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春来市计划生育工作非常落后,被省里亮了黄牌。针对这一问题,她二话没说,带着秘书搞起了调研。全市六个区,两个县级市,一百一十二个乡镇,她用了三个半月的时间就调查完了。根据存在的问题,她处理了两个乡镇的主要领导和计生办主任。这事一下子轰动了全市,各乡镇领导都害怕了,怕乌纱帽被摘掉,就纷纷地把计划生育工作当作一件大事来抓。趁着热火劲,她采取各种措施,三天一调度,五天一检查,大大地推动了工作的开展。最为厉害的就是检查计生工作时,不事前通知,她说检查了就带着市计生局的人员下去了,到哪乡镇谁也不知道。反正,她的路熟不要问,想去哪里就去那里。这么一来,一点假都没有,乡镇只有真抓实干,才能把这项工作做好。一来二去,她还在全市制订了奖罚措施,谁工作做好了就奖励谁,谁工作做差了就处罚谁,有效地调动了人们工作的积极性。年底,省计生委来检查,春来市一举摘掉了黄牌。
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一看黄牌被摘掉了,升迁的路上平展了,真是高兴死了,纷纷地伸出大拇指夸奖她,说她能干,工作有法。真是出水才见两腿泥!领导说能干也好不能干也好!事实胜于雄辩。苏尔雅只是笑笑,她什么话也没说,还是默默无闻地干着份内的工作。接着她又把教育工作搞上去了,全市四所重点中学连续两年高考升学率全省排名第一。考上北大,清华的学子,占去全省十八个市的一半人数。这下了不得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外地的关系户想攀高枝把孩子转过来,到春来市上高中,将来也好为进北大、清华做准备。书记市长一听电话都愁死了,愁得他们不知怎么样办才好?
苏尔雅三年副市长刚干满正好换届,原来的常务副市长提拔当了市委副书记,组织一看苏尔雅干工作泼辣,认真,干什么像什么,经考察提拔她为市委常委,当了常务副市长。这一干就是五年。这五年对她来说,真不容易!春来市过去是资源型城市,地下一百米深,就是煤炭,挖出来就能卖钱。谁知,当她当上常务副市长时,地下的煤一下子没有了。没有煤了,怎么办?全市九百多万人不能扎上脖子不吃饭呀!于是,城市就搞转型,由资源型往制造型转变。作为分管工业的常务副市长,成天忙得脚不连地,这儿跑呀!那儿蹿呀!求亲告友地叫人上项目。项目引来了,再协调关系,安排这个安排那个,不知生了多少闲气。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个大项目拔地而起,前后建起了台华工业园,英典工业园,泰国工业园。全市gdp一跃从全省倒排第十六位上升为前三位。可以说,春来市的经济在三四年之内得到了快速地发展,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令全市人民交口称赞。
马继成被服务员带进水仙厅,一进门愣住了,只看一个美女坐在那里。他怕走错了门,一转脸,接着就往外走。苏尔雅一看他那个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说:“继成,你干么去?”
马继成一听喊声,觉得耳熟,立马又转过了头,仔细一看,这才认了出来。他笑了笑,说:“我以为走错门了呢!一个大美女坐在那儿,可把我吓坏了!”
“美女又不吃人,你吓得吗?”苏尔雅站起身来,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坐。
马继成在苏尔雅的右边坐了下来,说:“你今晚这身装束真漂亮?”
“漂亮吗?”苏尔雅笑笑,说:“我今天可穿上了这一身衣服,不光你说好看,我穿在身上也觉得好看。”
马继成不明就里看着她,问:“穿这身衣服,还困难吗?”
“你不知道,这穿衣服得讲究场合,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一般的场合,我是捞不着穿这身旗袍的。”苏尔雅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说。
“今天,你怎么穿了?”
“今天不是你来了吗?”
“是为我专门而穿的?”马继成感到不解。
苏尔雅莞尔地笑笑,说:“算是吧!因为你不是当官的,今天咱们俩可以随便一点,所以,我就穿来了。”
“那我以后得经常来着,好叫你穿这身衣服呀!”马继成笑笑,开了句玩笑。
“对!你要是经常来的话,我就能经常地穿。”苏尔雅看了他一眼,说:“继成,咱吃饭吧?”
马继成一愣,说:“就咱俩人?”
“你还想要多少人?”苏尔雅把手机关上,放到餐桌上,说:“司机和秘书,我都叫他们走了,咱俩人在一块好叙叙旧。”
“那好吧!”马继成看着她说:“我听你的。”
苏尔雅接着喊服务员上菜。一小会儿,服务员上来了好几个菜。
马继成一看桌子上的菜,对苏尔雅说:“行了!行了!菜上多了,咱们吃不了。”
“你放心,我不会叫上多的。粒粒皆辛苦吗!你要知道,我也是老百姓出身。”说完,两眼看了他一下。接着拿起红酒瓶到起了酒。
马继成赶紧地用手一挡,说:“哪能让你给我倒酒,你那么大的领导。”
苏尔雅给马继成倒满酒,又给自己倒,边到边说:“这里没有领导被领导,有的只是老朋友。”
马继成嘿嘿地笑两声,说:“看来,我们的市长真够味,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连几十年以前的老朋友都没有忘。”
“你别老是市长市长地喊好不好,你再喊市长,我就罚你三杯酒。”苏尔雅端起酒杯,说:“来,继成,为了咱们今天相见喝一口。”说完,喝了一小口。
马继成一看苏尔雅喝了一小口,也跟样学样喝了一小口。喝完,嘴还咂嚰了一下。他放下杯子说:“这酒有点苦味。”
“对!你品得很准。”苏尔雅一笑,说:“吃菜,吃菜。”
马继成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到嘴里,说:“你别客气,我会吃的,保证不作假。”
“那就好,我生怕你吃不好喝不好。”苏尔雅朗声地笑着说。
马继成吃了一口菜,说:“不会,不会,我这个人到哪里都不会作假。过去,你也是知道的。”
“过去,你到我们知青点,还与我们抢着吃呢!”苏尔雅说完,脸上笑了起来。
马继成也笑了起来,说:“那时,不知怎么搞的觉得你们知青点做得饭好吃,到那就想吃几口。”
“那时候年轻,图热闹玩呗!’苏尔雅说:”其实那知青的菜,做得一点都不好吃,一点油星都没有难吃死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已将一瓶红酒喝去一半,马继成微觉得脸上发起了烧,他喝酒就这样好上脸。喝一杯是这样,喝两杯还是这样。他看了看苏尔雅,只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是原来的样子,心中惊叹道:“人,看来官长酒也长呀!”
过去,苏尔雅不是这样的。那时,她在知青点,谁叫她喝酒她都不喝。哪怕把她的嘴撬开往里灌她也不喝。一次,知青与村上的青年聚会,一共摆了五桌。那天,买来了五十斤酒,想比试比试,弄出个名次出来。酒喝到了二八盅的时候,小青年们来了劲都想表现表现,也不分男女了,真应了那句大腕喝酒,大口吃肉的话了。纷纷端起酒碗,各找对象。马继成拿了一瓶兰陵白干,端着一个小黑碗,走到了苏尔雅的面前,说:“尔雅,咱两喝两碗,比试比试怎么样?”
苏尔雅望着马继成,摇起了头,连连说:“不行!不行!我不会喝酒,从一开始,我就滴酒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