形象。
主审法官敲了敲木槌,叫道:“肃静!肃静!”
很快法庭里重又安静了下来。
主审法官说:“证人陆海防原从事**的间谍活动,对于其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而被告约瑟夫.华尔顿称其为叛徒,‘叛徒’一词是一个特定词语,所以可以认定为供词,做为被告约瑟夫.华尔顿有罪的证据。现在休庭十五分钟,由陪审团商议!请各位听审的民众继续保持肃静!”
法官大人定了罗伦斯间谍罪成立,还要看陪审团洋董事们的商议结果,他们不认可,还是不行的。
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太有戏剧性。陪审团的洋大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商议着。下面的民众如何按捺得住自己,互相与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两家大报的四个记者也没闲着,镁条闪光灯不住地闪着......
陪审团经过十几分钟的商议,派代表将他们商议的结果告诉了主审法官。
主审法官敲木槌道:“肃静!”
民众们也很关心判决的结果,法庭内很内安静了下来。
主审法官站起来道:“现在请全体起立!”
法庭内所有人员都站了起来。
主审法官宣判道:“经过陪审团成员的商议,以八比二的表决结果通过约瑟夫.罗伦斯犯有间谍罪成立。故本庭当庭宣布,以间谍罪、危害国家安全罪判处约瑟夫.华尔顿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公权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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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国际负责人案应该说尘埃落定——罗伦斯在知道对自己的判决结果后,并没有提出上诉,依然一言不发。
戴笠对最后的过程和结果都很满意,尤其是过程。陆海防公文包里装的多是各行营对红军进行围剿的兵力指挥布署计划,虽然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第一、第三军已抵达了甘南地区,马上就要面对甘南天险关隘“腊子口”。这些过往的布署计划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戴笠还是希望能完成校长的嘱咐——“这些材料可以用,但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将它们拿出来做证据!它们从战术上来讲已经是没有用了,但从战略上来讲还是很有用的。如果传出去,会影响打击围剿红军的**将士的心理!”
现在黄麒麟抓住了约瑟夫.华尔顿的一个词,使得能够给他定罪成功,这是再好不过了。离这些材料被公布于天下只有几步之遥,戴笠也忍不住暗暗额手称庆。
对戴笠来说,最后的庭审是很惊险的一幕;而对那些关注“怪西人案”的民众来说,却是非常具有戏剧性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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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和《大公报》配照片大篇幅报道了“怪西人案”的第三次庭审,令全国读者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公案的过程和结果。
当然照片是经过审查的,里面戴笠、沈醉、黄麒麟等人是不允许出现在上面的。作为戏剧性一幕主导的黄麒麟自然不能不提,但记者们也仅知是政府机关人员黄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