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慕若离脑中轰的巨响,耳边嗡鸣。被击中一般,松开抓紧他的手,颓唐的蜷在床上,脑中忽然又乱了起来。往事,如影片般随风而过,却清晰可见,每一次的记忆就像针扎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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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她穿着凤冠霞帔,脚蹬金丝履靴,表情平淡,荣辱不惊,高贵宛如神祗。返回离歌殿的途中,他一把拉过她:“母后,我猜你的肚兜是白色的,绣着一朵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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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澈弥留之际,他亦伸手抚弄她如丝秀发,在她耳边如其如兰:“若是父皇无法满足母后,母后可以到东宫殿找我,无论累与否,我定竭尽全力满足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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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澈驾崩,他更当着众人将她揽入怀:“并不是父皇要你活,母后就可以活的,是我要让母后永远留在宫里,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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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的片段,却组合起来一个恨得让她身体颤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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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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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澈的三皇子,西夜的当今皇帝,南风渊!慕若离混沌的目光瞬间冷清,身子不自觉的抵在墙角,仿若在逃离让她恶心至极的东西。一双冷目扫过南风渊,右手不自觉的伸到锦被底,触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慕若离握在手中,居然是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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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藏了把匕首在床上!慕若离的惊讶立刻被一贯的冷静代替。匕首横在胸前,尖刃对着南风渊,威逼南风渊:“皇上,你陪了哀家一宿了,一定累了,该回宫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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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渊笑意正浓,一双桃花眼丝毫不曾在意慕若离手中的匕首,他单膝跪在床上,笑着爬向慕若离,鼻息慢慢靠近,刀尖已经碰触到南风渊的额颈,慕若离的手握匕首,两人僵持不下。突然,南风渊伸手一搂,慕若离就载到他的怀里。匕首轻巧的滑过南风渊的额颈,留下一道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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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吗?若是刚才的刀刃躲闪的不及时,现在他就性命堪忧了。这人,为什么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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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渊好像早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巧笑的夺过慕若离的匕首,玩弄着手柄,轻轻问道:“母后,可记得这把灵犀刀是谁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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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背上写了一首娟秀的字: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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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注确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渊”字。南风渊松开她,一袭黑袍轻扬,已经走到门口,仰头看着夕阳,血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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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最近要悉心养病才是,宫中不太平。你们这些奴才,好好照看太后,要是太后有什么闪失,你们人头不保。”南风渊好似想到什么,对着一个宫女冷声说:“莫晴,记住你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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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亦是冷清,俯身缓缓答道:“皇上,奴婢的主人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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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南风渊扬起桃花眼,半眯着,透着血红的夕阳,如此妖娆。