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亦川办好了护照,陈质平领着他到了香港,并带他见了戴笠。
陈亦川见了戴笠,诚惶诚恐,说早闻戴老板大名,愿做好事情,能成为戴老板手下一员,竭诚效力工作。
戴笠勉励他好好做,说,只要能帮我们找到王亚樵的落脚点,哪怕我们没抓住他,对你的承诺也不会变,甚至到时会多加奖励。你好好做就是了。
按戴笠的计策,陈亦川住到了一个小旅馆,由王鲁翘和另一名宋姓特务也住进这家小旅馆,做为陈亦川的联络。
自此陈亦川按计穿一身旧长袍,混迹于香港各繁华街头,寻找着余亚农和余立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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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石路庆福里弄堂,沈醉替白云看好了一间房子,今天带白云去看。
找房子也费了功夫了,沈醉又只限于蒲石路,不是没有空房子就是有了他又看不上,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找下了这间他中意的房子。
他和白云几天前就约好,定在礼拜天,今天中午九点庆福里弄堂口两人见面。
沈醉是提前一会儿就到了。等了一会儿看看表已过了九点,心想,白云没有表,恐怕要慢些。
又想,现在两人关系密切到了这个程度,租房子白云也愿意,给她买块表应该没问题会接受了吧?
迟迟不见白云来。
到快十点见白云从电车站那边快步走来,见她一身白衣白裤、平底鞋,说不出的青春活力四射,沈醉已情不自禁地向白云绽开了笑容。
白云快到跟前小跑两步而来,沈醉也没有责怪白云为什么迟到,笑着说:“走吧。”
白云解释说:“本来八点多一点就准备要走,可主编紧急要我写篇稿子,礼拜一就要用,又没办法告诉你,所以来晚了些。”
沈醉笑着说:“不要紧,我一点儿也不急,我猜你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肯定会来的。”
白云跟沈醉进了弄堂,到了那栋三层小楼前。
沈醉说:“就是这栋。”
底下大门开着,沈醉带白云进来。
他对白云道:“你先等一下。”
沈醉来到左首南边的房门前,门虚掩着。沈醉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推开门看了一下道:“咦,不在。”
沈醉叫了一声:“老太太。”
这时从水房里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小盘,里面是两个刚洗的桃子。
沈醉笑着说:“老太太,你在这里啊。”
老太太说道:“小威,(小伙子,长辈对晚辈的称呼)吾等侬好长辰光,以为侬今朝不会来了。”
沈醉笑着解释道:“有一点事情耽搁了,说好来的就一定会来的。”
老太太走到跟前,拿起一个桃子道:“侬吃伐?”
沈醉笑着说:“不吃。”
老太太将桃子又放到了盘子里,说道:“这是早桃,亲戚送来几个给吾尝鲜的,侬不吃可惜哉。”
沈醉笑着给白云介绍道:“这是房东老太太。”
白云问声:“阿婆好。”
沈醉又给老太太介绍道:“她叫白云,要是租了你的房子,以后就是她住在这里了,你可要多照顾她。”
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云,说道:“蛮灵格的小青泥。”
沈醉听了哈哈大笑,对白云道:“老太太把你当俊俏小伙子了,那我以后叫你云弟好了。”
他笑着对老太太说:“她就是我的云弟。”
白云道:“别闹了。”
她对老太太道:“阿婆别听他乱说,我是个姑娘家。”
老太太一听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白云,自己也笑了:“是吾眼花了,吾心说哪来这样腔调好的小威,吾晓得了,他叫你云娣,一定是侬阿爹姆妈想要囡儿,所以给侬起名字叫云娣,和招娣引娣差不多相。”
沈醉笑得停不下来,伸大拇指道:“老太太,你实在太聪明了。”
白云拍了他一下:“好了,老人家你都打趣。”
沈醉忍住了笑道:“好了老太太,让云弟看看房子。”
“等吾下下,吾领拿上去。”
老太太进房子放了盘子,出来领二人往楼上去。
看着老太太一步一步慢慢地上楼梯,沈醉和白云两个在后面站住了,等着老太太慢慢上。
两人互望了一下,相视一笑。
到二楼,老太太解下了拴在裤带上的钥匙,开了里面南间那扇房门。沈醉和白云走了进去。
这十几平方米的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个老柜子,再就空荡荡的。想是原先的房客已将他们购置的家俱都搬走了,也没有什么看头。
白云见南边还开着小门,走过去,原来还有一个小露台。
白云站在露台上往四下看了看,心里很喜欢这个小露台。觉得除了方便晒衣服,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坐在这里看看书,眼睛累了还可以站起来望望四下,真不错的。
她笑着招手叫过来靠在门边微笑着看她的沈醉,对沈醉说:“我很喜欢这个露台呢,价格要是不贵的话就是这里吧。”
沈醉道:“我也是看上这个露台,才叫你过来看一看的。既然你喜欢,好了别的你就不管了。”
沈醉进了房间,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挑来挑去太麻烦,那就这里了,主要是看老太太你人好。租价上回说好了,就签约吧。”
老太太说:“每月再加一元好伐?小威,一看侬就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在意这一元半元的。”
沈醉道:“我哪里是什么做大事的,我也不过是个穷做工的。加一元也可以,以后云弟住在这里,你可要多照顾她?”
老太太高兴地道:“吾晓得啦,吾晓得啦。”
她道:“吾尼下去啦,吾神光不好,又不识几个字,去叫了壁隔他阿叔来帮写契。”
沈醉说“好”。
三个人又下楼。
老太太眼神不好,下楼就更慢了,白云上去扶了她。
老太太边慢慢走边说:“小威,侬今朝来迟了,误了吾买菜的辰光。”
沈醉笑道:“老太太,误一天的买菜算什么,你要想一想房子早租出去一天,收到的铜钿够你买多少菜啊。”
老太太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