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异类,注定是会受到排挤的。
但是,真正最受排挤的,是弱者。
异类因为人数上的劣势,往往无法获得足够的社会地位……因而也常常是弱者。
这似乎是一个恶性循环。
历史上,混血儿的身份也经常被动地面临尴尬的局面。
而我身边这三位混血,则各自经历过更加夸张的创伤。
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不是弱者。
塔图的家位于郊区附近。准确来说,是在老城与新城之间的位置。
这里除了一些高级公寓,周边几乎没有配套服务。
好在这座城市不算太大,平日购置家用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塔图的家在高层。这里的居民,不是世俗化的冬墓星人,就是塔图那样的混血。
这里的电梯要比星旅大学更便捷一些。
出了电梯,两侧各有一条通道,分别通向两户住房。
塔图带我们走向左边的通道。
大门是虹膜锁。
塔图微微弯腰,瞳孔对准扫描仪。
奥尔多在一旁抱怨:“这里居住着全程最富有的人,安全措施也是全程最麻烦的设计。冬墓星人可以夜不闭户,你们却要时时刻刻为自己的财产担惊受怕。”
“这也不是你选择无产主义的理由吧?”塔图半是玩笑半是讥讽,“财富本身没有罪恶。”
“怎么,锁又出问题了?”伊兰来到塔图身边,柔声问道。
“真是……”塔图将拢在耳畔的发丝撇到耳后,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检测器又出故障了。”
“现在的虹膜识别系统都有备用识别功能,”我凭着自己的经验试图安抚眼前神色不佳的三人,“有的是体液基因解锁、有的是声音密码解锁,当然也有最低级的指纹……”
“这里是济和城。”塔图无奈地看着我,“我们的虹膜锁是第一代产品,你们早就淘汰了。”
“那……”我哭笑不得,“今晚要在通道上待到天亮吗?”
“只能……”塔图和伊兰心照不宣地对视。
伊兰取出那只泛着浅光的试管瓶,嘟嘴叹息,“还想先自己琢磨一晚呢。可惜……”
“哎?”我对她们的反应感到不解,“怎么回事……”
不等我问完,伊兰就朝对面那户人家走去。
她按了几下门铃后,门铃下方的视频通话器亮起了屏幕。
“梵耶什先生,”伊兰将手中的瓶子在摄像仪前摇了摇,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不自然,“我们似乎找到了常态下的超流体……”
那扇门幽幽打开,门后是一个拥有完美脸孔的英俊男人。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这个名字、看到这张脸。
“肯达先生,”我迟疑地开口,“我还是回……”
“太好了,谢谢你!”伊兰的声音充满喜悦,打断了我纠结的告辞。
她张开双臂,开心得几乎跳了起来;她的卷发呈现出富有动感的柔美。
她小步朝我们走来,脸上笑开了花,“哥哥,塔图,康榕先生,我们今晚有着落了!”
“康榕先生,我来向你介绍这位天底下最英俊、最善良的……”伊兰似乎担心我害羞,大大咧咧地拽着我朝对面那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