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主,咱俩有短时间没见了吧,”王长老淡淡道,他身上传出一股强横的修为波动,弥漫在大厅里。
见状,许宏池心头下沉,他可知道眼前这位来自太虚宗的王长老性情狠辣,而且实力极其令人忌惮。
放眼整个安阳郡都鲜有敌手,再加上背后更有庞然大物般的势力存在,谁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王长老,前些日子我可买了几斤灵气浓郁的好茶,就等你品尝一番呢。”许宏池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脸上留着谄媚的笑容。
“唔,”王长老摆了下拂尘,神情淡然地端坐在主位上,俨然自己就是许家的主人般。
看到这一幕,所有留在大厅里的许家族人脸色大变,心中有股怒气蔓延。
那几位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随从弟子,各自相视一笑,眼神有些不屑。
许宏池眼角肌肉直抽搐,额头有青筋凸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挑衅和侮辱。
但他同时心里又感到蹊跷,这些年来太虚宗的人还是头一次这般做派,以往好歹也有相互客套的话语,今日怎么……
“王长老,你的位子不在这。”许宏池咬紧牙根,声音就像从牙缝间挤出来般,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时,这位王长老如老僧入定双眼闭起,嘴里冰冷地吐出话语,“我知道。”
“你!”许宏池瞪大眼睛,整个人勃然大怒。
“我太虚宗……”王长老淡然道:“这个月已经平定了多处反抗势力,可以调动来到这安阳郡的人手更多了。”
此话虽然语调平缓,可其中蕴含的嚣张气焰足以让周遭升温。
也就在这时,许宏池胸腔内的怒火骤然停滞,心中恍然。
这太虚宗初来时因为人力不足,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要倚靠地头蛇般的家族势力,所以就算表面不合,明面上也尽量过得去。
如今,时间过去了二十年,太虚宗以实力镇压那些反抗势力有很大起色,腾出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也就是这个原因,这本就靠着互相猜忌的脸面直到现在才正式撕破。
“用不了五个月的时间,太虚宗会有二十五位筑基长老率领大量弟子往安阳郡赶来,到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王长老抬起眼皮,眸低亮起一抹骇人的锋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
闻言,大厅里的许家族人后背发寒,原本愤怒的眼神在听到这话后全都化为恐惧。
那几位漠然站立的随从弟子,脸色浮现出得意之色。
整整二十五位筑基长老!
许宏池心头猛颤,浑身仿若处于冰窖般。
这股实力,集中起来足以摧毁安阳郡任何势力,包括他许家!
许宏池脸上重新浮现谄媚的笑容,“依附太虚宗简直是修来的福分,到时我许家定当不留余力助其大业!”
王长老目光蕴含深意,“有心了。”
许宏池点了点头,迭声道:“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说完,他转过身去语气严厉,“还不快上茶!磨蹭什么?”
接着就摆好茶具,许宏池亲自斟满茶水端在那身着藏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这是翡灵茶,还望细品。”
“唔。”
王长老神情冰冷,他缓缓地伸出手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
“这消息沈家知道了吗?”许宏池脸上堆笑道。
王长老淡淡地道:“在此之前去过那了。”
许宏池心中暗骂那沈家真是鬼心思多,竟然还故意不传话给他。
“王长老,敖烽那小子即将发动权变,取代张子贤成为新任家主。”许宏池想了想,脑海里念头转动起来。
端坐在主位上的王长老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讥笑,“这头废物终于要行动了。”
张敖烽可是他太虚宗培养起来的棋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利用他的野心帮助太虚宗铲除阻碍的敌人。
“真是可怜的蠢货。”
王长老一想起那道身影,眼神充满了轻蔑之意。
“只要张家的人别死绝就好,到时还要让他们的族人挖掘矿石,毕竟宗门地盘一大,所要的劳动力可不少。”
接着他端起杯子,将茶水饮尽。
“对,没错。”
一旁的许宏池连连点头,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作为许家家主的存在。
王长老见到他这般模样,嘴角翘起嘲弄的笑意。
大厅里,几位许家的族人低眉垂眸,心中充满了耻辱之情,但一想到没过多久就要到来的修士大军。
他们就忍不住手足冰凉,嘴唇吓得直颤。
二十五位筑基修士,此等规模实力足以让整个安阳郡陷入大轰动。
而那数位门派弟子垂手而立,神色倨傲无比。
往后的十几天,张家不少族人都感到很奇怪,之前明明不断有外头势力侵扰,怎么一下子就恢复平静了。
这个现象导致很多人开始乐观的想着,是不是之前的激烈反抗有了效果,敌人萌生退意。
此时,张敖烽双手负立,语气冰冷漠然,“都听清了吗?”
“听清楚了!”
话音刚落,就是肃声一片。
在他的面前,半跪着数十位族人,皆是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
“都下去。”张敖烽吐出几个字,紧接着那些如雕塑半跪的人群悄声撤下。
半晌后,珠帘掀起,一位头戴簪子的美艳妇人缓缓走出,她轻移莲步地来到张敖烽旁边,眉宇间充满忧虑之色。
“敖烽,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么?”
一道动听的女声响起,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身披貂裘的张敖烽闻言,眼中一寒,他猛地转过头看着这位妇人,冷声道:“还有回头路吗?”
妇人紧抿着唇,原本那些涌至喉咙的话语却陡然消散。
“我的事不用你管,真是啰嗦。”张敖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觉得晦气至极。
“我只是……”妇人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发生危险。”
张敖烽额头青筋一凸,“死就去死吧!我为这一天等了多久?我受够了!”
紧接着他抓紧妇人的手臂,神情狰狞,语气激动无比,“只要成为家主,张家的一切我说了算,我这一脉的子孙才更有话语权你知道吗!”
妇人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英俊男子,心中充满了害怕之意。
张敖烽用力推开她,使其摔倒在地,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半晌后,一阵充满伤心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